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格顿了片刻,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洛西凤:“女人,许久不见,你的灵力强了不止一点啊。”
洛西凤微微一怔,这都让他瞧出来了。
“那又如何,再强也强不过君上。”她试图将自己的威胁降到最低。
莘格妖艳的面孔淡淡扯出一抹冷笑,凑近到她的面前,淡淡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本王的宫,你就算再折腾,也断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君上教训的是,离落自当铭记于心。”她轻轻颔首。
言毕,男子便漠然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来人,”男子对着远处的侍卫命令了一声,“将上官瑞放了。”
洛西凤轻轻吐了口气,躬身对着远处的男子背影,恭声道:“谢君上。”
洛西凤回到房里不久,便见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身着红色锦衣的男子静静立在门外,见洛西凤看向他,不由面露微笑:“你回来了。”
洛西凤点了点头:“君上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那就好,快回去休息吧,很晚了。”洛西凤这才有些安心。
“离落……”上官瑞立在门口,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嗯?”她淡淡看着他,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那个……”他看上去有些忐忑,一句话吞吞吐吐了半天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洛西凤见他有些难以开口,心里却也料到他的意思。
她冲他淡淡一笑,开口道:“上次的事,不怪你,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隐瞒你我的女子身份。”
上官瑞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竟早已猜到他想说什么。
他心里一松,便再没了之前的纠结,急急从门口走了进来,走到她的面前,一双澄澈的眸子泛着喜悦:“离落,你不怪我?”
“不怪不怪,”洛西凤被他问的有些不耐烦,随即挥了挥手,接着道,“你一个大男人,怎地跟个女孩子一样,扭扭捏捏的。”
“我还不是怕你生气,不理我。”上官瑞坐到桌旁,托着个下巴,看上去满是委屈,顿了半晌,他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此行拿到续命的东西了?”
洛西凤淡淡一笑,应道:“拿到了。”想到此事,她的心里还是十分欣慰的,这金乌皮囊本身就是好东西,不仅可以帮她续命,还可以帮她抵挡外界攻击,具有护体的功效。
上官瑞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是什么,可以让我看一看么?”
“给你看是可以,但你绝不能将此事告诉第三个人。”洛西凤瞳孔微转,面露狡黠。
“那是一定的,我你还信不过么?”对于洛西凤的担忧,上官瑞看上去有些不满。
“不是信不过你,是这宫中的豺狼虎豹,着实让人防不胜防。”上一次逃宫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查出是谁在背后给她使绊子,敌在暗,她在明,总归还是小心些的好。
“行了行了,离落,你快拿出来我瞧瞧。”洛西凤越是这般藏着掖着,他便越是心急。
“你去把门关上,我给你拿。”洛西凤关照了一声,随即手中运灵,意念微动,一张带有金色羽毛的皮囊便恍然出现在了手中。
“哇!”上官瑞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伸手顺着绒毛来回抚摸了好一会儿,“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摸一摸神鸟的羽毛。”
“哎,离落,你说我这得多长几年寿?”上官瑞目不转睛地瞧着桌面上的皮囊,爱不释手。
洛西凤随即一脸鄙视地瞧着上官瑞一眼,没出息的家伙。
她伸手将金乌皮从桌上取了走,也不管一旁上官瑞依依不舍的小眼神。
听说金乌皮得贴身穿,沾上人身便会自行消失,然后过些日子便会逐渐与血肉想结合。
想着想着,她竟有些迫不及待想试一试效果。
她手捧着金乌皮,观了片刻,正准备换下衣服,忽然想起屋子里还有一个上官瑞。
“那个……太晚了,小瑞你先回去吧。”她说着,便上手将他半哄半推地送出了屋门,然后“嘭”地一声将门关上。
“离落,我还没看够呢。”上官瑞似乎极不情愿,趴在门前坚持不懈地敲着。
“快回去,明儿早上再看。”她对于上官瑞的坚持不懈感到有些头疼,只好编些胡言乱语搪塞一番。
反正这小子只是图一时新鲜,到了明早估摸着早就忘到脑勺后面了。
送走了上官瑞,终于得了一丝清静。
洛西凤于是褪下衣物,将那金乌皮贴身穿上。
金乌皮囊一上身便消失不见,不过明显可以感觉身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那种感觉很舒服,如沐春风,没有想象中的累赘或者灼热之感。
“果然是个宝贝,没有让我白跑这一趟。”洛西凤满意地转了个圈,丝毫没注意自己还是半裸着身子。
直到屋子窗户“吱呀”一声掩开一个缝,从外面吹进了一阵凉风,吹得她身子一冷,脑中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她急忙惊慌地一把扯住榻上的衣服,将身子挡住。
“谁?”她警惕地眯眼,冷冷盯着窗户的方向。
随即,窗户便整个被打开,一身白衣的俊逸男子忽地从一旁窜了出来。
“我啊。”他单手搁在窗柩上,另一只手悠哉地扇着手中的折扇,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里面半裸的洛西凤,冲着她嬉笑。
“你……”洛西凤正惊讶,随即又想起什么,将手中的衣物遮得越加严实,“你大晚上怎么进来的?没人发现你吗?”
