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玄之满脸得意之色,看着满脸愤愤的忆慈。
忆慈冲他伪笑了一下,几步上前,抽出自己的剑,抛起他的外衫,剑在手中,化作剑雨,片刻之间把他的外衫撕成碎片。
如今房间中飘落的都是布片,倒像是婚礼上撒的玫瑰花一样,只不是是白色的。
忆慈才解气的隔着布片道:“没有啦,怎么穿?”
离玄之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浮现笑意,上前一步拥住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真调皮!还说你不是海洋?”
布片还在飘落,落到两人头上,肩上……忆慈满脸不悦,推开他道:“我说了我不叫木海洋!!!你要怎么才肯相信?”
“是叫木海洋也好,叫忆慈也罢,你都是我的人!”
“失心疯!我不要血玉了!”忆慈对他的话不那么在意,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本姑娘不伺候了。转身拿起剑便出了门。
离玄之始终没有收了笑意,心思道:看你还能装到何时?明明就是海洋,只有你才会这么调皮!
没有外衫,离玄之照样能出门。跟在忆慈身后,她走左,他偏也走左,她走右,也走右……反正你忆慈就是甩不掉他。谁让你武功比人家低呢?
忆慈飞身跃起,离玄之同她一样跃起,始终跟在她身后几尺的距离。
一个时辰后,忆慈终于转过头,生气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爱走哪便走哪。怎能说我是跟着你呢?”离玄之故意气她道。
“好啊!那你先走……”忆慈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离玄之始终不动,只要忆慈不走,他死也不移动半毫。
相持不下,忆慈直起身平静道:“那随你好了!”又一个助跑,跃上屋顶,要在天黑之前上画舫,否则就赶不上了,也就没和他多纠缠。
遇到一个卖马的,买了匹马便跨了上去。
“驾!”一个人朝古塘去了……而离玄之还看着她御马的身姿有些发呆,回过神来,小跑追上她,一个飞身,落到她身后,伸手环抱着她,去拿缰绳。
“吁……”马立刻停下,微微后仰。
“下去!”忆慈生气大声道。
离玄之没有理会她的话,一手握着缰绳,一手轻拍马道:“驾!”
马谁的话都听,又开始奔走起来。
忆慈在他怀里挣扎,离玄之的手圈住她的腰,在她耳边道:“不要乱动,否则我便不客气了!”后面那句明显的带有戏谑的笑意。
而她听他这么说话,微微涨红了脸,等反应过来后,掰开他的手臂大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别碰我!”音落,便拍马而下,离玄之立马停下马,生怕她摔在地上。
手先触地,再一个翻身,才稳稳的落在地上。
离玄之见她无事,调转马,把她又拉上马,又重新坐回他怀中。还没等忆慈说话,离玄之就伸手朝她背部大穴一点,她再也动不了了,至少现在还动不了。
靠近她的右耳,笑着轻声道:“你还真是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
“离玄之你——”忆慈如今动不了,但还是能说话,接着生气道:“放开我!”
调转马头,继续朝古塘而去。没有去理会忆慈的话,而忆慈一直在叫嚣。
奔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忆慈就不说话了,离玄之笑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依旧不语,实则她是在聚精会神的冲开自己的穴道。
离玄之像是她心里的蛔虫一般,接着道:“你可不要硬冲开穴道,那样你会在一个时辰之内,气息不稳,最后还是逃不了,何必做这样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忆慈闻言,才明白为什么,越去冲开穴道,气息就消耗的越快。如今只能做他的阶下囚了,但心中始终有气。
眼看就要吃午饭了,他难道还这样不放自己吗?
离玄之见她始终不说话,缓缓的驾马,柔情道:“你还记得吗?是我教你读书写字,御马射箭的这些事情。”
如今的离玄之不知是叫她忆慈好,还是木海洋好,干脆就把称呼都免了。
忆慈冷冷道:“我骑术比你好,如何是你教我的?”
她终于肯开口了,离玄之自然高兴道:“好好好!不是我教的,都是你自己学的。”
“哼~”冷哼一声。
离玄之抱她抱的更紧了,提醒她道:“小心些,我要飞驰了~”
音落,离玄之就开始加速,忆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个重心往后,更加贴近离玄之怀里,可自己动也动不了,只能和着风声道:“喂喂~慢点慢点!”
依旧没有停下,笑道:“怎么了?你怕了?”
