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柳氏爬起来四处翻找,自己的金银首饰藏的私房都没有了!
“姨娘,他们在老爷书房呆的时间最长,最后抱了一个木箱子走了!”乔书大呼倒霉,跟了这个主人居然被抄家了,以前是没钱发自己的月银,以后更是发不起了。
“银子,那是老爷从大小姐手中讨来的银子!”柳氏呼天抢地:“天啊,让我们怎么活啊?”
大的哭小的闹,连乔书和蓉儿都忍不住抹眼泪,一家子好不凄凉。
“姨娘,家里连吃的都 没有了!”乔越泽当家很小家子,买米买面总是给一点点钱,说是吃新鲜。现在好了,家被抄了米面也没有了,一家几口人喝风啊:“姨娘,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啊,我也没钱!”柳氏手中还有一百多两银子,好在她昏过去了那些衙役就没有搜她的身,这点银子才得保。可是,老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以后怎么办,这一百多两银子她绝不可能全拿出来养家,她得留着保自己母女俩的命。
“乔书,你是乔家的老人了,你快去求求大老太爷,请他帮帮忙!”看着乔书在眼前,柳氏灵机一动说道:“老爷不在家,大少爷还这么小,唯有请他关照!”
“姨娘!”这个柳氏还真是聪明,但是乔书不会去,且不说他的面子没这么大,就是有这么大乔正山也不会帮忙了。想着顾氏做下的事差点让乔家大院鱼池遭殃,大院的人已避之不及,哪可能再牵连上:“姨娘,老爷没出事前大院的门我们六房的人都进不了!如今出事了,怕是更……”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话,老爷不在家出事了,就喊不动了是吧,看来我们这座庙小容不下你这尊菩萨,你走吧!”柳氏火了,朝着乔书道:“你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以后就不是我们老乔家的人了!”
“你?”乔书瞪大了眼,千算万算,没料到柳氏会拿自己开刀。也对,老爷出事了,作为老爷曾经的书童这之后的贴身小厮确实没有用了,乔书早就不想在这儿伺候了,要不是六少爷和大小姐有需要,他还懒得伺候呢:“好,这话是你说的,你别后悔,我走!”
走了就好!
柳氏的目的就是要让他走,少一个壮男可以少很多口粮。
“姨娘?”蓉儿没料到柳氏会翻脸撵下人,那么自己……
“蓉儿,如今咱们相依为命,大少爷二少爷就交给你,你可要精心!”让她养别人的儿子,还没有这么好心,她现在只想着自己母女能活命:“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撑到老爷回家来,实在不行,不行……!”左右看了看:“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卖这些家俱什么的,能卖一点是一点,总不能饿死了!”
这还真是一个好主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可是知道这个院子也是老爷才买回来的,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就卖了院子活命。
发配岭南?家里被抄钱!
一想到柳氏和三个孩子,乔越泽浑身瘫软站立不起来了:天要亡自己,天要亡六房!
“乔大人,起程吧!”张捕头带着两个衙役走了进来:“你多保重!”
保重个啥!从事发到出发,前后不到三个月时间,乔越泽身心疲惫不堪,夜不能寐,总在午夜想起若没有娶顾氏他的情景会是哪一番。如今他就守着高穗,或许这辈子没有儿子,但是却能保证自己平安到老;娶了顾氏,生了两个儿子,如今却没有本事照拂下去,连自己这条老命可能都会交待出去。
“头儿,有最新消息!”乔越泽正在抬脚走出牢房,却听到一个衙役在喊:“乔大人暂时关在牢里,等大人和那位客人商议完事再做决定!”
什么情况?张捕头看了看乔越泽:“乔大人,或许事情有转机!”
“是谁?乔小乔来了?”乔越泽心里一阵激动:“是不是她?”
“乔大人,不是大小姐,好像是乔家的人!”衙役也认识乔小乔:“听说排行老六,他身边的人喊他六少爷!”
是小安!
想不到,雪中送碳的会是一个与自己没有什么交集的侄子!想到这儿,对乔小乔失望不已,同时心里又恨起了高穗,是她将女儿教养得没有老幼尊卑。
等了一个多时辰,乔越泽果然等来了乔小安。
“小安,多谢你!”这时候的乔越泽老泪纵横,没有人知道,在狱中的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他望眼欲穿总盼望亲人,可惜没有一个人理他。如今要发配岭南之时乔小安却出现了,不管救助结果如何,但至少有心。
“十三叔,我们已尽了力!”乔小安看着眼前的人苍老不堪心里还是很震憾,祖父说得对,人啊没经历事不算长大。这个十三叔就是经历得太少,防人之心没有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十三叔,这儿周旋下来需要两万两银子才能免于发配,我已经应下!”
两万两!
要是没抄家,乔越泽还能凑够大头,差也就是一千多两吧,可是,现在的两万两哪儿拿。听乔小安说应下时,乔越泽的心五味俱杂。从大院分家出来,他就立志要出人头地,要让乔家大院的人昂望他;明明已经成功了,却中途受到这样的祸害,他想自由,但是也不想欠大院的人情:“小安,两万两太多,还是让十三叔去岭南吧!”
“十三叔,不可!”乔小安摇摇头:“两万两确实是一个大数目,我的私房不够,但是凑一凑还是可以的,变相一些东西后还差几百两银子了!你不为别人想,你得想想轩哥儿兄弟俩,没有娘又没有爹在身边,就算饿不着能长大,可是教养上面必然会很差,十三叔,为了他们你也得跟着小安回家乡!”
谁不想家谁不想回啊,可是没钱啊!
“要不,将家里的院子给我处理了吧!”乔越泽闭上眼睛想了想,长叹一口气:“真是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
“好,十三叔,我这就去办,你在这儿等我的消息吧!”听说要卖院子,乔小安站了起来:“最迟不超过十天,小安就来接你回家!”
“好!”说完这话,乔越泽浑身都没了力气:“小安,那个……!”他想问乔小乔怎么没有来看他,话里嘴边又咽下,算了吧,既然她那么无情,自己何必又记挂着她。
“十三叔,若没事我就回家去办事了?”果然没有问乔小乔,乔小安心里哀叹一声,这父女俩都 不知道纠结个啥。明明两万两银子是她拿给自己的,却又不愿意说,还平白让自己得了一个好名声,而目的却只有一个,想方设法让乔越泽将小院卖了抵几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