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渡边先生?”虽然穿着日式的铠甲,手持长刀,气质和当日天差地别,刘弈依旧认出来了,可不就是刚到时去请来的那位日料大厨,没想到会在三岐又遇上。
“你们认识?”娜塔莎两头望望,“你的交游还真是广泛啊。”
“我知道你今晚会来,”渡边道,“也知道他们是你的朋友,”他像刘弈在电视或者电影里看到的那样深深弯下腰,“这间小店是我经营的。招待不周,请诸位原谅。”
“哪里哪里,我们得到了最好的招待,”娜塔莎急忙扶起老人。
刘弈注意到刀刃上的血迹:“是您救了她?”
“没有那么了不起的,在店里有人想对客人不利,当老板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渡边举起长刀好让刘弈看得清楚点,“再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骨气,居然全副武装地对一个手无寸铁女孩下手,这样的行为,我是看不下去的。”
“袭击她的人,您把他怎么样了?”
“老板的剑术真是精彩,”亲眼目睹的娜塔莎兴致勃勃,“第一剑的招式我想是叫……算了我不懂剑术。总之,他第一剑就砍伤了坏人持枪的右手,第二剑砍伤了左肩,第三剑则架在了那家伙的喉咙上。虽然有出其不意的缘故,谁也没想到门口那副铠甲突然会动起来,可是在干净利落,整个过程还不到三秒钟吧。”
“原来如此,”刘弈啧啧称奇,“我确实听说您懂剑术。”但没料到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能用剑打赢用枪的对手,武器的运用果然是个大有学问的门道。
“有什么吩咐,到吧台来找我。”留下这样一句,又行了一礼,渡边老人拖着剑转身离去。
“头儿,”鸭梨说,“这老人家对你似乎挺尊敬的啊。”
“大概是因为,我满足了他童年时的愿望。既然娜塔莎安全了,”刘弈放下一半的心,“现在我得去帮美国佬了,我听说还得坐他们的飞机回国呢。”
“不是‘我’,是‘我们’。”鸭梨不满地嚷道。
杜蒙也赞同:“没有错,这不是为了帮助美国人,也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不方便举枪,也不懂得穿着动力甲战斗,但米雄上士是好样的。他虽然狙击不及刘弈队长,近战不及杨磊先生,但反过来说,他近战比队长强,射击比杨磊准。”
前提是有动力甲,刘弈不以为然地想。“既然如此,鸭梨你过来,交给你一个任务。你会服从我命令的吧?”
“当然,头儿,”鸭梨喜滋滋地凑近,“不管你被开除还是加入了别的什么,你的命令,我都听。”
“那好!你的任务就是待在包厢里,和他们一起把东西吃完,不许任何人出来给我添乱。对了还有,记得给我留份煎饺,我去去就来。”语毕,刘弈转身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在半空中调整姿势,稳稳落地之后马不停蹄直奔维和部队的军营。
他们要和自己并肩作战,心领了,但如此激烈的战斗,即便有AL也不能说是安全的,他实在不想让他们参加。
军营里自爆炸之后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却没有多少枪声传出,刘弈知道对方多半已经得手。他们的指挥是高卢·波尔,在鸭梨父亲的口中他也听到过这个名字,刚才的俘虏说出他在冈格尼尔里的代号是芬尼尔,这么说桑南岛袭击的主谋就是他。
回想当天,虽然受了伤,武器也不趁手,但和秦石武一起毕竟是两个人,竟然还被他压制。是个难缠的家伙,刘弈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感到浑身的血在发热。太好了,像打野鸡一样躲在安全的远处欺负菜鸟没意思,这次要把秦石武的份一起赢回来。
【中队长大人,您的心跳加快了不少。挺兴奋?】
“当然兴奋,要和厉害的对手过招。”
【很好,上次输给那家伙我可不甘心。您受了伤,我也受了伤,不算数,这次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原来AL也记仇。于此同时,AL的把维和部队军营的平面图显示在了屏幕上,人员配置和武器装备一清二楚,只是有几块区域一片空白,想来是外人无法得知的机密。从渡月桥到军营只有两公里,眨眼的功夫刘弈到了营门外,谨慎的他找了个隐蔽位置先行观察。双方交火留下的弹坑弹痕遍地都是,几辆汽车和一排棚屋正在燃烧,几座自动武器站都成了一堆堆废铜烂铁,门前的大街上倒着好几具美军的尸体。
明天怕是要上世界各国主要媒体的头条。不知道营地内是怎么个状况?AL善解人意地给出了信息:【根据生物传感器和热源分析,营地范围内有生命体征的人体数量大约为两百五十,另有几个不正常的高热量物体,具备金属反应,显然是动力甲。】
“美军的吗?”
【不,引擎的声纹和热量分析,应该是我们见过的那种MDA-17SS或者MDT,总数为六。】
还是那个问题,贸然进去,恐怕会被双方都当成敌人。再怎么好的技术,再怎么先进的机体,面对两百五十人,成为蜂窝煤是必定的结局。刘弈打算就这么观察下去,如果美国人能把来袭的敌人统统干掉自然最好,不然的话,冈格尼尔总要带着俘虏离开的吧?那时再狙击他们不迟。
按他估计,冈格尼尔潜入军营的不过六七人。准备妥当、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这点人足够从两百人的看守下抢人,却绝对抵挡不了不知从何而来的狙击枪子弹——不对称的战斗,持续而强大的心理威慑,而不是纯粹的较量杀敌数量,这就是狙击手的存在意义。
只是……怎么从头到尾就没听到什么枪声?战斗结束了吗?不至于,在AL的屏幕上,动力甲都处在活动状态。沉住气,刘弈告诉自己,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主观臆断,对狙击手来说更会造成致命的后果。
又是几分钟过去,他看到敌人的动力甲聚拢到了一处。【这可不太妙,】AL道,【中队长大人,美国人似乎都睡过去了。即便他们的火力不足以抵抗动力甲,为何不把出击的部队召回一部分呢?装甲车辆来不及赶回的话,他们的MS6A3在性能上没有劣势。】
“大概是有内鬼在捣乱,”他依稀记得法国人提到过一句,“喂喂,他们出来了!”
两具MDA一左一右从正门穿出,之后是两具MDT,每具各背着一个人。他们维持着老练的队形,互相警惕,监视着左右两侧,背着交火的方向,同时也背着刘弈藏身之处迅速离去。
这可不行,刘弈举起枪。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凭AL的装填速度,至少能干掉三个才被发现,再利用夜战中的性能优势干掉两个,留下一个活口与两个俘虏。计划完美,他瞄准了最前方的敌人动力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