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有吴、丹阳二郡的吕布基本上算是控制住了江东的命脉,而孙权和周瑜葬身海啸的消息使仅有的几片孙氏领地也陷入恐慌之中。所有人都知道,吕布拿下江东剩下的领地已仅仅是时间问题。
吴老夫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在豫章郡用一根白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孙贲以豫章太守的名义在豫章、庐陵二地大肆招兵,以应对接下来随时可能到来的攻击。
广陵程普老泪横流,在张纮劝说之下,才忍住出城与吕布一决死战的冲动。上书曹操,言说后者出兵讨伐吕布之时,便是他们彻底归顺之时。
周泰拒绝接受现实,不但没有听从孙贲让他前往豫章郡以加强防守的建议,反而将手下船队分作两部。一部顺江而下,前去寻找周瑜等人的踪迹;而另一部则由他亲自率领,在长江下游四处主动出击,不断骚扰吕布既得领地。
而会稽郡的孙暠,更是惊恐万分。将他自己经营多年的乌程全然放弃,所有大军撤到钱塘江南。以钱塘江为线,以富春、余杭为点,进行重点防御。并派出手下谋士张昊前往句章,以重金招募昔日与他为敌的山越。
听诸葛亮叙述完毕,吕布开口问道:“周泰目前兵力,他为何此时还敢主动出击?”
“还有三千余士卒,但不久前又被他在东陵掳走了数百百姓。加上之前的,他目前所控制的人数应该接近五千。他现在的所为,看起来已经不像是军队所为,反而更像是恣意妄为的水贼。”
吕布皱了皱眉头道:“那朱桓那边呢,难道就对他无可奈何?”
张辽开口道:“主公,这也怪不得朱桓。此刻,周泰已经不再选择与我军正面相抗,他将麾下大军分成若干小队,不断偷袭各处。等到朱桓率大军前往之时,他早已撤离。周泰昔日就为水贼,单论对长江水道的熟悉程度,在我军之中,没人能与之相提并论。而且这种偷袭之法,他用的也是得心应手,我军完全搞不清他的意图。”
“朱桓那里虽然情有可原,但长江水道,是关乎我军能不能将所得领地连为一体的大事。如果任由周泰长期如此,将来必成大患。诸位,你们可有什么好的意见,可以助朱桓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周泰。”
诸葛亮拱手道:“主公,急则生乱。此事,还是让朱将军慢慢来。”
吕布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也慢慢来,但孔明,长江水道将来会变成我军的生命线。如果在它之间,一直存在这么大的一股敌对实力。这就意味着在长江的每个渡口城市,我们都要重兵把守,这最终将会耗垮我们的人力,物力。”
诸葛亮再次拱了拱手道:“主公,要是您担心这个,属下倒是有两个小的提议,或许可以将周泰的危害降到最低。一、在丹徒、江都下游处分别设置两个船坞,阻断周泰北上淮河,和西上长江的途径。这样就将其活动范围限制在长江下游,其危害性也将大大降低。二、将我军船队也像周泰那样分成若干小队,这样一来,无论是速度,还是灵活性都会大大增加。不必次次必胜,只用不断消耗周泰有生力量即可。毕竟我军兵力可以随时补充,而周泰却只有那么点兵力。”
吕布沉思了一下,朝向张辽道:“文远,你派人通知朱桓,让他按照孔明所说的办!”
张辽拱手道:“诺!”
“此事已了,我们接下来,该是讨论如何向会稽进军了。吕岱传来消息,说孙暠已经撤兵南下,全力防守钱塘江。我军欲破孙暠,就必须先过江。我已令丁奉率千人船队前往这里,如果路上没有什么耽搁,应该明日就可到达吴县。
吕布扫视了一下众人,接着说道:“成廉趁孙暠南下,已派人占据了乌程县。具体的进攻计划,你们也已知晓,我明日就会率部南下。丹阳郡一切事务交给公台处理,吴郡则由孔明辅助盛宪太守。如果情况有变,可以直接联系目前还在娄县外的伯平寻求支援。”
众人拱手道:“诺!”
