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好。”女孩子带着大框眼镜,拘谨的坐在了两个人对面。
“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你。”夏若一如既往的温和。
“嗯。”
“昨晚你一直在五楼餐厅工作室么?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不论大小。”夏若说。
女孩子始终半低着头,过了片刻说:“没有。”
“昨晚的客人里,有没有你认识的人?”夏若问。
“没有。”女孩子依旧摇了摇头。
夏若不由深看了眼眼前的女孩子,她似乎还陷在昨晚命案的惶恐中,有些不知所措。
夏若转头问苏落衡:“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苏落衡想了想,问她:“除了你之外,其他三位昨天在五楼餐厅工作的服务生,他们是否有人认识在座的客人?”
“我不知道……没听说过。”女孩子说。
“那,昨天晚上,他们有没有什么可以的表现呢?”
女孩子又顿了片刻,似是在想,后才说:“没有发现……”
苏落衡对夏若说:“我没有问题了。”
夏若抬头对女孩子说:“好的,谢谢你,请帮我们叫下一个人。”
“好的。”
最后进来的是肖肖。
肖肖年纪不大,但是神态却犹如三十余岁的成熟女子。梳着半高的发髻,从进屋开始,两眼只匆匆瞥了一眼苏落衡和夏若,便没有再将视线落在两人身上过。
“你好,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夏若说。
“好。”肖肖声音轻颤。
“昨晚的客人,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没有。”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也没有。”肖肖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这两天的工作状态似乎不太好,能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夏若问。
肖肖猛地抬眸看了一眼夏若,在接触到她的视线的瞬间又低下头去。她说:“我弟弟,他病了……”
夏若蹙眉。
肖肖咬唇,不知该不该说,过了片刻才挣扎着说:“我弟弟,他被查出来了白血病……”
说着,肖肖眼里旭了泪水,吐字艰难,头吹着更低。
夏若张了张嘴,一时怜悯这个女子,却又不知道此刻能说出来什么话安慰她。换上了白血病,治愈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抱歉……”夏若只能说。
“没事……”肖肖说。
“嗯,好了,我没什么问题要问你了。谢谢你的配合。”夏若说。
“应该的。”肖肖草草擦了擦积蓄而出的泪水,起身离开了。
肖肖离开之后,苏落衡看着肖肖合上的门,陷入了思考。
“怎么,你觉得肖肖有嫌疑?”
苏落衡说:“只是觉得,以肖肖现在的情况,很容易被人收买。”
“嗯……”夏若手指扣着桌子,一手撑着下颌,感觉头有些乱。
不一会儿,乐乐来找他们,说昨夜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苏落衡和夏若为了保险起见,又亲自上去检查了一遍,也同样什么都没发现。
那如果是这样,赵布的衣服里可能藏了什么呢?
赵布被害时,他的衣服里没有藏匿任何东西,而对其他的人也进行了搜身,没有搜出来任何东西。在用餐期间,没有人离过席,不可能将东西带出餐厅。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赵布或者那人藏在了餐厅里,而后又被工作人员当作无关紧要的垃圾给收走了。
只怪他们昨夜没有提醒酒店人员,现在又失去了一条线索。
夏若有些郁郁的坐在车里,脑子里是乱七八糟连不成线的线索。
赵布出席酒厂,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有别的计划了,或许就是一场交易,而破解这场交易的关键就在于赵布藏在衣服里的不知为何的东西。
赵布身上中刀而亡,但是刀上只有赵布自己的指纹,凶手是怎么做到在一分钟之内杀了赵布,并且不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任何血迹和指纹的?
