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觉得一定是她受了惊吓,才会出现幻听,不然怎么会听到他在她耳边亲昵的叫念念呢。
他盯着她丢了魂的脸,才发现刚睡醒的她竟然有迷人的双眼皮,忍不住离近些看过去。
他慢慢靠近,安念警惕起来,还以为他又动什么坏心思,立马将双手伸了过去,抵在他下巴的位子,警告:“你不要靠近我!”
厉墨深看着她一脸警觉的样子就像笑,被她掐着脖子,嗓音都变了,“昨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是谁哭着喊着让我抱紧的?”
哭着喊着?
他确定他昨天晚上不是做梦,才会出现了幻觉?
做梦?
难道是昨天晚上她又做了噩梦,说梦话哭着喊着?
看着她略微沉思的脸,他嘴畔的笑意加深,“想起来了?”
想起来个大头鬼!
瞪他,也懒的与他解释什么,微微挑眉,“貌似现在是厉首席死皮赖脸的贴上我咯?”
他不恼不怒,微笑看着她,将她从怀里扶起来的瞬间还不忘在她耳边补了一句:“你有双眼皮唉。”
安念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过,即使这个没睡醒的双眼皮已经跟随她二十几年了,但她竟然丝毫没有注意过。看着他穿着半敞开的睡衣下了床走近浴室,她的脑袋彻底蒙掉了。
她的恨呢?她的原则呢?她的发誓一辈子不再见面呢?都统统跑去哪里了?
面对他,为何统统都消失不见了?
哗啦啦水声从浴室传来,她紧揪着的心越发的胆战心惊。她是要找手机的,她是要逃离,她害怕再呆下去……后果想都不敢想。
想着这些,她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连拖鞋都没顾上穿,直接光着脚丫踩在了木地板上,朝着小沙发里扔着的一堆衣服靠近。修长的手指刚摸上西裤的裤脚,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她就像是做贼一般,嗖的一下缩回了小手,转身就往床上跨,两步的距离,情急之下她迈了一大步,床没爬上去,倒是听的“哐当”一声,右腿先着地,整个人都坐在了地板上,疼的尖叫起来。
浴室里的人几乎是闻声立刻冲了出来,就连胡乱套上的睡袍的带子都没有来得及系好。
“你没事吧?”急切的关心声在她头顶响起。
安念扬起脸,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即使是那样,也硬是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厉墨深心疼她的同时,不免的有些佩服她的毅力和忍力。
一把将她从地板上抱了起来,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伤的不轻,所以下手格外的小心,生怕碰着她哪里弄疼她。蹙紧眉头疼惜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听着像是责备,其实更多是心疼。
她疼的咬了一下唇,即使这样还犟嘴,“我死了也用不着你心疼。”
这句话一出口,安念立即就后悔了,可是天下哪里会有卖后悔药的。
厉墨深几近暴怒的神情瞪着她,语气冰冷的就像一把刀,恨不得将“你是我厉墨深的女人”这几个字刻在她的心上,“你是我厉墨深的女人,你就是死,也必须征得我的同意!”
呵!
好大的口气!
她安念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个时候他又在哪里?凭什么现在冒出来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
虽说暴怒,但下手的力道很轻很轻,将她整个身子放在床上,深邃的目光看向了她受伤的那条腿,修长好看的手指冲着那条腿伸过去,很小心的触碰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问她这里疼不疼,她便“嘶嘶”的吃痛起来。被她这么一叫,眉宇间拧成了川字,整个脸拉的老长,就好像是她得罪他似的。
她摔到了腿,他反而不高兴耍起了脾气?
大哥,咱们搞搞清楚好不好,到底谁才是受害者?要不是他把她的手机给藏起来,她也不至于会为了一个手机费尽心机,也就不会为了摸他的裤兜给摔坏了腿。
想想,也应该是她大脾气,大闹一场好吗?
看她疼的那样子,就知道她的踢摔的不轻,转身扔下她就往外走,去客厅的花瓶里想都没想就摸出了手机,打电话给盛和平:“帮我联系花海这边的骨科医生来家里。”
“好。”盛和平来过他这个秘密基地,所以很痛快的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他原本随手将手机塞进了睡袍的口袋里,转身要进屋时,顿住了脚步,想来一下,还是将手机放回了安全的地方,嘴角一勾,似乎还有些沾沾自喜。
这如果被安念知道了,她会不会气的吐血?
收回脸上得意的笑,回到卧室,安念捂着那条摔伤的腿疼的龇牙咧嘴,可听到他进屋的声音,硬生生忍了回去,只是淡淡的皱起了眉头。
一瞬间的面部表情变化,被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什么时候,她才能抛掉她所谓的面子不再伪装敢于用最真实的一面面对他呢?
心,猛地抽了几下,眼底不自主的泛起一抹酸楚,他急忙别开脸,生怕自己异样的情绪被安念给看到了。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硬生生的将不好的情绪给压了回去,然后才慢慢走向床边,看着她说:“医生马上就到,你忍一下。”
接下来的整个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安念似乎因为自己摔倒的事在生气,故意不去看她,而他轻轻的在床边坐下,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那条已经红肿成一大片的腿,眼底雾气蒙蒙。
厉墨深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明明可以借着那个死皮赖脸的样子说出关心她的话,可不知为何,面对她的受伤,他似乎不愿意露出自己那一面,他更多的是想要默默的心疼她。
也真是够变态!
院子外面响起了车辆驶来的声音,厉墨深这才将放在她腿上的目光转移到了窗外,来的是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应该就是盛和平叫来的医生。立即起身,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我出去看看,你千万不要乱动。”
其实也就是从屋子里到屋外的距离,他都放心不下。
安念还是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他胸膛里翻滚的情绪更加的复杂了,扫了她一眼,快步迎了出去。
“您好,我是盛医生的朋友,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