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越来越冷,走得累了两人便停了下来,刚开始是两人挨得很近,后来纳兰初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乐声一直围绕着她,渐渐地纳兰初的意识越来越恍惚,林宣检查了下却什么也没有检查出来。
林宣脸色愈加的阴沉了,歇息的时候也顾不上许多便直接抱着纳兰初,就这样走走停停,弯弯绕绕的,前面也不再是黑漆漆的通道了,竟是通透的白色的玄冰铁!看样子竟是一个房间!
房间周围都是清亮的蓝色的好像是水的东西,玄冰铁是价值连城的材料,玄冰铁只有在深海中才打捞的到,白色的玄冰铁只有在玄冰铁内深处才有,这么一个房间,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
林宣走近了,便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密密麻麻的盛开的丁香,一片白色的花海,每走一步都有许多花瓣跟着飘起来,闻到淡淡的清香,正中间放着一口冰棺,不出所料,寒心冰,北离崖的层层冰面之下,整体切割而成,可保尸体不腐。
正在这时,纳兰初却似突然清醒了过来,耳边再也没有了那飘渺的乐声,一片寂静,纳兰初眼睛看不到自然也看不见这美景,纳兰初只记得他们走了好像很久,然后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一睁开眼就到这里了,纳兰初止不住的心中一寒,见林宣没有动静,她不明所以,于是蹲下身,摸了摸脚边的东西。
一接触到便愣了,这是,丁香?往旁边移了移,还是丁香?纳兰初向周围摸了摸,竟然全部是丁香?鼻间淡淡的清香告诉纳兰初确实是丁香无疑,林宣回过神来,“白丁香。”纳兰初想了想,“念我,白丁香意味着念我,这里,还有什么?”林宣看了看棺材,发现里面有个白色的人影,心中更是慎重了起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得葬在这里。
林宣紧了紧握着纳兰初的手,慎重地对纳兰初说:“还有一口寒心冰整体切割而成的棺材,里面有个女子,我先去看看,你站在这里别动,有什么不对劲就往回跑,我自有办法逃脱。”纳兰初心中一凛,急忙提高了声音说:“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我不会拖你后腿。”
林宣松开了握着纳兰初的手,将她往后推了推,“一个尸体,再怎么邪气也奈何不了我,你站在这里就好,有什么不对你再支援我也不迟,要真有什么意外,两个人都受了伤胜算就小了。”纳兰初闻言摘下了腰间的玉笛,攥在手里,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林宣一脸肃然地走向棺材,随着他的走动许多的丁香花瓣飘起,纷纷扬扬的如同落雪,可惜纳兰初看不见,林宣也无暇关注这些。
林宣走得近了,才发现这口棺材竟然没有盖,棺中女子的面容一览无遗,长长的黑发散开,一张娃娃脸恬静安然,额上一枚淡蓝色菱形小宝石,一件翠绿色的短上衣,露出的细腰十分白皙,一条二指宽的白色腰带松松的系着,在腰侧各有两个银色小铃铛,垂于两侧的手腕上也各有两个银色小铃铛,及至脚踝的同色长裤在脚踝处扎紧,左脚踝处有一个浅蓝色的铃铛,一双白皙的小脚没有穿鞋子。
看身形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但是林宣却敏锐的发现这个女子胸膛微微的起伏着,看来居然还有呼吸?!林宣心中警铃大作,服饰是典型的苗人,额上一枚淡蓝色菱形宝石,脚踝处一个浅蓝色铃铛,难道这女子真是苍琴?!
林宣暗暗运气,只等发生什么意外便出手,这么多年下来,世人皆以为苍琴早已死去,却不知竟然还活着?离冰棺只有五步距离,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铃铛声,苍琴身上的铃铛自发的剧烈震动起来,“叮当,叮当,叮当。”
竟然不是杂乱的声音,骤然一切声音都停了却猛然响起一阵飘渺似真似幻的曲子,林宣稳住心神,任那声音在耳畔响起,却不料以冰棺为中心,地下亮起一条条金线,很快便汇聚成一个阵法样式,遍地的白丁香花都颤抖起来,无数的花瓣飘起,化作一枚枚尖锐的暗器,朝林宣击来,林宣以掌击之,“砰砰”声不绝于耳,打落一枚又一枚的花瓣,花瓣打下便又变成了软软的花瓣,垂落在地上。
纳兰初本来安静的等待着,突然又听到了一阵铃铛声,随即便听到了那飘渺似真似幻的乐声,纳兰初觉得危险袭来,拿起玉笛就是一击,“砰——”暗器?!却感觉到周围有许多暗器袭来,顾不得许多便拿起玉笛不断地击落,奈何这暗器竟是打不完般,但是内力却不是源源不断的,总有枯竭的一刻。
“快走!”耳畔听到林宣的声音,却蓦然听到身后“轰——”的一身,往后一退,背上迅速升起一阵寒气,身后竟是玄冰铁铸成的门,此刻退也退不得,也不知打到何时,难道真要等内力耗尽亡在此处?!
