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半个小时左右,各自用了晚餐后,灯会就开始了,外边的游客也越来越多。
他们是分开行动的,没有选择一起去参加灯会。
褚江辞带着苏乔安母女出了门后,苏乔安询问道,“他们会来吗?”
“阿伦他们不会出来,他老婆怀孕了,挺着大肚子不方便,这人潮汹涌的怕出什么意外,至于其他人……”褚江辞也不是很确定他们是不是有那个兴趣出来游灯会。
不过有葵葵那个小鬼灵精在,就算戚沅沅他们没有心思出来,应当也会为了孩子而选择出门来逛逛。
想来现在还有兴致愿意参加灯会的,也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了,其他的人都有各自的心思,各自的无可奈何,根本就没有时间才参加这种人来人往的市集灯会。
偶尔出来走走,还能这么好运气的碰上灯会,再加上先前困扰着她的事她都已经想通了,苏乔安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褚江辞负责抱着女儿,苏乔安就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边,目光在四处乱转。
这和他们当年参加的花灯会不同,毕竟这里是旅游胜点,游客就不计其数了,再加上现在科技发达,生活水平也在不断的提高了,灯会的整个档次都被提高了,到处张灯结彩。
他们走的这条望不到尽头的游廊上头还悬挂着镂空的灯盏,每一台灯盏的都别具匠心,极具公益性,连那树上都挂着细小的彩灯,一眼望去,就是一片璀璨灯海,漂亮至极。
人很多,褚江辞怕她被人群冲散开,所以空出了一只手来紧紧牵着她的手,就和多年前一样。
相似的场景,苏乔安难免会想起过去。
她说,“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也是这么牵着我的?”
“记得。”
“那个时候我还小,不过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的花灯会也很热闹,来参加的人也特别的多。”正因为她年纪还小,所以很容易就和伙伴走散了。
在她随着人群往前走的时候,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将她从人海中拉了出去。
就在那一刻,她的心就乱了。
也许就是在他从茫茫人海中再次出现,并且再次抓住她的手时,她就动心了。
无论她走多远,回过头都能看见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守候着,一回头,她就能看见他温柔宠溺的笑容。
灯盏下,他略显青涩稚嫩的脸上漾开的淡淡笑容,极为温柔动人。
她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人,也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笑容,那双眼睛里映照着的灯火比天上的繁星还要璀璨明亮。
就是那个笑容,勾着她如同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的往他身边追逐。
她以为她已经弄丢了那个人,她以为她再也不会有机会走到他身边,可没想多年后,他们两人还有机会这么手牵着手逛灯会。
虽然不是过去的老地方,但相似的场合,已经足够让她满足了。
有他在,还有孩子在,这就是她能够感受到的最大幸福了。
她忽然想起来在那次花灯会之前,褚江辞就失踪了,他失踪了一段时间,就又忽然出现在了花灯会上,无论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他似乎都没有跟自己解释过他的去向。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忽然消失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你,我还以为你已经得救回到自己的家了。”她是那么想的,虽然有点失落,但是一想到他脱离了苦海能够回到他原来温暖的家中,她还是很为他感到高兴的。
同时,她也觉得很失落。
因为她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相差悬殊太大,她这辈子都很难有机会再见到他,更何况,她好像都没来得及跟他道别。
她为了这事还低落了好久,能够打起精神来参加花灯会就不容易了。
谁知她以为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的人,竟然没有走,还出现在了她眼前。
“我一直都没有走。”他离开褚家后,就没有想过要回去。
其实刚被抓到那里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想反抗,想着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也没人在乎。
可是苏乔安的出现就像一缕照进幽暗深渊的微阳,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听见有个稚嫩的声音在喊他,他勉强的睁开眼就见到了那个小女孩儿。
只是惊鸿一瞥,就足够他铭记多年。
他不想总是待在那个废弃的厂房里,等着她来给自己送吃送喝,他和那群人做了个交易,他们同意放他出来,放他出来后还很不放心,亲自盯梢盯了他许久,确认了他确实没有要逃跑的心以后,那群人才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这就是他为什么在离开那个鬼地方后,没有第一时间跟苏乔安联系的原因。
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自由活动的机会,他第一时间就是来找苏乔安,无意间看见她跟着一群小男孩儿跑到了街上,见她一个人被人潮隔开,怕她会害怕,他没忍住挺。身而出,钻进了人潮将她带了出来。
事实证明,那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他将苏乔安带出来,也带进了他的心底,深藏了那么多年。
再后来发生的事就算是他这辈子的噩梦了,他还是回到了褚家,回到了那个曾经让他深恶痛绝的地方。
不是他自愿回去的,而是他那个时候已经失去了清醒的意识,受了重伤被好心人发现后送到了医院。
褚家权势通天,再加上丢了孩子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即使相隔甚远也有人将他和报纸上的那张照片比对认出来了,医院的人联系上了褚家的人,将他带了回去。
他昏迷不醒了很久,醒来后,他才发现他好像遗落了一段记忆。
家中人也守口如瓶,没有人跟他说实话。
他是无意间从佣人口中听到了那个地址,当他再次回到那个地方后,他却不知道他要找些什么,只是很迷惘的站在那破旧的楼道口发呆。
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他的心告诉他,他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