连曲究竟是怎么中毒的?肖肖有下毒的机会,但是她不能保证格羽一定会把她下了毒的酒放到连曲面前,格羽是唯一能控制酒杯给谁的人,但是她没有下毒的机会。
如果连曲是代人受过,那个人又是谁?是赵布的可能性太低,赵布和连曲坐在餐桌的两边,分别由格羽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布酒,如果有意毒死赵布,毒酒杯应该是在另外那个女孩子手上。
夏若头倚着车窗,车身轻缓的震动犹如轻摇的座椅,不一会儿,她竟然觉得神志迷糊了,上眼皮支撑困难,终于缓缓合上。
苏落衡转头再看向夏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苏落衡轻笑,将车速放缓,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
在车的后座的文件里,放着几个服务生的资料。
本来,苏落衡只是向乐乐要了其他三个人的资料,但是乐乐不愧为秋驹器重的人,交到苏落衡的文件里也有她自己的资料。
资料再次指向了肖肖。她家境一般,但是弟弟的病让她不得不负担大笔的医疗费,看起来已经快要穷途末路了。
苏落衡微微皱眉。
连曲和赵布的案子像是一团乱麻,叫他没有头绪。
车缓缓开进了一个小区,苏落衡向门卫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然后顺利进了小区。
这是个高档小区,单元房的装修精致讲究,楼层间的草地单批出来也能成简单一景。
苏落衡在耳边轻轻叫醒夏若。
夏若揉了揉眼睛,迷蒙的看了看窗外,有些糊涂,似乎还沉在睡梦里。
苏落衡笑,提醒她说:“已经到了连曲家了。”
“啊……”夏若这才有些清醒,一边解下了安全带,一边说:“怎么就在车上睡着了……”
苏落衡无奈,下车走到夏若那一边替她打开车门。
连曲是个单身女人,她也是一个人居住。家里有一个保姆,昨天被告知了连曲的死讯,听说保姆还很难过。
今天苏落衡他们来,也提前通知了连曲家的保姆阿姨。
保姆是一个朴实的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皮肤上的褶皱明显,手上的皮肤粗糙,一眼能看出来是经常做粗活的人。穿着朴素的衣裳,从头到脚透露着简谱的气息。
将苏落衡和夏若引进门,保姆阿姨给两个人倒了热水,一边不无遗憾和难过的说:“哎,小曲这孩子虽然平时说话有些刻薄,但是为人啊善良又热心。这怎么,说没就没了……”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保姆阿姨侧过身子,抽着纸巾擦眼泪,说:“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
夏若抿抿唇,安慰保姆:“阿姨您别太难过,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的。”
保姆点点头:“这我给小曲工作了四五年了,早就把她当成我自己的半个女儿了,警官同志,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办到。”
苏落衡待保姆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之后,说:“其实我们今天叫您来,主要是想要了解下连曲女士。”
“你们说,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们。”
“连曲最近有什么一场的行为表现吗?精神状态,行为举止?”苏落衡问。
“没有。”保姆说:“她没有一点点和平日里不一样的,所以这事实在是突然,连点预兆都没有。”
“好。”苏落衡接着问:“那您知不知道连曲和什么人可能有矛盾?比如生意上的,家庭上的?”
保姆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没发现过。小曲也没有男朋友,自己独身生活,挺不容易的。至于她工作上的事情,我觉得你们可以去问问她公司里的人。”
这个在苏落衡他们来连曲家之前,西常就已经把结果发过来了。今天下午,西常和张琦跑了连曲和赵布的公司,向他们的员工了解两个人的状况以及公司的状况,但是很遗憾,都没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连曲和赵布的公司运营正常,没有半点亏损,甚至最近的生意还较为理想。如果有什么拉仇恨的地方,也只能是被打压的同行了。但是因为生意场上的这点事,谁又会起杀人的心思呢?
苏落衡接着问:“连曲经常回家吗?”
“她每天都会回来的。”保姆阿姨会说。
夏若问:“那您知不知道连曲平时在口味上有什么独特的喜好?或者在用餐时有什么习惯?”
保姆想了想,说:“小区平时都不挑食的,除了不怎么吃甜食,因为怕发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习惯的话,她吃饭的时候经常一边看着手机新闻。不看新闻的时候就特别容易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