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不是有一句俗话说;婆娘死了婆娘在,边上还有婆娘等到在!
人家婆娘死了,找婆娘跟我麻七没有关系,关键是,季晓莹尸骨未寒,他丫的迟志平就跟别的女人勾搭起,还明目张胆在光天化日下搞暧昧。
季晓莹中阴身形成,七天一变化时辰还没有到,怨气、戾气出现旋风夹带冥纸钱砸迟志平跟叫朱娜的女人。
现在而今眼目下,朱娜的弟弟又在骚扰季晓莹的女儿迟欣蓉,真的是不作死不会死。
听张叔讲这些,我心里有气,看那朱刚上车来,朝迟欣蓉座位走过去,急忙喊道:“朱刚是吧?”
朱刚站住,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狠厉,姿势有点随意,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乜着眼睛看我问:“你喊我?”
“嗯。”
单看一眼,我麻七吃的盐没有爷爷走的路多,但是也是阅人无数的人。加上跟爷爷学来的本事,测字算命,察言观色,看相也是略知一二。且看这个朱刚,眼睛大小不一,眼神不正、闪烁,游离不定,定非善类。
“麻师傅~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还能做这种事,死人钱很好赚是吧?”朱刚调侃几句,看迟欣蓉不乐意的样子,摸了一下鼻头,换一种口吻说:“找我有事?”
我笑了笑说:“你最近有血光之灾,不是你出事,就遇到你的人出事,一切一切小心为妙。”
“多谢。”朱刚用指头在衣兜你夹了一张红票子,在我面前一抖说:“不用找,哥有有钱,以后还用得着你。”
本来是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却被轻视,还数落一阵子。
我本想发作,无奈张叔在死死捏住我的手腕不松手。
看朱刚走过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挨挨擦擦捉住迟欣蓉的手,故作亲昵的想跟她说话。
迟欣蓉赫地站起,朝车门口走去。
“臭娘们,不知好歹……”
朱刚骂骂咧咧倒是没有跟过去,看迟欣蓉下车,又从车前面的门上车,竟然坐在我跟张叔旁边,也不好来闹事,再怎么不爽,也只能作罢。
迟欣蓉坐好,很小心的把季晓莹的灵牌抱住在怀里,看我一眼,又看了一下张叔,鼓起勇气问:“麻师傅,我妈妈头七会回来吗?”
季晓莹出事,被送到局子里检查,鉴定死亡真相。耽误了好几天,然后又经过我清洗身子,送到殡仪馆化妆,就已经到了头七回魂。要不然也不会附在胖子身上,被我用吸魂符收了。
现在迟欣蓉问她妈妈的头七回魂,我不好解释,解释多了麻烦。就随口敷衍道:“会,埋葬之日算起延后第七天,就是她的头七还魂夜。”
“哦。”
迟欣蓉的神情告诉我,她在认真记下我刚才说的话。
然后看了一下灵牌,眼睛潮湿,刻意的别开头看向车窗外。
司机来了驾驶车子回程。
我跟仪仗队的吹鼓手提前下车。
回到丧葬店,我傻眼,你猜怎么着?
尼玛,我爷爷活过来了,就跟在我身后来看爷爷的张叔都不相信。
可是事实上爷爷的确醒了,他老人家跟小胖下棋,声音洪亮,大喊;“吃你的卒保我的帅……”
我故作生气,把装工具的包重重的摔在柜台说:“爷爷,你真够可以的,明知道季晓莹这件事不好办故意装死,等我搞定这件事,你就活过来了。”
“兔崽子,胖子去给你七哥倒水,他辛苦得很。”
又是倒水?
小胖这次没有那么听话,首先重复问一句:“爷爷你喊我去倒水?”
爷爷瞪了他一眼说:“不倒水,你喊他喝尿?”
“哈哈,那倒不是。”小胖屁颠屁颠去倒水。
张叔想问爷爷怎么回事。
爷爷摆摆手说:“老张,咱哥们一场,明人不说暗话,我的时日不多了,这次回来是想过足了棋瘾,还有一些事要吩咐小七,怎么说呢,算是我去了阴曹地府走了一遭,先报个道,稍后还是要去的,完事,你帮衬帮衬他们把我的事处理好就是。”
爷爷在玩笑,还是真的回光返照?
我有点纳闷。按道理回光返照不能是这样的,可看他说的话,有条有理,不像是胡言乱语来的。半信半疑中,张叔面色凝重的点头,冲我说:“小七你就听你爷爷的,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
张叔这是听信了爷爷的话?
我送走张叔,小胖端来茶水。我接过一口饮尽,爷爷又吩咐小胖去买菜,最好买点平时舍不得吃的好菜,说今晚上想喝酒。
小胖去买菜,我继续跟爷爷下棋。
“小七,你大错特错了。”
“嗯?”我疑惑。
“你啊!事多了,就犯糊涂,预见死亡那件事你还惦记着吗?”
尼玛,爷爷说这事我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再说了,那女孩我看了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死掉?
或许是我记错,午睡发梦魇给颠倒了。
“爷爷,这事不是真的会发生的,你老就别惦记……”
爷爷一枚棋子重重的放在棋盘上,很凶的语气说:“凶兆已现,还不警惕,吃你的帅。”
“哇靠,爷爷你耍赖。”他把我所有的旗子推开,直接用炮轰,哪有这样下棋的?不是马走日,象飞田的哇!他干脆不安规矩来走,直接推开我的旗子,把一门大炮直捣黄龙炸掉我的帅。
爷爷这是怎么了?
爷爷胡须在颤抖,停住手里的动作,面色瞬间变成惨白,剧烈咳嗽起来。
来不及质问,起身来端茶递给他。
他颤动的手接了茶水,送到口边抿一口,噗——抿进去的茶水再次吐出来的时候变成了血红。
我惊叫一声“血……”
爷爷颤巍巍的站起,摆摆手说:“不碍事……扶我进去休息一下就好。”
我扶起爷爷,突然感觉他身子好轻,没有一丁点分量。一种不好很实在的不祥之感滋生出来,我谨慎小心的半扶半抱的把他送进卧室。
然后拿起纸巾帮他擦拭唇角的血迹。
“爷爷……”上次他死了,我就像做了一场梦,觉得他没有死还会醒来,这次的感觉不一样,感觉他要离我们而去,而且是永远的离开。鼻子酸,声音硬咽,难受至极。
“七哥,爷爷我回来了,我买的……”小胖是大嗓门,在门口就喊,进屋里来可能看见爷爷这样,声音戛然而止,僵住在门口,少顷丢了手里的东西,连滚带爬的进来抱住爷爷的双腿。哭嚎说:“爷爷,你别吓我,上次被你吓死,这次还是吓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