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顺着墙壁溜下去,下边是一条巷子,你顺着巷子跑到尽头,有谢科等你,然后他会送你去目的地。”
目的地,我只能苦笑。丧葬店不能回,出租房也不能去,现在的我就像丧家之犬无处可去。看我不吭声,默默无语接受安排,谢师叹口气说:“别犹豫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才能查出真正的元凶,还有你的血海深仇。”
我想谢师是误会了,我是一个孤儿,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不由得解释道:“谢师,谢谢你的好意相救,这次不知道得罪了谁,或许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我觉得谈不上什么血海深仇那么严重,只要我找到他,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他是谁?”
“秦简。”
“秦简……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你的事,好像不是这件事那么简单。”谢师把我顺下窗口,追问一句道:“小七,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爷爷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我仰头,腰部一根绳子双手抓住窗框,窗框不堪重负似的来回摇晃,我不明白谢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爷爷在临死前的确没有告诉我什么,因为他死的时候我没有守在身边,小胖说爷爷自己爬进棺材里的,我出去处理迟志平事件后,就再也没有跟爷爷说上一句话。
想到爷爷我难免一阵伤感,他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爷爷,却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只是牢牢记住自己是一名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弃婴,是爷爷救了我,并且养大我。
谢师在我的记忆里很陌生也神秘,就像当初的师父。虽然跟他没有相处多久,但也有了莫名其妙的不舍之感。或许他知道很多关于爷爷跟我的故事,我正要张口问,谢师很急的样子说:“来不及了,赶紧走。”
我双手就像被绳子勒住,很痛却不敢松开手,双脚蹬住墙壁一纵一纵往下滑动,快接近地面一米左右的时候,来自谢师屋里传来哐啷一声巨响,好像有人把门大力踢开。
然后我手里的绳子直接掉下来,我一个没有稳住坠落在地,幸亏地上没有什么硬~物,也就没有造成磕碰,只是双脚在着地的时候,有点突兀感,同时也有了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这个时候手掌火辣~辣的疼,半胶手套勒很深的痕迹,我收了绳子仰望看一眼窗口。窗口开处,一个人朝下看,我站的位置没有路灯,黑漆漆的,他看也是枉然。
我猫腰离开窗口那个人的视线,很小心的朝前走,忽然暗黑中传来喊声:“七哥。”听是谢科的声音我松了口气。
谢科不知道什么时候,打那弄来一辆电动四轮车。他让我上车,然后问道:“想好去哪没?”
我也在想去哪合适,现在我有两个地方可以去,一个就是李明亮那,还有就是张小娴诊所。
李明亮的家在农村,张小娴的家在城市里,她的诊所地址我知道。我拿出张小娴给我的名片,在车里,加上颠簸得很厉害,看不清楚字,我只好掏出手机照看名片。
“去北石路小娴诊所。”
谢科求证道:“确定?”
“嗯,不过在去之前我们找一个僻静的茶馆喝杯茶再说。”
“好。”谢科爽快的答应道。
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抱肘闭眼,究竟想不明白我怎么得罪了人。还有秦简,想到他我急忙拿出手机希望这次能拨通他的电话。当我听见提示语;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你稍后再拨。真的我无比失望,可以说失望到极点,然后莫奈的吧手机捏在手里,希望就像牙齿在撕咬我的心,自欺欺人不断安慰自己,他不会忘记我这个朋友的。
街道具备生命力一般不断延伸,无形中就像伸出来许多手臂,这些大大小小的手臂,又不断延伸到四面八方。谢科熟悉北石路,他说那段路是新开发的,现在还很冷清,还说我去那个地方是对的,然后又问了我跟张小娴的关系。
我说:“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一次偶遇到的。”
“我们去香又来茶馆怎么样?”
“随你,只要地点僻静就好。”
香又来茶馆的确偏僻,一个半新不旧的招牌,在夜色中丝毫不吸引人的注意,被风肆意的吹动摇晃发出轻微的响声。我跟谢科直接把车子开进茶馆院门,进到里面才发现这里原本是一处农家乐。
听见有车子来,首先是传来狗雄厚的叫声,不用说这是一条凶猛的犬类。接着有人走了出来,很吃惊的问:“你们找谁?”
我不认得这个人,是谢科在说;“我找苟四哥。”
问话的人,点头招呼我们,然后回转身指了指停车的位置,看我们下车就说:“跟我进来。”我们下车,我看四周种植的都是比较名贵的植物花卉,好像有美人蕉跟铁甲松,其中有一条装饰雨花石小径穿梭期间落寞隐藏在看不到尽头的暗黑处,只是这么漂亮的小径落了不少叶子,我怎么看这里也不像是茶馆,是农家乐无疑。
我猜!应该是开不起来倒闭了吧!
进到里面,第一个看见我们的人在说:“找四哥的。”听这个人的口吻,谢科口里的四哥没有在。
果然,屋里一男一女很客气的站起来,热情的招呼我们说:“请坐。”然后吩咐最先看见我们的人说:“老三,倒茶。”
“好勒。”老三以前一定是茶馆出生,他这一嗓子像极了跑堂伙计那惯有的嗓门。
一男一女,像是夫妻,男一身旧制服衣裳,高大的身板有些单薄。一张瘦条脸上,栽着一些不很稠密的胡须,由于脸色略显病态白,那胡须看起来倒黑森森的,且嘴唇有点发紫。
我猜他有呼吸系统的疾病,比如气管炎。
女的落落大方,虽然早已经过了那个令人憧憬无限的年纪,却依旧是那么清秀端庄。
两夫妻就像跟谢科约定好的,彼此招呼,我从谢科喊他们的称谓得知,男的叫马哥,女的叫朱姐。而且,他们俩果真是夫妻,谢科对他们介绍我说:“这位就是麻七。”
“你就是麻七?”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