张辽和吕布并马而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向吕布说道:“主公,实际上这次不必您亲自率兵前往的。此刻,孙暠手下不过近万士卒,而我军光是出征士卒就有一万两千。您只需给我半月时间,我便可将整个会稽给您拿下。”
吕布淡淡笑道:“文远,你的能力,我岂能不知?但得会稽容易,稳会稽却难。会稽山林纵横,如若一次不能全歼孙暠,他将大军撤入山中,没个几年之力,很难将之拿下。”
看张辽低头沉思,吕布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前来,一方面是向孙暠表明我军必将拿下会稽的决心,以此之势逼迫孙暠。如若他能认清形势,选择归降于我,我不介意仍由他担任会稽太守。至于军权,当然是不能让之继续把控了。另一方面,我军此次进攻会稽,明面是依靠我所率的这支大军,但实际上却是丁奉和关平从海路所过去的那两千奇兵。我来这里,正是为了将孙暠主力吸引到钱塘江一线,而为他们创造机会。”
张辽点了点头,开口笑道:“主公,你这是心怀私心啊!”
吕布疑惑的望着张辽道:“怎么说?”
“主公,谁都可以看出,我军此次对会稽是志在必得。您手下那么多宿将不用,偏偏用一个刚刚归顺的关平充当奇兵,难道不是将这样的大功故意送给他吗?”
吕布摇头苦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实际上,我也有借此机会,考察一下他实际能力的意思。如果他确实可以,我不介意多给他一些历练的机会。如果他不行,即使丧命于会稽,也怪不得别人。”
吕布叹了一口气,望向张辽道:“文远,还有多久我们可以到达乌程?”
“快了,只有十里路了,一个多钟便可到达。成廉之前派人前来,说孙暠派了使者,此刻就在乌程城中。”
吕布点了点头,说道:“通知全体将士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尽快赶到乌程。”
厅下使者朝吕布躬身拜道:“会稽国相孙智拜见镇东将军。”
吕布把玩着手中匕首,毫不在意的问道:“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我家太守听说将军将要进攻会稽,特命小人前来求和?”
吕布皱了皱眉头道:“孙暠以为目前还有讲和的必要吗?吴郡、丹阳数万江东大军都被我军所击破,而他偏安会稽一隅之地,兵不过万。我率大军前来,一攻便可拿下,他为何觉得我会答应他的求和?”
“将军此言差矣!我家太守之前就只是谨守会稽一地,并不曾冒犯将军。此刻更是将钱塘江北的所有领地让给将军,只是为了能让会稽百姓免遭兵戈之苦。如果将军执意来攻,我军凭借钱塘江之险,谁胜谁败,还真的实难预料?”
张辽怒声道:“好一张伶牙俐齿,却不知之前孙暠为何进攻孙权,莫非也是为了会稽百姓?颠倒是非,黑白不分,孙暠只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乡间小人,偏要说的如何高大明义,却不知使者是否脸红?”
“那是因为……”
不待使者辩驳,张辽继续斥道:“你以为我军为何能拿下吴和丹阳二郡?靠的不仅是步卒善战,更是因为有足够多的船队能将大军运到南岸。区区一个钱塘江,你真以为靠孙暠的那些人马可以阻挡住我军?”
孙智满脸通红,不理会张辽,而直接望向吕布道:“将军,莫非真要一战?”
吕布将匕首收回腰间,拍了拍衣袖道:“我没心情听孙暠的和议?我这里有一个新的提议,如果他能接受,我们两军就不用妄动兵戈。”
孙智脸带期待的问道:“将军请说。”
“一、我准许他继续担任会稽太守,但今后却不能掌兵。二、他的子嗣将和所有孙氏子嗣一起前往秣陵,我会著能任用。”
“将军,这两个条件,是否太过苛刻。如果担任一地太守,而不能掌兵,这不就是一个虚职吗?”
吕布道:“是虚职,但孙暠至少可以保全性命。而且如果将来他对我足够忠诚,我不介意再将兵权再次还给他。使者,你要知道,目前求和的是他,接不接受却在我。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孙智脸色难看,朝向吕布拱了拱手道:“如此,那我军只能死战到底了。”
吕布笑了笑,转向张辽道:“文远,使者大概是还不了解我军目前的实力。你带他四处转转,务必让他了解清楚之后,再回去禀明孙暠!”
张辽拱手应道:“诺!”
吕布再次转向孙智道:“使者,你为会稽高官,并非孙暠之家臣。如果愿意到我帐下效力,我会十分欢迎。决定战争最后结果的是实力,而非其他。因而,我希望你回去好好劝说一下孙暠,让他认清形势。”
张辽摆手向孙智道:“使者,请吧!”
成廉看到二人远去,朝向吕布笑道:“主公,我看那家伙被吓的都快尿裤子了。”
吕布摇了摇头道:“我看未必,这使者倒有几分胆色。恐怕,这次我们并不能吓到孙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