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翠儿端着一盆新水进了屋子,正欲往里屋走,就闻里头传来低语声,分明是晕迷的朱棣已经醒来。..翠儿一喜,绕过屏风,刚探了个头,见拔步床上朱棣一手搂住李永乐的纤腰,一手正疼惜地抚着她脖上伤痕,两人四目相对,只有彼此,连翠儿的到来两人都不曾察觉。
翠儿只觉连床边燃着的羊角灯都散发出一股暧|昧的柔光来,一时间脸一红,勾唇一笑,忙端着水盆又退了出去,心想这下好了。她忽觉得外头的暴雨也不那么讨人厌了,可转眼间那明媚的眼便暗淡下来,那日经大管家挑拨两句便穿着红衣去了天烁斋,谁知...谁知齐王殿下竟把我当做了小姐,如今他定以为是我设计,才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一定是恨极了我的。这事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也不能强拉着管家去跟齐王讨要个清白,说并不是自己使了诡计陷害齐王,若是如此做似乎有些太不知羞耻了。这种事还是憋在肚子里的好,不然闹的沸沸扬扬没了脸面更加不好做人。
翠儿回想着,那日燕王府的大管家,瞧见我在远处偷看齐王。便将我带到别处与我说道:“翠儿姑娘,我时常瞧见你在天烁斋远处看着齐王,你可是对齐王生了情?”
翠儿羞涩不答,大管家便看出了端倪,小丫头害羞也属正常,便指点迷津的说道:“呵呵...翠儿姑娘如此害羞便是被老朽猜中了吧。哈哈哈....齐王殿下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也不知牵了多少大家闺秀的芳心,齐王至今都未娶亲殊不知有多少闺中佳人,偷偷爱慕着咱们的这位王爷呢。翠儿姑娘,据老朽所知齐王殿下偏爱红衣女子,不如翠儿姑娘可以着一身红衣装试一试,齐王殿下定会心动的。翠儿姑娘生的水灵穿红衣必定美而动人,定会是齐王殿下的理想佳人。”
听闻翠儿心里头动了动,但又不是十分有信心,她确实心系齐王,可齐王乃人间君王哪里瞧得上她一个小丫鬟。虽心动却又忐忑:“翠儿,仅仅是一名婢女在这种身份之下,大多数人眼中的翠儿应该是卑贱的吧,任人欺凌,只因为出身之差,哪怕是有天大的才华德行也是不行的。齐王殿下的良配不是大家闺秀就是世外仙姝,或者说大都是一些容貌娇美而又有地位、有身份的女子,“后花|园”并不是一般平民百姓所能拥有的。翠儿不才,深知是配不上的,还是罢了吧。”自古帝王家的男人,要得女人和财富一样,是他们的权力和地位的象征。那必定都是皇帝亲自指了婚才行的。
“翠儿姑娘谦虚了,自古才子配佳人这理是不错。但咱们这位齐王哪里是平常那些酸秀才子能比的。他的心性与旁人不同,翠儿姑娘有姣好的容貌必有出头之日,就算是身份低了些也无妨,哪怕做了小妾老朽想翠儿姑娘也是愿意的吧。翠儿姑娘有才有得或许有幸运的被齐王看重,从此陪伴在英雄的左右,成为英雄一生之中美妙的点缀也说不定呢。”话闭老管家一脸精明的瞧着翠儿,微笑着。
翠儿心下难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回头瞧了一眼管家,鬼迷心窍的说道:“管家今日话真是多,可说的再好都无用。翠儿并无红妆。如何要去讨齐王欢心,所以啊还是罢了,随缘吧。翠儿只希望齐王殿下一生能幸福美满便好,如此翠儿也会开心满足了。”
管家见翠儿面带娇羞之色,难得地双颊羞红,眼波潋滟如水,若春日最明艳娇美的花朵,便知她是动了心的,于是再添油加材的说道:“这事无妨,前些日子我家老婆子为小女定做了一套新意,恰巧偏是红色的。如今赠与翠儿姑娘,翠儿姑娘明晚穿着去天烁斋试上一试。”
管家目光幽深,跳动着明亮的光彩,盯着翠儿,翠儿皱眉看向他说道:“我怎可要管家的东西,不可。如此便平白的欠了你的人情,使不得,使不得!”
