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听我那么讲也没有答话,看样子不太认同,绕湖走了一圈儿道:“我看呐,这个湖的灵气还是有的,哪有经过这么多年的阴气浸染,然后几天就可以恢复原样的道理?真是这样的话,这个所谓的阴脉之源也太弱了!我都鄙视它!”
说着他又摘下一片锁灵树叶子扔到湖面,接着道:“不过,它不能再成气候这个事实,大概是没跑了。至少,是不会害到别人了。”
我站起来,又看了一遍整个园子,忽然就觉得它似乎真的不那么阴森了,上次进来时的那种寒气逼人的感觉消失了,甚至都闻不到太重的腥味儿。
心下放松,我就对老周说道:“这样的话,我们需要马上把这些说给阿凌。那之后呢,这个园子怎么处理,也就是看她的决定了。”
老周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又说还是等一等,过了今晚再说。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又重头到尾在这园子里细细的搜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之后才离开。
一路无话。回去后我继续敲字,想把之前剩下的那一部分完成,这一次的做完,我暗自决定以后不再接这活儿了。
时间很快到了半夜,我终于处理完手头的活儿,就问老周有没有做好准备,我等着他。半天,老周回了个好。
我们特地提前了五分钟在三楼的楼道里等着,老周又想点烟,我伸手拦下让他忍者,别一会儿分不清。老周不情愿地把烟塞回去,嘴上说不难分别。
两个人坐在楼梯上干等,好在这个时候这里依旧很少过人,否则肯定会被吓一跳。
时间快到的时候,我们都紧张起来,老周看着手表数秒针。到点了,我站起来拍手把声控灯弄亮,就看到雾还是起来了。
我和老周对视一眼,都有些困惑,这种情形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判,并不在推理之中。那园子里已经有了符合我们想象的变化,或者说是正常化了,但是雾气还在,如果按我们的设想看,这显然是自相矛盾。
老周有些焦急,立刻把上下几层都看了一番,回来就沮丧道:“都有,还是和以前一样。”说着又往下跑去,我问他干嘛,他说直接去地下室。我忙叫住他,让他等等。
不知怎的,从老周跑上跑下的时候,我开始感觉到一些不同于以前的气氛。想了想,我就把外套脱掉,把里面的衬衣袖子挽了起来。
老周大概不知道我在搞什么名堂,直接看懵了,阴阳怪气道:“嘿,隔壁你姐赶场子还没回来呢,这么急着脱衣服干嘛?”
隔壁小姐姐的事儿我没跟老周提起过,但就这么一栋小楼,住户不多,老周路上偶尔看见过几次,有两回眼睛都看直了,一直跟我抱怨说这么靓的女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我不理他这玩笑话,开始聚起精神感受胳膊上的感觉,这一下我直接就明白那种不一样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了:这里的温度恢复了正常。我对温度的敏感一直让我觉得雾气中有种阴冷透骨的异常,而现在只是觉得正常,虽然也很冷,但这明显是冬天正常的冷。
老周知道我这不同常人之处,看我认真的样子,立刻就明白了,“温度有变化?我感觉都一样啊,甚至还要更冷一点。”
“的确变了。雾气中的阴冷消失了,我完全没有感觉到,”我看了一眼手机,“你觉得更冷,是因为今天温度确实比前两天低,但没有那种阴冷。”
老周皱了皱眉道:“那这雾气是怎么回事?”
我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就道:“回光返照。”
说话间,昏黄的声控灯四周聚拢的雾气,在轻轻的翻腾中明显开始了淡化。老周也注意到了,忙仔细看着。
忽然我听到楼下门禁被打开的声音,忙拉了老周一把,他反应过来,我们立刻闪回了我屋子里。大半夜的,两个男人默不作声的站在楼道里,还死死地盯着头顶的灯。这画面光想想就很醉,实在是不方便被外人看到。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门外停下。
“是她。”我小声对老周说道,手指了指隔壁。
开门,关门,我们确认她已经进了屋里,才小心的拉开门,重新回到楼道里,几乎是站到楼道的一瞬间,我就看到雾气竟然彻底消失了。老周显然也同样意外。我们尽量放轻步子,楼上楼下都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一丁点儿的雾气了。
回到屋里,我有些激动,颤抖着倒茶的时候,热水洒了一地。老周的心情是一样的,点上烟就开始抽。
“这事儿看来真的是要了了。”老周半天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激动的想立刻给阿凌打电话,一看表都一点多了,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老周这会儿正在兴奋头上,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我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就跟他天南地北的胡扯,讲了一些各自知道的秦岭老家流传的古怪事儿,又开始计划有了那笔钱后做些什么事。
老周越聊越起劲,我看他收不住,强行把他推了回去。我已经困得不行,马上就滚到了床上。
阿凌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我还在睡梦之中,一看表才七点多。
我强行让自己显得清醒,就问她怎么了。
电话那头半天没回音,我正要再问,就听她道:“我一会儿再过来一趟,有一个打算要和你们商量,不对,是两个。”
我想问是什么,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直接说出来可能是还在思考,也许还没有成熟,还是到了再问吧。
想了想我就说没问题,我和老周都会等着,正好也有事情要说。
我叫来老周,他又兴奋起来,说是财神爷来了。
阿凌快到的时候,老周特地让我们到楼下接她,说是一来显得尊重,二来他怕钱多,女孩子家提不动,我们应该帮个忙。
车子很快到了,停下后阿凌走了出来,看我们在楼下很是惊讶,但这种眼神转瞬即逝,随后就严肃道:“我直说吧,回去后的这两天,我认真想了一番,那个园子必须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