飘渺的轻柔曲子一刻不停的奏响,纳兰初听着只觉得更加暴躁心烦,不知不觉中竟正在接近冰棺,林宣大吼到:“你来这里干什么?!往后退!”林宣这里的花瓣是最多最密集的,林宣想靠近冰棺,这阵以冰棺为中心,棺中苍琴还在沉睡,若是趁机杀了苍琴不知这阵会不会破?
但是花瓣这么多,还有那飘渺的乐声,竟是不能前进一步!此时看见纳兰初竟然也到了这里,林宣也顾不上许多就想把纳兰初往后推,免得她也进入这中心,纳兰初被林宣一吼也蓦然发现不知何时靠近了这冰棺,想后退,却总感觉有种力量拉着她不由自主的前进,纳兰初讨厌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心中一怒,将玉笛横于唇边,清冽的笛声如流水般缓缓响起,不同于婉转哀伤的《乱红》这回更清冽,没有了那种哀伤。
两种声音在这小小的室内争斗,一边飘渺一边清冽,那周遭的花瓣竟停顿了一下便朝四周褪去,但却还是围着林宣与纳兰初两人旋转,不知何时就会再次扑上来,林宣站在纳兰初身侧防卫着,薄唇紧紧地抿着,眸子里阴冷的光芒闪烁不断,衣衫有许多破碎之处,但并无大伤。
纳兰初此刻竭力的奏着曲子,听着那飘渺的乐声更觉熟悉,直到纳兰初吹出了一个高音那飘渺的乐声此时更是似真似幻了,好似下一刻就会消失,纳兰初神情一凛,心中一跳,难道是安魂曲?握着玉笛的手紧了紧,却还是不敢停下曲子。
一曲终了纳兰初迅速的没有丝毫停顿的接上了另一种曲子,这曲子竟然与那飘渺的乐声很相似,是纳兰初所习的渺渺仙音的最强一曲,渺落天音,若是这曲也不行那就只有……,林宣听见这曲声也是一顿,渺落天音?看来这纳兰初不愧是纳兰宿的弟子了,飘渺宫一绝技便是渺渺仙音,有六重境界,第六重境界便是渺落天音,看纳兰初不过十六七岁居然已经学到了第六重了么。
室内只余那飘渺的两种乐声,两种乐声极为相似却还是不是完全相同,一种似真似幻诱人心神,一种清冽圣洁使人心安,那飘渺的乐声终于停了,轻轻地铃铛声悄悄响了一声,周围的花瓣也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洒落了一地洁白。
“噗——”纳兰初也停止了吹奏,放下玉笛,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刺眼的红在一地洁白上更显得明显,林宣急忙扶着纳兰初,纳兰初面色苍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花瓣一落,冰棺便显出了踪影,林宣与纳兰初看向冰棺皆是心中悚然,苍琴竟然已经从冰棺中坐了起来,面无表情眼中带了点疑惑的看向他们,细细地打量着他们,林宣与纳兰初一寒,控制不住的紧张起来,苍琴没死?这个时候醒了?
猛然一股劲风袭来,“噗——”两声吐血声同时响起,“砰——”纳兰初与林宣猛然被打得往后退,直接嗑上了后面的玄冰铁门,纳兰初怀中的那块玉佩也被打了出来,掉在了地上,纳兰初与林宣稳住了身形,抬起头紧张地看着苍琴。
苍琴疑惑地看着他们二人,轻轻开口:“不是他。”目光一转看向地上的玉佩,手一招那块玉佩便落入她手中,只见她温柔地抚摸这玉佩上的袁字,也不再是那面无表情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我竟也没死,不知道你还在不在呢?有没有忘记了我?”林宣与纳兰初皆是一震,疑惑地望着自言自语的苍琴,苍琴似也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只看着那玉佩。
苍琴低低地笑了一声,“我还记得,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