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单元楼,很显然我不知道郑开家的门在哪,最后还是得跟秦简联系一下才得知。我现在所在的楼层上五楼10号门是郑开的家,也就是死者的家。
上了五楼到10号门,我正预备敲门,门开了,我收回手,看开门的人正是郑开。他冲我点头,算是招呼,我进屋,秦简坐在沙发上正在记录什么。茶几上堆放了一摞相册,好像都是包会的。
看我进来,他朝我眨眨眼,手指了指直通进入的卧室道:“你来了,帮我看看逝者有没有未了心愿留下的物证,她丈夫郑开说昨晚上听见屋里有动静,感觉到她没有离开。”
秦简说话我朝郑开扫了一眼,他心虚的低下头,眼神闪烁分明是有事瞒着我们。
“好,我去看看,郑大哥你带路。”喊郑开大哥是对他客气,在大哥大姐随便喊,有人喊我大哥我也喜欢。看郑开满心欢喜的去开了门,我直接走了进去。
然后再反手把门关上。
微微闭眼,屏蔽气息,一定心神,来感受卧室里关于包会所有一切遗留下来的气息,只要她的气息还存在我就能感受到她生前发生的一些事。
刚刚闭眼——
啪嗒!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感觉,忍不住睁开眼,掉下地东西就像空气融化不见了。卧室里什么都没有,这就是包会留下的气息存在,我继续屏蔽气息,一定心神,念万物归终咒。
哗啦,四周景象错乱修整、错乱修整,卧室里有轻微的呼吸声,有脚步声,摔门的声音,呜呜哭泣的声音,抱怨的声音,扭打的声音。卧室里人影交错,变化莫测,最后定格在床上。
伤心欲绝的女人,泪湿枕头,没完没了的哭。接着,门狂风似的被刮开,不、应该是被人从外面狠狠踢开的,接着气势汹汹冲进来两个人。一个男的是郑开,另外一个人年纪稍微老点,跟郑开容貌有几分相似。
郑开走到床边一把揪住正在哭泣女人的头发直接拖下床,好一阵拳打脚踢,女人艰难的爬起来,不顾一切的扑向郑开。
自始至终,边上那位老人一直都默默无语的看着,并没有出面来阻止。
直到女人奋起抓住郑开,旁观者的老太太才急冲上来一把抱住女人,嘴里说:“别打,有话好好说。”就在这会,郑开左右开弓几耳光打在女人脸上,女人哀嚎屋里爆发一阵悲沧之声。
这种情形持续好一会,外面有人敲门,郑开才罢休,一脸恼怒的瞪女人,跟老太太一前一后离开。
女人卷缩在墙角,双臂上满是血痕,脸稍微有些浮肿,唇角一线血丝,她抬手摸了一下,手背上也带上血丝。女人就是包会,我凝望她,她也凝望我站立的位置,淡紫色的唇动了动,看她口型好像在说:“谁帮帮我。”
郑开对包会家暴,她为什么不离婚?这是我最初的疑问,正预备深入感受时,来自门外一声喊,卧室里的一切再次错位恢复正常,门开处郑开质疑的眼扫视一下卧室问:“七哥有查到什么没?”
“暂时没有。”秦简站在郑开后面用眼神问,我轻轻摇摇头,使眼色出去说。
我跟秦简再次落座在客厅,我手里捧了一杯茶,茶杯瓷器不错,光滑没有瑕疵,应该是赝品的景德镇瓷器。茶杯好,茶叶也不赖,应该是新近出炉的普洱茶。
“这茶不错。”我不想急于把感受到的事说出来,怕打草惊蛇,如果按照我刚才感受来的情景,包会惨死就跟郑开有脱不了的干系,他是直接嫌疑人无疑。
而我在当中感受看到的另外一个人,一个白发老太太,一定就是郑开的母亲。
别小看了这些五六十年代的老太太,她们那一代受家庭封建制度的苦,不一定就会善待七十年代出来的小媳妇们。这些老太太报复心特别重,控制欲不是一般的强。
哦,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被一叫做媳妇的女人轻易得手,这些老太太气不过,自然要把儿子看紧了,不管是经济,还是两口子在一起的活动,都必须经过老太太的示下。
因为她们不甘心,不愿意放手,她们受尽上一代婆婆的苦,非但没有因为切身经历受苦来尝试改善一下婆媳关系的对策,反而变本加厉对下一代儿媳进行语言攻击,心理伤害,导致婆媳关系进一步崩溃。
所以我认定,包会的死亡跟那个老太太也有关系。
不想把感受来的事情说出来,我就以茶论事。我喝茶讲究心得,先品后闻再尝试接触。
“看不出你喝茶还有一套。”三个大男人在客厅,都不说话,秦简看我品茶嗅茶抿一口美滋滋的样子,不由得打趣说道:“真没看出你喝茶还有一套。”
我没有否认秦简说的这话,故作沉思状抬头看了一下,四方形水晶玻璃灯具,这一组玻璃灯具价格一定不低于一千块,或许我猜少了几千都有可能。
“我喝茶讲究的是心得。”
秦简笑了笑,没有出声,郑开倒是说了一句道:“茶,首先讲究的是一个“闲”,柴米油盐酱醋茶,最不重要的就数学茶了。”
我放下茶杯,极其平常的表情道:“茶看似不重要,但是我却从没有听说过,有人喝茶得了什么病的,既然茶不能让人得病,那就是养生咯,茶能养生这个好像都知道的,所以茶对人类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秦简蹙眉深思,在揣摩我这话的意思,我瞄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茶是好茶,还得看泡茶的环境,器皿,氛围,关于品茗茶之人的环境有没有足够的想象空间,去想象出茶之来源,所以茶能让人喝出安宁,喝出感动!”
郑开急了,不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懂也没什么,只是别装懂就好。
“你妻子跟你母亲相处得怎么样?”
郑开可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一问,他微微一愣但是很快答复道:“很好,我妈说没有女儿,就把包会当成自己家的女儿来对待。”这货撒谎一点也不脸红,看来想继续问下去,也是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当下我示意秦简可以走了,我们俩起身,郑开抓脑壳怔怔的盯着我们后背,好像还在回味我刚才说的话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