管家摇摇头,笑了笑:“无妨,能成全一段姻缘那是积德的大事,哪里来的亏欠之谈,翠儿姑娘严重了。万一老朽无意促成了姑娘与齐王的良缘,日后姑娘与齐王殿下成亲之日请老朽去喝杯喜酒,去青州见识见识皇亲贵族沾沾喜气,权当是还了这人情便是。”翠儿听到此处,心神一荡她和齐王成亲想想都会觉得激动紧张。管家见她不说话,她本就心动了再拖下去又怕她改了主意,当下便说道:“这样吧,等下老朽让我家老婆子替翠儿姑娘送去墨轩。老朽还有要事便不多与姑娘说了,告辞!”此话说完,翠儿回过神来时,他人便已不见了。
才子们理想的佳人,必须能够充分认识并肯定才子的价值,理解他们的情趣,服从他们的意志。所谓“才子佳人”只是一般笼统的提法,若要具体化,古人还有一整套完整的设计。对于武将,应该是“红巾翠袖揾英雄泪”;对于文人,应该是“红袖添香夜读书”。简而言之,佳人是才子们的红颜知己。她们不仅必须是才子们生活中的伴侣,还应该是精神上的知音。她们能够理解才子的满腹牢骚,排遣他们郁闷的情怀。尽管社会尚未承认失意才子的价值,但是他们希望佳人能够识英雄于尘埃,赏识他们独特的价值。这些年轻美丽的女子,为失意文人灰暗的生活投进了亮色,她们大都性情柔媚,才调机敏,见识广博,谈吐伶俐。她们的青睐,对于怀才不遇文人的自我意识、自尊心理,是强有力的呼唤和肯定。
对于摈弃尘俗,绝了功名心的文人来说,仅有上面两条便足够聊以自|慰、潇洒一生了。而对另外一些没有多大本领却功名心很盛的文人来说,除了以上两点之外,理想的佳人还应该能够帮助他获取功名。所谓贤内助便是在这样的意义上产生的。
虽说是直接难听了些,甚是有些世俗,但往往这便是现实,现实往往比你想象得还要残忍和丑陋。现实不是童话.在光怪陆离的童话里,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丑恶。人们往往用至诚的外表和虔敬的行动,掩饰一颗魔鬼般的心!
“你好生躺着,我得去泡一泡身子。翠儿备了一桶药浴让我去泡着,这样对我身上的伤口有好处,恢复的也快些且还不会留下疤痕!翠儿替你熬着药呢,我一会替你把药端来。”早间,翠儿便早早备好药浴,在门口没敢进屋,只在门口说道,让小姐早些起身去用那药浴!
“嗯!”朱棣嘴上虽应了,李永乐身子没站起,他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便一个用力,拉扯地她整个人都跌趴在了他的身上。
“你做什么?”
他目光幽深,跳动着明亮的光彩,盯着她,道:“本王渴了”
朱棣的口气带着几分痴|缠撒娇,便像是病中对着父母一味寻求依赖的孩子,李永乐一阵的哭笑不得。听他的声音还有几分沙哑,眼中依旧带着血丝,心一软,忙道:“嗯,那你放开我,我倒些水给你喝!”
李永乐见朱棣抱着自己不松手,咧着嘴,笑容有些傻兮兮的,不由抬手点了点他的胸膛,道:“这般有力气,看来你是好了,既如此,我就早些去泡药浴好了。”
朱棣当即便松开了她,蹙起眉来,一脸难受地道:“我渴得很,你快倒水给我吧,你瞧,我的嘴唇都干裂了。”
李永乐无奈的笑了笑,她飞快行至桌边,翻了茶盏,拎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快步回到床边,虽触水感觉杯中水并不热,但见朱棣唇上有伤口,又生恐温水也烫唇,便先仰头尝了一口。朱棣见她忙前忙后,像个照顾夫婿,任劳任怨的小媳妇一般,又见她照顾人的动作虽生疏,但却小心翼翼,体贴温柔,他只觉心跳失控,恍若坠入梦境,眼见她樱红的唇|瓣轻启,为自己试水,粉|嫩的唇|瓣沾了水色,娇艳|欲滴,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李永乐自然看在眼里,只怕再待着便要出不去了离得他远了些。见她有所防备,皱眉像是长舒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温和地道:“本王无事了,你去吧!”
