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弈得到了允诺的假期,而且比说好的为期更久。简直是神仙日子,他心满意足地想,就是不知道神仙会不会也这么疲惫。
期间,鸭梨和陶盈应邀来找他们玩过。陶盈没有如她说的那样被她爸打断腿,相反,气色显得相当好。她对家里说是由于恶劣天气、风暴和鸟群的影响,航班延误,她和同学们得到了航空公司的补偿,因此在妖都多玩了几天,父母看起来相信了她的说辞。只是从那天起,她爸每天晚餐时都要唉声叹气地唱关于白菜和猪的歌。
一起吃饭时,刘弈说起黎明的事:“虽然没有特意保密的需要,不过尽可能别说出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放心,”陶盈答道,“我嘴非常非常严,一定不会泄露秘密的。”
当晚,鸭梨和陶盈就住在农业园里。好久没见面的两个女孩一个房间,至于两个男人就只能在另外一间凑合。到第二天,鸭梨他们走后,陆菲迫不及待地拉着刘弈回房间,满脸都是惊讶。
“好厉害,”她语无伦次,“陶盈她,他们俩,原来还有那么多奇怪的办法啊。”
奇怪的办法?刘弈不禁有点儿好奇:“昨晚你们谈了些什么?”
“嗯,”陆菲脸红得厉害,并且答非所问,“我……说不定可以向她学学。”
过了两天,刘弈想起来,老头似乎还答应过一次他和陆菲结伴的旅行。徐天教授痛快地承认,并且询问他们的意向。到开学还有一个半月,刘弈想去远一些的地方待上半个月,不过陆菲的训练不能中断太久,所以旅程不能太久。这是她一心热爱的事业,他肯定要全力支持。从安全的角度考虑,两人有许多地方不能去,特别是冈格尼尔势力较强的国家与地区。
两人商议下来,最后决定去趟泰国,计划了六天的行程。刚到目的地,两人都很开心,陆菲在海滩边兴奋地跑来跑去,还潜了会水。两人还找到处没人的、椰子树和芭蕉树环绕的海角,意外发现这个好地方,正是夕阳沉入海平面、天地间一切都染上金黄的时刻。
脚踩细软的沙滩,面对大海,空中漂浮着发泡奶油似的云朵,一两只海鸥飞过,习习海风吹拂面庞,还有陆菲伴随左右,刘弈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黄昏的感觉。
“这么好的地方,”他回头张望,与喧闹的城市不过一林之隔,便安静得好像世外桃源,“现在只属于我们俩。”
陆菲没有搭腔,他发现女孩仰头看着自己,双眼里尽是使人沉醉的色泽。
“用手机放首曲子吧,”她说,“带蓝牙耳机了吗?”
“带了,”刘弈拿给她,“你要做什么?”
陆菲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名家的咏叹:“这么美的地方,再没有更好的舞台了。我想跳支舞,一支只有哥哥能欣赏的舞。”
刘弈怦然心动,他不能想象还有什么比这更浪漫的事。可接下来陆菲的举动令他大吃一惊,她竟然脱尽衣服,全身上下展露无遗。她一丝不挂的模样他早已熟悉,可这也太不同寻常了,虽说没有旁人在场,这里毕竟不是私密场合。
来不及制止,音乐响起,她已然翩翩起舞。刘弈不自觉地停下来,没有比这更好的舞台,同样,也没有比陆菲更合适的舞者。那场面一点也不容亵渎,他完全没有任何下流的念头,反而觉得无比合适。大自然构筑的绮丽画面无比和谐,而她的存在成为了其中最动人的一笔,世上绝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欣赏如此美景。这已超脱低级的欲望,他心里只有赞叹。
金红的海浪与火一样的天空,裸身的、跃动的、尽力展示自己的女孩,我大概永远忘不了眼前这副景象吧,刘弈默默对自己说。
一曲终了,陆菲回过身来,她身后的夕阳在海面留下最后的余晖。
他们约定第二天一早再来这里看日出。可是回到酒店住下,到晚上八点多陆菲就开始发烧,整夜无法入睡,直到早上才昏昏沉沉睡着。
医生进行过检查,说不出病因,大概是水土不服的缘故,刘弈只能这样猜测。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乱了他们的安排,陆菲在酒店的床上躺了两天,虚弱得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期间端茶倒水喂药更衣洗澡都是刘弈帮忙,好容易才恢复过来。
“对不起啊,”身体稍好,她便双手合十,跪在床上抱歉地说,“难得和哥哥一起出来玩,我却病倒了,还要你照顾我。”
“哪儿的话,照顾你是我分内之事。现在没有事了吗?”
“已经全好了。我身体一直很好,从不发烧,”她很苦恼,“这次究竟是怎么了?好容易出来一趟的……”
“你还小,机会有的是,”刘弈安慰她道,“遇到陌生的环境,身体有时会有应激反应,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次只是运气不好,不用在意。”
剩下的两天,刘弈尽力不让刚恢复的陆菲累着,连游览也大幅度减少,只在酒店附近的几个景点简单转了转。最美的风景一直就在身边,其他任何景色都无所谓了。
只是陆菲的状况始终有点问题。她显得特别容易疲惫,每到晚上就没精打采,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刘弈归因于车马劳顿和刚刚痊愈。考虑再三,他改签了机票,提前一天带着她回家。
回到长州,他还是直奔徐天教授的生态农业园,AL暂时不能使用,那地方的设施正适合陆菲训练,最要紧的是可以请教授和雷冰他们为她做个全身检查。也许她得的不是大病,但他总是放心不下。
老头见到他有些意外:“小子,你应该明天才回来。旅行怎么样?”
“非常好,谢谢您。”对陆菲来说可能不太好,但对他而言绝对无可挑剔,光是傍晚海角那惊艳的舞姿便不虚此行。此外,往常总是她体贴入微地照顾自己,默不作声地做好一切家务,这次能在她床边贴身照料,他很欣慰。
“既然非常好,怎么早一天回来?不过也好,我正有一堆事情找你,好好听着,非常重要,跟你的将来有很大关系。来,好好坐着,我现在就……”
徐天面冷心热,对自己很是关照,刘弈心中感动:“在你开始之前,能不能帮我先看下陆菲怎么了?我们出去后她就有些不舒服,到现在有五六天了。”
“那还不赶紧!我们这儿虽然不是医院,但没什么毛病是检查不出来的,也没什么毛病是治不好的,”徐天教授搀起陆菲朝实验室里去,不忘回头吩咐,“至于你,就在这儿待着,事情先放一放,等小菲的事结束再说吧!”
“不是说非常重要吗?”
“现在不重要了。”
我似乎感动的太早,刘弈无奈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