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江县公堂,自己很熟悉,但是,当大堂上坐着的是昔日自己的属下时,乔越泽心里酸楚阵阵。因为有功名在身,他可以免跪,可是,看着一个个素不相识的人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乔越泽终于知道这次善不了了。
所告之事果然是诗香茶社凶下的,眯上眼他长长的叹息一声。
“被告可有话说?”县丞大人心里冷哼,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没有还手之力。
“请大人明查,本官正在孝期,这些事纯属无嵇之谈,与我何干?”卖出去二三十幅画,一两万两银子,被告了个贪赃枉法,乔越泽真是不甘心:“既然是顾依文卖给你们的,冤有头债有主,自当找他,为何就将我请上了公堂?”
“乔大人,顾掌柜是你的大舅兄,他做的事没有你的指使岂能如此胆大?”跪着的一干人当场不服跳出来指认:“堂上的青天大老爷,您一定要明查还我们血汗钱啊!”
“顾依文确实是我大舅兄,那是之前的事,如今我已休妻,与顾家再无关系,更谈不上指使!”乔越泽努力狡辩想要脱身。
可惜天不遂人愿,事实摆在眼前,乔越泽被收监。
“我要求见我女儿女婿一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乔越泽对张捕头说道:“没想到代理知县居然这么不顾情面,听信他人一片之辞将我关押!”好在他是官,代理知县还没有权力将自己处置,报到知府去或许还会有希望,眼下能救他的只有云山和乔小乔。
“大人,卑职不方便离开津江县!”张捕头示意牢头上琐后:“不是不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
“不用离开,你去春花楼给他们说一声,代个话即可!”上次乔小乔到津江县都没有入住官宅后院而是直接住的春花楼,他相信春花楼有办法通知到乔小乔。
说他蠢说他傻,关键时刻还是能明白谁能救他。
乔小乔看了看云山递过来的信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出马去救他吧!”
“等判决下来再说吧!”云山轻声说道:“要不然不长记性,也不会领我们的情,还以为他自己没罪!”
云山觉得乔越泽最大的罪不在于贪污受贿,而在于识人不清,错将珍珠当鱼目,把坏人当好人。不让他尝尝苦头怎么知道警醒。而且,乔越泽这人不吃点苦头也不长记性。
一等二等,乔越泽等来了抄家发配岭南的判决书。
抄家?还发配,那家眷呢?
“大人,家眷老小自生自灭了,要不你托付给谁?”张捕头都有几分同情乔越泽,这人总体不坏,可惜运气不好落到了这般田地。
“张捕头,我女儿女婿怎么没有来?你没有帮我带话?”乔越泽觉得人走茶凉,他倒台了张捕头连话都不愿意带。
“大人,卑职去过春花楼……!”张捕头去春花楼时刀疤脸还是好颜相待,酒肉招呼,但的说是乔越泽让找女儿后脸色就变了变,口中还说乔大人不是个好父亲,弄得他相当尴尬。做下人的但敢质疑主子的父亲,那就不是他的想法,而是在乔小乔心中肯定是这样的,有事就求到了她头上,难怪有难也不出现。
“抄家?”乔小乔听到这话后吓得一跳:“哪个家?大佛山?”
“人傻呀,大佛山已是你的产业,顶多就是县衙府宅加上乔家大院的那个小院子!”云山摇摇头:“幸好家产不丰厚,要不然就便宜了官府!”
“不对,他手上还有两万两银子!”那个破院子不值几个钱,乔小乔也相信乔越泽没有古懂书画什么的值钱,但是一想到他用和离书换走的两万两银子她就心疼了。
“那些银子他不会带在身上,应该也没有花完!”云山想了想道:“要不我去乔家大院一趟?”
“你?”夜黑风高的去大院,意思不言而语:“你不怕被人抓 了当贼打?”
“你真是小看了我,别忘记了,我那八师傅是个什么角色!”云山笑着说道:“八师傅顺手牵羊的本事天下无双!钱财宁愿落到自己手上也不愿意便宜了操家的差役!”
“好,你小心一点儿!”乔小乔想了想道:“要不然让十二叔陪你去?”
“不用,人少才好做贼!”云山皱眉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估摸着还有两天那些操家的就该来了!”
乔家大院百年来都没有这么遇到这么糟心的事。
“各位差爷,乔越泽虽然是我乔家的人,但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已分家,成家门立家业,您们办差草民自然无话可说,但是,请您从这道门出去往左边走百米左右,那儿有一道门,那个院子是分家时分给乔家六房的,那才是乔越泽的产业!”乔正山试探着小声给衙役们说理。
“走!”为首的是第一次前来乔家,大手一挥:“去那边!”
总算是走了!没有祸害牵连到自己家!乔正山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早知道他这么不抵事,这个宅院就不让他赎回去!
柳氏左等右等,等来的是一纸搜查令!
“官爷,我家老爷怎么了?”柳氏吓得脚都软了连忙询问:“官爷,我家老爷在哪里?”
“乔大人身为一方知县,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已被收押,不日将发配岭南!”为首的将面前的公文展开:“我们奉代理知县之令,收查乔府!”
收监、发配、搜查!
无论哪一样罪名都不轻,柳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姨娘,这可怎么办啊?”等她醒来,蓉儿和乔书带着三个孩子正围着自己:“姨娘,眼下我们怎么活啊?”
“他们走了吗?”柳氏不甘心,老爷在家的时候没有将自己扶正,如今家被抄了钱没了,大家都指望自己生活了:“他们带走了些什么?”
柳氏知道老爷是藏有近两万两银子的,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要。如今抄家了,就是白白便宜了当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