“遮什么遮,又不是没见过。”公君羽眯眼冲着她的胸口扫了扫,随即脚下轻跃,从窗户里跳了进来,只见他悠闲地踱步到桌旁,十分自觉地倒了一杯温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洛西凤一听,随即一双眼睛死死瞪向他,似要喷出火来,不过瞪着瞪着见对方似乎不怎么买她的账,而且自己这个样子貌似也只有被看光的份,想来想去不怎么划算,她便索性转身进到了里屋,将衣服穿戴了整齐。
身后公君羽一边喝茶一边慢条斯理地瞧向帘子里勾人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丝兴味。
“为了见你,我什么都敢。”他伸手抚住她的手,目光灼热地盯着她,邪邪笑着。
洛西凤微微一愣,霎时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她故作镇定地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淡淡道:“你的伤好了?”
“只要别让我打金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垂首,提起手中的茶杯淡淡抿了几口。
两人这般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扯,不知不觉已经进入深夜。
洛西凤终于有些按耐不住:“都这么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这家伙,该不会真打算留在这过夜吧。
虽说他俩曾经确实有过那么一夜,但那次可不都是喝醉了么?
公君羽将手中折扇对着洛西凤指了指,指了半天,也不说话,最后十分伤心道:“我冒着被师叔责怪的风险,跑到山下找你,你这没良心的女人,说不上两句话便赶我走,你像话吗你?”
洛西凤微微一怔,怎么好像说的全成她的错了?明明是这小子打她的歪主意,当她不知道吗?
她定定盯着他,淡淡道:“你走不走?”
公君羽轻轻吐了口气,一本正经地瞧向她:“真要我走?”
这小子大晚上从山上跑下来,身上还带着伤,大晚上将他赶出去,好像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算了算了,”洛西凤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你上榻休息,我在外面打坐修炼。”
“别啊,你是女人,这要是传出去,我公君羽以后还怎么在五族混啊?”他一脸正色地瞧着她。
“你身上有伤,”洛西凤有些忍无可忍,“另外,除了你没人知道我是女人。”
公君羽愣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好了,既然没人愿意上榻,那就谁也别睡好了。”
“公君羽。”洛西凤嘴角抽搐了两下,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只见公君羽手形闪烁,在桌上轻轻一挥,顿时桌面上出现了两坛酒。
他抱起其中一酒坛,冲着洛西凤示意了一番:“来一坛?”
洛西凤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搭理。上一次就是因为喝酒失了身,让这家伙讨了便宜,她怎么还敢再跟他喝?
“你在怕什么?莫非怕我吃了你不成?”他手中抱着酒坛,一步一步邪笑着缓缓朝着她靠近。
这家伙是不是脑袋坏掉了?竟敢对她说这种污言秽语,这家伙把这当青楼了么?
可恶,想到这里,她一腔怒火“蹭蹭蹭”地窜了上来。
她走近了两步,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眯眼冷声:“你刚才跟小爷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你明明听那么清楚,为何还要我再说一遍?”公君羽嬉笑着,一把揽过她的腰,在她的耳畔轻轻说着,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旁,弄的她一阵心神颤抖。
对付这种彪悍的女人,就不能用正常的法子。
还不待洛西凤挣扎,公君羽忽地身形闪动,连带着怀中的洛西凤迅速移到了桌旁。
待到洛西凤反应过来,自己却已然坐在了公君羽的腿上。
只见公君羽一手搂着她,一手捧着酒坛,带着一丝醉笑:“喝最烈的酒,抱最美的女人,哈哈,此生足矣。”
“你……”洛西凤脸颊再度没来由地一红,一直红到了脖颈,她猛地从他的身上站起,寻了个离他稍远点的位子坐下,静静瞧着他。
瞧了半晌,她方举起手将桌上的那一大坛酒坛捧起来,对口灌了几口:“喝最烈的酒,泡最野的男人,哈哈,此生无憾啊。”
公君羽一听,随即一口酒呛在嗓子里,闷声咳了良久,方缓过劲来。
他抬眸见了鬼似的瞧着她:“你……你是不是女人?”
洛西凤干笑了两声,挑眉对向他:“我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吗?”
公君羽愣了良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果然还是小看你了,你果然不能算是个真正的女人。”
洛西凤轻笑了两声,举坛道:“来,喝。”
你见过女人抱着酒坛跟你喝酒?就算是你青楼里的那些相好的,只怕也不见得吧。想到这里,洛西凤不由冷哼了一声。
两人从桌上喝到了地上,习惯性地背对背地靠着,各自手中抱着一大坛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