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林岩打电话说褚江辞失踪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这一个多星期里,苏乔安依旧好好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像是没有被这件事所影响。
只是偶尔她会犯糊涂,或者坐在那儿发呆,兀自出神想着点什么。
就好比现在,电脑在跟前,她在录入资料的时候,忽然间脑子就空了,手按在一个字符上持续不断的按着,那文档页面打了一串冗长的乱码。
等到猛然惊醒时,看到文档中的那一串乱码,忽然觉得头疼。
苏乔安按了按额角,疲倦的深深呼出了口浊气。
“苏律师,您要不先回去休息吧?”陈薇说,“您到这儿以后也心不在焉,还不如回去睡一觉,等养足了精神再过来。”
陈薇还是在帮着苏乔安做事,尽管现在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但她仍旧记着苏乔安的好,心甘情愿的给苏乔安当助手。
这都已经两天了,这两天内,苏乔安都是一副这样死气沉沉的精神状态。
尽管她已经努力的强撑起精神来,但陈薇作为跟在她身边工作已久的助手,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苏乔安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工作上,即使坐在这儿,心都不能安。
她也知道原因,无非就是因为褚江辞失踪了快半个多月的事扰得苏乔安不能心安。
何必呢?嘴上说着不关心,心底却在意的不得了,还是想着对方,念着对方。
照她看,苏乔安这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对褚江辞,苏乔安始终是存着那么一分旧情在的。
苏乔安闭了闭眼睛,“那这些工作就暂时先麻烦你了,你晚点处理好了发到我邮箱,我晚上在处理。”
“没问题。”陈薇答应的很干脆。
她收拾了下东西预备走的时候,又迟疑着问,“陈薇,褚江辞回去了没有?”
“还没有,我听说现在褚家已经派出去了不少人找褚江辞,但是都没有什么收获,褚江辞的行踪还是空白的。”陈薇其实也有点责备褚江辞的,毕竟当初褚江辞对苏乔安做的事,是他们有目共睹的,可谁叫她现在的男朋友正在褚江辞手底下工作呢?即使再怎么对褚江辞不满,以她的立场来说,也不好表达自己的不满。
“苏律师,如果他有消息了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不用,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回不回来也和我没关系,你不用告诉我。”她急忙撇清。
陈薇一怔,哦了一声,看着苏乔安自说自话的离开,不由得一笑,这就叫什么?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明明就是担心的要死,嘴上还竭力想撇开关系。
啧,他们的感情,她一个外人还真是看不懂。
……
苏乔安逃也似的离开,叫了车回家。
她是有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了,不过不是为了褚江辞的事烦忧,她是因为不断的接案子然后又要查黄老五的下落,才搞的自己这么身心疲惫。
洗完澡后,苏乔安就窝在床上沉沉睡了一觉。
睡之前还定好了闹钟,结果闹钟是准时响了,她自己却没能起得来。
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还是因为肚子饿了开始抗议,她才清醒过来。
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的爬起了床洗漱。
没多时,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的短消息,提示已经将整理好的资料发到了她邮箱,她才刚坐下打开了手提登陆邮箱。
搁在一侧的手机就开始疯狂的震动着,苏乔安目光专注的盯着电脑看资料,一手摸到了手机接电话。
“喂”她喂了一声,对方没有说话。
苏乔安这才疑惑的想看看电话号码,冷不丁听到对方说,“是我。”
这个声音……
褚江辞?
“你搞什么啊?褚家的人找你都快找疯了!”
“有空的话,就下来一趟,我在你家楼下。”
“我……”她话都没说完就被对方抢白,“你不来,我就一直在这儿等着。”
然后,对方就把电话给她挂了。
苏乔安深锁柳眉,迟疑了许久才起身。
等到她下楼,四下看了看,什么人都没看到。
倏地,她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猛地转过身,看到许久没见的褚江辞,她很错愕,“你怎么了?”
不是她要大惊小怪,而是现在的褚江辞太狼狈了。
有生之年,她还没见过褚江辞这么狼狈过,衣衫褴褛的,脸上还有或轻或重的淤痕,活像是被人打了一顿,松软的发耷拉着,额前发梢都长过了眉眼,他握拳掩唇咳嗽了声,声音极为沙哑,“我没事。”
沉默。
她无话可说,褚江辞也没说话,那双幽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眸色深处有着不易察觉的情愫在翻涌。
被他盯得发毛,苏乔安说,“既然你没事,那就赶紧回去,林岩他们都在找你。”
“嗯。”无论她说什么,褚江辞都乖乖的应下,只是没有动,他仍站着,巍然不动。
目光下移,苏乔安不动声色的将他打量了一遍,她发现他的身上有着不同轻重的伤,有的地方还在渗着血。
将自己弄得这么吓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博同情?
“我说你的伤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下?你这个样子跑到我这里来,我……”
她话还没说完,原本站在她面前的人砰的一下软软倒地。
苏乔安愣了下,回过神,看到晕倒在地的褚江辞被吓了一跳,这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半蹲在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褚江辞?褚江辞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反应,无论她怎么叫,褚江辞都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有点害怕,这一幕似曾相识。
那天,苏蓉也是这么倒下的,倒在一片血泊中,那个时候的她脑子都是空白的,耳边嗡嗡的叫,什么都听不清。
她看着苏蓉被抬上救护车,她跟着一起去了医院,苏蓉被推进了急救室,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苏乔安小心翼翼的去探他的鼻息,察觉到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她才松了口气,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当褚江辞这么倒下时,她有多么的紧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