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歌听见罗艺的话,略微的松了口气,抬起头,看了一眼包围圈外,发现罗艺正在气呼呼的瞪着自己这边,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解,罗艺身后则是站着满脸都是大仇得报的喜悦的罗成和苏定方,夏九歌看着罗成和苏定方,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次的夏九歌学乖了,在他和秦琼被那一百人一围的时候,他就发现,如果没有李元霸的话,仅凭他和秦琼俩人,面对暴躁的罗艺,以及这么多精锐的士卒,如果他还要装逼的话,除了死路一条,而且是一条活不过三秒的死路之外,没有第二条能走。
至于那些书中写的,什么主角虎躯一震,士卒皆纳头便拜,纷纷扔掉武器倒戈投降,口称主公的桥段,夏九歌看着那两千中围着自己三人的近战士卒,夏九歌并不认为自己虎躯一震能有什么效果,顶多是从百刀分尸,变成九十九刀分尸而已,横竖都是个死。
因此夏九歌朝着罗艺喊道:“北平王,马鸣关的守将秦彝可是你的大舅哥否?”
“自然如此!”
“那他还有个儿子你可知道?”
“本王自然知道,不过太平郎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因为马鸣关被破,连同秦彝将军的夫人被那老杨林给一同杀了!”
“王爷!在下若是说那大将秦彝的儿子太平郎还活在世上,你可信否?”
“荒唐!荒谬!那白发小儿,你这腌臜的泼才可是在耍老夫不成?杨林的战报老夫也是看过,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马鸣关破,守将秦彝战死,秦彝一家一十三口全部伏诛!人头挂于马鸣关城墙之上,曝晒三天,以儆效尤!那太平郎当年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娃娃!怎能幸免?来啊!将这满口厥词的白发小儿给我当场杀了!”
夏九歌一听不好,看着那些因为听了命令准备砍自己的士卒们,朝着现在想起往事有些悲伤的罗艺喊道:“王爷!我有信物为证,那太平郎是死是活,您见信物一见便知!”
罗艺一听夏九歌的话,大喝一声:“尔等且慢,那小子,速速将信物交于我的将士,让他们速速呈上!”罗艺制止了已经把刀举过了头顶,准备砍下去的那些士卒,那些士卒举着刀放下也不是,砍下也不是,一百多人举着刀站在那里,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宗教仪式的现场呢。
夏九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顺手推了推旁边蓄势待发,如同猛虎一样的秦琼,秦琼没有放松,只是询问的看了一眼夏九歌,见夏九歌眼神正撇着熟睡的李元霸,秦琼心下顿时了然了夏九歌的意思,秦琼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点头,右手的金锏后把朝着正在熟睡的李元霸手臂上轻轻地一戳,秦琼的双锏后头是两个尖锐的刺状,这一戳李元霸,李元霸愤愤的拍了秦琼的手一巴掌,然后翻了个身,继续舒舒服服的躺着睡觉。
秦琼的金锏被李元霸一巴掌拍在了地上,那些士卒中立刻有人弯腰捡起了秦琼的金锏,其他的那些人都是一脸警戒的看着夏九歌和秦琼,手里举过头顶的刀攥的很紧,每个人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时刻提防着夏九歌和秦琼暴起伤人,那架势就是等罗艺一声令下之后,便将秦琼三人乱刃分尸。
领头的一个小队长打扮的人,朝着夏九歌和秦琼恶狠狠地说道:“老实点!那白毛后生,还不速速呈上信物?”
夏九歌无奈的指着那小队长一旁,那个小兵有些吃力的拿着秦琼的金锏的小兵,有些为难的说道:“那支金锏就是信物,你将金锏呈给北平王,北平王一看便知!”
小队长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兵,示意他照夏九歌的话去做,而小队长自己则是目光冷冽的继续举着刀看着夏九歌和不停的甩着发麻的手腕的秦琼。那个将金锏捡起来的士卒拿着金锏跑出了包围圈,半跪在罗艺的跟前将金锏递给了北平王罗艺。
圈内夏九歌一拍额头,小声的对着秦琼道:“二哥,我只是让你把金锏给那些士卒一个!没让你唤醒元霸啊!”
秦琼甩着发疼的手,气呼呼的说道:“不早说!疼死老子了!”
夏九歌无奈的撇过头,不再去看不停的揉着手腕的秦琼,转而朝着圈外看去,圈外的罗艺接过了小兵手里的金锏,挥了挥手,让那小兵退下,自己则是拿着那支金锏仔细的瞅了瞅。
这一瞅,罗艺的眼睛就瞪直了,借着朦胧的月色,他仔细摩挲着秦琼的这支金锏,手指拂过这支金锏上的花纹,在锏身的凹面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罗艺摸到了一个阴刻的秦字儿,在摸到这个字儿的那一刹那,罗艺虎目发红,将金锏端到自己的面前看着那个秦字儿,罗艺的虎目之中流下了两行热泪,抱着那支金锏朝着那些围着夏九歌几人的士卒,带着哭音喊道:“快将那三人带到我的面前来!”
那些士卒跟了罗艺这么多年,哪见过这个阵仗?北平王罗艺,那是大隋朝出了名的硬汉,别说哭了,就是笑容都不常见,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还哭了?众士卒见罗艺如此失态,离着夏九歌三人最近的几名士卒,朝着正在笑的夏九歌和秦琼做了请的手势,夏九歌将身边的巨剑背在身后,秦琼抱起了熟睡的李元霸,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莫名的激动。
二人相视一笑,分开了拥挤的士卒们,朝着哭的老泪纵横的罗艺大踏步的走了过去,而罗艺身后的罗成和苏定方已经完全的傻哔了,罗成小声的对着一旁的苏定方嘀咕道:“那个拿双锏的黄脸儿汉子,看来真的是我表哥啊!”
“少保,何以见得?”
“你见过我爹哭么?”
“少保,属下才参军一个月…”
“我今年十二岁了,我娘跟了我爹快三十年了,我娘跟我说过,除了我舅舅战死的那天我爹爹哭了之外,二十多年了,我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你看看今儿个,看见那白发小子递过来的金锏之后,你看我爹哭的,跟个孩子一样,哪里还是那威风凛凛的北平王啊!”
“这…少保千岁…末将以为,您不必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那个打我的孩子看样子应该是我表哥的孩子,要么是我表哥的晚辈,嘿嘿,等会我就能…嘿嘿嘿”
“少保,那个孩子喊得你表哥是秦二哥呢…而且看那孩子身手来历都是不凡,少保还是不要…”
“闭嘴!”
罗成愤愤得低吼一声,让拆他台拆的很开心的苏定方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