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今天觉得好多了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客栈,却看见那几个家丁苦哈哈地看着他,李肆便明白了,怒气冲冲地一脚踹开门,果然,空荡荡的,一脚一个地便朝着家丁踹去,几个家丁挨了打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人呢?!看看你们几个干的好事!一个个的都是废物!蠢货!”
袁桓与陆长行从考场出来两人都是一脸倦色,对视了一眼便默契地向着客栈急急走去。到了客栈却发现客栈里空荡荡的,掌柜一脸的忐忑,楼上还时不时传出怒骂声和砸东西的声音。
袁桓与陆长行抬起头看了看,正是三楼,看位置还是苗苗那间房间,两人心下漏了一拍,便急急地往上走去,掌柜的看见他们二人正想说苍琴已经走了却不料他们已经迅速地冲了上去,“两位公子留步!”袁桓与陆长行却充耳不闻。
李肆砸了房间里的东西便一脸怒色的出来了,正和袁桓他们打了照面,袁桓阴沉地看了他一眼便往房间走去,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东西全被砸了,但是还好,苗苗不在。袁桓和陆长行看见这情景也放下了心便出来了。
一抬头便看见李肆一脸嚣张地对着他们冷笑,用扇子指着他们对家丁说:“给我打,狠狠地打!不过两个臭书生竟然敢这样对本公子,胆子不小啊!”几个家丁见状便冲了上去对着袁桓与陆长行使劲地揍。袁桓与陆长行再怎么样也是两个书生,几个家丁又没少干这事,不一会便被打得趴在地上,浑身是伤,李肆见状得意地笑了笑便不客气地一脚踩上了袁桓的手,趾高气扬地说:“本公子乃李家大少李肆,你们几个不过是平民,竟然敢冒犯本公子,今日算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来人!给本公子赶出去!”
袁桓看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李肆眼神冰冷,被踩住的手很疼,李肆眼中的鄙夷与嘲笑非常明显,他与陆长行毫无理由地就成了他的出气包。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是平民,无权无势,所以就这样被任意欺凌吗?难道就是因为是平民好欺负吗?
陆长行看着李肆,再看看袁桓,咬了咬牙,将头别向一边,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中的恨意。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谁乐意被人这样任意欺凌,毫无尊严地被人踩在脚下!
袁桓与陆长行被几个家丁抬着重重地扔出了客栈,两人趴在了路上,周围看见他们这个样子再看看随后出门的李肆顿时一哄而散,心中不免有些同情袁桓和陆长行,又是两个无辜的人,李肆看着他们两个不屑的笑了笑便大步地走了。
袁桓顶着众人的同情目光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而倔强地爬了起来,陆长行也站了起来,就算是这样两人也挺直了脊背,好像无所谓地狼狈地向前走,只是两人的手都捏成拳头,紧紧地攥着。周围人看见他们这个样子都是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袁桓头发散乱,头冠早已被打落到不知何处了,衣衫破烂,裸露在外的皮肤青青紫紫的,眼神迷茫,不知道这段时间该呆在哪里,整个人看上去魂不守舍,陆长行也差不多,他们两个在怀阳城都是富家公子,何曾受过这等待遇?身上没有任何银两,也没有什么技艺,这几日该如何是好?
正当袁桓思索时,以为老妇人突然冲到了他面前,一脸欣喜地抓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攥着不愿意放开,袁桓被她打断了思绪,疑惑地看着她,却听到她说:“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珠儿要生了!她一直盼着你这个做父亲的回来呢!”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你怎么不回家?是不是怕没考好?他们都说珠儿被骗了,可是我们娘儿俩都信你,你瞧,你这不就回来了!”袁桓顿时讶然了,陆长行也目瞪口呆了。
袁桓听完一席话再看这老妇人,便明白了,“不是,您认错人了,我不认识您,您再仔细瞧瞧,我不是您女婿。”“你是!你怎么不是!我记得清清楚楚!你怎么不认识我了?你跟我回家,看看珠儿,她一直盼着你呢。”
说罢便扯着袁桓往前走,袁桓见她年迈又不好大力挣脱,只得一个劲的想让妇人看清楚,但是老妇人却怎么也不信他,只扯着他走,陆长行见状也只好跟上了,周围人都露出一脸恍然的模样,原来这个俊朗公子就是那王家女婿啊,那王珠也真是好福气啊,看这公子一表人才,虽说刚刚那副狼狈样,但是那李肆平日里也就是那副纨绔样,也是,这么狼狈的样子怎么会愿意让家里人看见心疼呢,难怪说不认识那王英。
袁桓听见周围人谈话不由得很是无奈,陆长行也抿着唇笑了,袁桓想着一会看见那王珠就好好讲清楚吧。走在前面的老妇人听见这话倒是又哭了,“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带你去买药。”袁桓连道不用,可老妇人却不听他的,径自去了药房。
出来时老妇人扯着袁桓,袁桓提着一包药,陆长行跟在后面,两人行至一处宅子前,老妇人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便高兴的嚷嚷道:“闺女,他回来了,李程他回来了。”就急急地推着袁桓往一个房间走去,袁桓心想,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能随便进别人女的闺阁呢?急忙退后不肯进入。
正在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温婉女子辛苦地走了出来,顾不得坐下便抬起头,看着袁桓,一双红红的眼睛里满是失落,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你不是他,不是他。他还是没回来。”袁桓看她这样,也顾不得许多便上前扶着她坐下,王英也赶来擦去了王珠的眼泪,“你怎的哭了?怎么高兴成这样了?你就快要生了,这样可不好。”
王珠停下了哭泣,带着歉意地对袁桓二人说:“我娘她精神有点不好,想必是认错了人,硬是把公子给拉了过来,实在是对不住二位了。”袁桓说:“无妨,想必也是太关心姑娘你了这才认错了人。”王珠笑了笑,看了眼着急的母亲,对他们说:“二位若是不嫌弃就留下暂住吧。”
袁桓与陆长行正要推辞,却听到她说:“我就快要生了,母亲已到古稀之年,身边无人照料,二位公子想必也没有去处,就暂且住下吧。”说罢诚恳地看着他们,袁桓与陆长行也确实无处可去,便也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王珠笑了笑便与王英互相扶持着走进了房间,两人走得很慢,但相互扶持的画面却异常美好,袁桓却不可抑制的想起,若是有一天苗苗和他这样,是不是也是这样美好的?想到这里他笑了笑,眼中浮起点点温柔,陆长行看着她们母女二人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