“四哥。我这不是威胁,只是我这个人,向来很怕麻烦而已。其实,从决定来这里开始,我就已经打算出手,否则我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所以,你也不用继续试探我了,这很幼稚……我刚才说过,我想知道病因,是因为只有知道了病因我才好对症下药。这些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麻小七绝非那种乱嚼舌根的人,我之所以拆穿你的身份,就是要想要和你坦诚谈一谈。毕竟如果不够坦诚,就算我什么也不说,彻底治好了她,你恐怕也不会那么简单的放我走吧!”
苟四哥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坦诚道。
“过去我听过你在江湖上的一些名声,但闻名不如见面。而你想必也应该知道,干我们这一行,有几个人没有遇见过一些邪门的事儿?……所以从见面前我就想好了,如果你有些真本领,我将推荐你为我们中的一员,如果你是江湖骗子,那么正好送你去黄泉也不冤。但是,现在我忽然改变主意了,只要你能够治好小于……那么今天的这一切,我都可以当作没有根本发生过。”
苟四哥说话的过程很诚恳很平静,可是我也不能轻易相信他,毕竟褪去伪装之前,谁能想到这个外表粗犷的黑~道大佬,竟然是一个隐藏身份的精明盗墓人。而我,仅仅只是这一趟帮忙,却如同走过了一次鬼门关?
我觉得需要得到他的一些承诺,才不至于那么被动。
“可以。但是我怎么才能确定,你所说的是真的?而不是仅仅只是想利用我?事后又反悔呢?”
苟四哥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眼中有一种欣赏的味道,说实话,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毕竟,之前他动过那么多不好的念头。
“如果我想反悔,你认为我有必要对你说这么多吗?如果不是因为小于,世上不会存在一个威胁过我而又能够活下去的人。……况且,你这样的人,我不信你会没有底牌,也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摆布。我是个生意人,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不会做,所以,我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或许,我们能够成为朋友?那种可以彼此合作的朋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仔细想了想,苟四哥的话听起来不像骗人,而且就算他骗我,又能够得到什么呢?只会平白无故的得罪我罢了,他看起来并不是这样一个鼠目寸光的人。至于他的提议,转念一想,或许也是一个机会,我正愁找不到那个用沙医生的死陷害我,让我无处容身的人,如果借用苟四哥的势力,说不定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想,也许我们有机会可以成为朋友。不过,之后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可以。”
苟四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既然彼此达成共识,我的目光又落在了大床上的女人的身上,有些凝重。
“那么现在,你可以給我讲讲事情的起因了。我想,这件事一定很你盗墓人的身份有极深的联系吧?”
苟四哥点了点头,看向了大床上的小于,这才有些自责地讲起了事情的起因。
“三个月前,我接到一个小道消息。有人在泰山发现了一处疑似王侯的古墓,我很感兴趣,所以准备了一段时间之后,带着小于,去了一趟……”
这件事情才刚刚说起,就让我有些诧异,顿时和苟四哥一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按理说泰山是古代君王筑土祭天的地方,代表的乃是天命。世上又有几个王侯敢冒着触犯“天威”的危险,将尸骨埋葬在泰山呢?有这样胆魄的王侯,历史上一定不会是籍籍无名的人物。
难怪苟四哥事后更是遮遮掩掩不愿意提及,盗了这种大人物的墓地,一旦捅了出去,就算是苟四哥,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苟四哥看了我一眼,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但是他却根本没有停止讲述这件事。
“我到了那里,将小于交给了一个朋友照看,亲自带人进了古墓。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带出了几样东西,然后回到了A市。其中很长一段时间,几样东西都交给了小于保管,回来后……她就病了,开始是精神萎靡,医生也查不出原因。再后来,她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我皱着眉头思考,看着苟四哥脸上流露出的自责,凝重道。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以你的眼界和本事,应该能看出那几件东西惹了事儿。既然能够找到病因,还不能解决?据我所知,四哥认识的奇人异士可不少……这么说来,这病很严重?”
苟四哥点了点头,又下意识地掏出了烟,却没有点燃,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看着小于的脸庞,流露出些许温柔。
“没错。我认识的那些大师,都治不好小于。所以我希望,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只要你能够治好她,你的事情我一定全力以赴。”
说这番话的时候这个男人竟然带着一些恳求,有些可笑又显得可怜。
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你还是继续讲讲那几件东西。如果可以,把那几件东西顺便给我看一看。如果不查清病因,这病,或许很难根治,更有可能给她带来一些说不清楚的危险。”
话是这么说,其实通过我的仔细观察,这会儿心里已经基本可以确定,邪气的来源就是引起小于昏迷不醒的病因。只是那毕竟是邪气,根除简单,但必须慎重,只有弄清楚原因,才好对症下药。
苟四哥点了点头,说道:“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有人去取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随时可以去看。但因为怕那些东西对小于造成不好的影响,我想……我们需要去客厅。”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也得让我先看看病人。”
苟四哥退到了床边,看着我一步一步地走到大床前,这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盗墓贼,此时脸上竟然写满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