忆慈始终不敢承认是真的怕,自己骑马的技术确实很菜,但不能说出来啊,说出来就输给他了,只能选择闭口不言了。
离玄之依旧在加速,把这匹马的速度发挥到的极致。忆慈感觉身体有些发颤,他还时不时地松开缰绳,吓一吓她。
头一次让她感觉到害怕的事情,便是骑马,所以她几乎都不骑马,都是马车,和轻功加步行。如今她感觉到头昏脑胀,而离玄之始终不肯放过她。
直到她身体潜意识的在发抖,离玄之才渐渐放慢脚步,等彻底成为踱步的时候,他才开口道:“我又知道了你一个命门,你和海洋一样。”
忆慈不想与他废话,吼道:“我不是木海洋!”
一声过后,离玄之愣了愣安慰道:“好好好,你不是木海洋,你是忆慈,你是你,海洋是海洋!”
“离玄之,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你这么折磨我做什么?”忆慈此时有些哭腔出来了。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从有意识开始,她就被凌素捧在手心,被一刀宠着,被初雨关心着。
想着想着,她都不顾自己是易水堂的人,很丢脸的哭了起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什么时候惹过你吗?我不就是和你妻子长的像吗?难怪你妻子要离开你,是我,我也要离开,你太太太……太古怪了!”实在没想到用什么词去形容他,怕说过了他要翻脸,在折磨自己。但不说,心里实在憋着一股气。
离玄之还从没有见过她哭,至少不是这样的哭闹,不知该如何去安慰,手忙脚乱帮她擦眼泪道:“你你你……别哭了,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吓你了,以后也不吓你了。”
忆慈心中始终委屈的不行,还在哭道:“你放开我,呜呜~”
离玄之从背后把她抱在怀里道:“别哭了别哭了,是我的错……”
忆慈居然没有反抗他的怀抱,还带着哭声道:“你放开我。”
接着道:“这个不行!我只答应你骑慢些,但是不能放开你,你的小聪明太多了,一不留神我就要再次失去你了,除了放开你,什么都能答应你。”
忆慈止住哭声道:“什么都能答应我?”
离玄之想也没想的在她肩上点点恩了一声。
忆慈开口道:“到了古塘把血玉先给我。”
离玄之才知道又中了她的计,但君子一诺,怎么可以反悔呢?
抬起头道:“好!”
忆慈自然开心,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显现出来。
“但是~”离玄之接着道。
“但是什么?”完全没有了哭腔。
“但是,你必须一直在我身边,直到上了画舫!”离玄之和她也耍起了小心思。
忆慈心念一转:等血玉在我手上,我管你是什么王八还是乌龟哦。
乖巧的应下道:“我一定不走,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好好好,我方才还担心你要怎么吃饭呢?”离玄之轻声笑道,伸手朝她背上一点。
忆慈立马得到解脱,睁开了他的怀抱,翻身下马。离玄之跟着她下了马。牵着马与她肩并肩走了一段距离。
忆慈好奇的问道:“喂,离玄之,你爱你的妻子吗?”
想也没想道:“爱!”
“那她爱你吗?”
“更爱!”
“那为什么她还要离开你?”忆慈觉得好笑,比你自己还爱,为什么还要离开你?
离玄之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她的话。恰好,路过一家乡野小店,可能忆慈觉得这话有点伤到他了吧,故意找话道:“我饿了,我要吃饭了!”
撇下他,就朝那个小店去了。
离玄之在她背后轻声道:“因为——我没有你爱的那么用心!”
望了望她的背影,把马栓在篱笆上,也走了进去,此时桌上已经上好了,几个素菜,和两个荤菜。忆慈正津津有味的吃着,见他进来,也假装看不见一般。
离玄之只好坐在她对面,看她吃。和木海洋一模一样,怎么能说不是她呢?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连月念生都不记得了。那你还记得谁?
忆慈见他看着自己走神,在他眼前挥挥手道:“你发什么愣啊?吃饭啊!”
他才回过神来,端起饭碗,拿起筷子,朝她碗里夹了几块红烧肉,知道她爱吃肉,所以就一直朝她碗里夹,她也不客气的吃完了。
连吃饭的姿势和木海洋都一模一样,不喜欢端起碗吃饭。离玄之习惯性的用筷子敲了敲她的手道:“端起来!”
就连反应都一样,忆慈很快的把碗端起了,扒拉了几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