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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光明正大的潜入(三)

蓝灰色的身影缩入一堆钢管后,刘弈的子弹同样没能命中目标。趁伍迪躲避的机会,他转移了位置,离开沙堆,委身大摞水泥预制板后。接着一声枪响,把他探身观察的念头打了回去。

老家伙果然厉害,局势相当不妙,但刘弈并未绝望。自己和他是偶然遇上的,伍迪事先显然没有准备,没有手雷或者震撼弹之类的武器,就只带了一把手枪,子弹也不会很充足。这种状况却选择单独前来追击,刘弈猜测,他甚至根本没有来得及通知镇外的南越部队。

“你还要垂死挣扎吗?”美国人又一次开口,“你甚至连动力甲都没有带。”

刘弈躲在水泥板后揶揄:“对付一个残废的老头,我已经很占便宜了。”

“你把战斗看得太简单了。现在的时代,不是谁更强壮谁就能获得胜利的。”退役将军沉声道。

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谁也没再出声,空气沉闷而寂静。和电视或者电影上演的不同,双方各自占据掩体,轮流探出头来射击后再躲回去的战斗方式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有一阶段,伍迪那一瘸一拐的步伐所产生的特有脚步声在不断接近,但很快便消失了。现场的杂物太多,影响了声音的传播,刘弈失去了对手的动向。相应地,他贴着水泥板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尽量放轻,伍迪同样不知道他的位置。

仿佛有婴儿在身边入睡般,刘弈极轻极轻地侧身迈出一步,随后是第二步,第三步,他逐渐深入建材堆砌的迷宫。尽可能不发出声响,同时随时注意对手可能发出的声响,犹如在黑暗的浓雾中摸索,两个经验丰富的战士采取了一样的策略。

工地上很安静,但这安静中充斥着危险。刘弈能听到会叻镇外的会场上遥遥传来的乐声,却不知道对手会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也许在下一个拐角两人就会迎面撞上,也许一转身发现伍迪早就端枪指着自己,也许绕过前方的砖墙就能狠狠踢美国人屁股——一切皆有可能。

这样的战斗,仰仗的不仅仅是经验和技术,更是对心理与意志的考验。除此之外,大概还需要一点点运气。记得在书上读到过,斯大林格勒战役里,苏德双方的士兵逐房逐屋地争夺,距离接近时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眼下情形倒有几分类似。

不出五分钟,刘弈持枪的手心全是汗水,胸前后背早已****。那老头的情形不会好到哪里去,他身有残疾,年龄又大,体力肯定远逊于自己。这方面我占据了绝对优势,他颇为自信地思量。要论耐心的话,更加不可能输,伍迪将军应该是突击部队出身,不可能匹敌为了等待出枪机会可以在原地一趴就是两天的狙击手。

只是……一丝不安在心中荡漾。这些不利因素,伍迪一定也考虑到了。为什么不去召集人手,要冒着很大的风险一个人和我纠缠?对身手自信,纯粹的骑士精神,还是有某种原因令他不得不这么做?

但愿是多心了。战斗本来就很少会在准备完全的情况下开始,意外的遭遇战才是最普遍的。刘弈在两天不曾合眼、一周没有食物乃至只带了五发子弹的情况下都战斗过,想来伍迪也有类似经历。

刘弈搜索每一个角落,建材堆积的场地不大,他知道捉迷藏会很快结束。老头,在叙利亚,在长州的训练场上,我们都没能分出胜负,这次看来可以了。又跨出一步,转过一堆电缆线,一根大概是工人疏忽而没有归拢的钢管突兀地横在额前,刘弈差点撞上。

好险。看高度,要是撞上会被碰个鼻青脸肿,他没把握能一定不叫出声。正想继续迈步,他回头又多看了一眼。风险身边常常伴随着机会,这根钢管倒是个可以利用的东西。他摘下遮阳帽,小心地挂到钢管上。

是个非常简陋、简直不成体统的小花招,但对于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对手,这点东西正合适。特别是之前两次,刘弈已经用帽子试探过,即便没让伍迪形成思维定式,也足够引起他一瞬的迟疑。

他不再移动,就站在一旁等待美国人上钩。观察了下,这根钢管的位置恰到好处,周围看似四通八达,实际上有三个方向碍于建材的码放,视线受到极大影响,只有到极近处才能发现,需要刘弈关注的只剩向着工地大门的一处个路口。伍迪不经过就罢了,若是经过,身经百战的老军人是不会错过这顶破破烂烂的遮阳帽的。

汗水滴落脚下,溅起微不足道的一点尘泥,还有几乎不可察觉的声响。这一次,运气是在自己这边的,这根钢管以及周围的地形堪称天赐。不能说稳操胜券,但胜利的希望无疑大增,他开始考虑解决掉伍迪后,如何与拉瑞尔会和,如何避开南越的士兵。

他又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响声。这不是汗水落地所能发出的,而是类似某种机械,像是咬合的齿轮在转动。是工地上的机器吗?

不对——刚意识到那是什么,视野便被突如其来的强烈闪光吞没。接着是穿破鼓膜的巨响和剧烈的冲击波,刘弈连同身边的建筑材料被一同吹飞出去。一根钢管横扫而来,结结实实地命中他左肩,天旋地转中他摔落在地,碎砖夹杂着黄沙暴雨般倾盆而至,全身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后背着地也不意味着事情结束,他的身子又向一边滚了好几滚,撞上一大堆涂料罐头,把罐头堆撞塌,整个身子被埋在里头才停下。

口鼻中充斥着血与烟的味道,之后视野慢慢恢复。整条左臂无法动弹,痛得好像不属于身体,大概,不,是骨折了。全身各处都是烧灼与撕裂的疼痛,他挣扎着支起身子,一波波剧痛潮水般贯穿身体内部,胸腹间止不住地在打颤。幸好是罐头,圆溜溜的会滚,压在身上的换作是砖块,大概就再也起不来了。

他抬起头,见到的只有浓烟与烈火。中计了。自以为设下了圈套等着对手来钻,殊不知自己早已踏进了对手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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