墨轩待到最里面一间,迎面一方素雅小匾,上面写着“暖香浣”几个字。字迹清秀如空谷幽兰,飘逸如浮云出岫,中有三分疏朗之意,情高意远。进到阁中,一方宽畅内堂,几幅轻纱随风微微荡漾,将雅室一分为二。木桶里洒了各种草药,随着热气散发出一种不大好闻的气味。
褪去衣裳,发现怀里兜揣着的手机。竟没被雷给劈碎了也是神奇,之后她习惯性的按了开关键更神奇的来了手机竟然亮了。她不明白为何手机忽然便有了电,于是坐在浴桶里边泡边想,该不会是被雷电击中的同时竟给手机充满电了吧.....有些匪夷所思,这十分不科学。还有更不科学的在后面,手机竟然有信号了。心想着什么情况,如果说自己被雷电劈了在意外的情况下手机被充满了点,这顶多算可以解释但现在有了信号....又是什么鬼??这科学还真解释不了,只能说是上天的安排?那老天为何要如此?他想干嘛,明知道我是个大嘴巴,还难不成想让我更多的了解明朝历史,助朱棣顺利的夺天下?劈我劈的还不够吗?我才不傻,下次我死也不泄露天机了,又不让我说还非要让我知道,知不知道有一个秘密憋在心里是很难受的。
人们总把自己不能理解的一切视为迷信,而绝不说自己无知。很显然李永乐便是那又迷信又无知的人。
当下便用度娘查了一番,历史还是那个历史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改变分毫,朱棣依然会登基为帝一统四方。跟让她吃惊的是,朱棣怎么会将自己的年号改为永乐....是因为我吗?她完全惊呆了,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而后,隔着一层轻纱,玉容之上的震惊、喜悦、怔愕、欢欣定当将心中所有情绪泄露无余。她手下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他竟如此看重我!
她急忙收敛心神高兴之余,又想想趁着有信号是不是该给家人打个电话,跨越时空的长途电话,但又想万一我在那边已经是个死去的人,如果再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会不会吓死....侧身趴在木桶边沿上心中纠结万分,脸贴着手背,闭眼眼睛。
“在想什么呢?”耳边响起徐王妃的声音,心中一惊“噗通”一声手机便掉进水桶里。心中暗骂:“该死,这下完蛋了。”怔了怔,睁开眼睛,望向出声的方位,转身坐直身子:“姐姐怎么来了!”本还想着给家人打个电话,眼下想是要泡汤了。心下又想,这手机被雷电点击都没将它劈碎,而且劈完了之后有了电有了信号已经很荒唐神奇了,如此说来说不定还能防水呢,这手机在老天爷的帮助下变成了神器也不一定。本来这一切就不科学的,不科学的事情都发生两次了,再多发生一次也是可以有的。如此安慰着自己莫要担心难受,难受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胸,告诉自己是汉子,要坚强。
她在水中不停的摆动手脚,静静地看着来人,便浮起微笑的神采。徐王妃揉了揉她的额头,轻声道:“自然是来看看你,你可知姐姐很是担心你。你身子现在可还难受了?”
李永乐眉间微松,笑道:“嗯....没什么大碍,也不知王爷使了什么法子,竟让我身上的伤愈合的如此快。”
徐王妃迟疑了一下对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从未见过王爷待一个女子同你一样!”徐王妃凤眸静挑,似是随意在素娘眼中落下,无声一带扫遍她全身,竟看得自己心中无由轻颤。却见徐王妃边仍淡挂着笑,咳了两声说道:“这药浴药味儿甚浓,妹妹每日泡上一泡能让血液循环顺畅,让全身变的暖乎乎的。药走经络,能让你身上的伤口快些好,还能排除身子里的毒素,让肌肤更加白皙不留疤呢,着实是妙的很!”
“竟有如此多的好处?”轻轻抚着胳膊,慢慢翻了个身对着徐王妃,眨巴了眨巴眼睛。
徐王妃瞧着这样的她,只觉心猿意马,愈发不能控制自己,不敢多看,可又控制不住目光,贪婪地怎么都不愿移开目光,一双凤眸已幽深地翻涌起吞噬万物的黑浪来,紧紧锁着李永乐,半响才哑声道:“你好生养着,若是闷了来澈轩找姐姐。”说罢拂袖转身,径自出去了。
“啊”她像是才回神,半晌,声音闷闷说,怎么才来片刻就便走了....呵呵,姐姐的性子还真同我一样,都是个急性子够直接,我喜欢!室内寂静无声,她转身在案前坐下,拿出手机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水渍。按下开关键,忽的,手机内部有烧焦味的。心中一惊,忙把手机丢到桌上。便听“轰”的一声手机炸了....四分五裂主板硬件已经烧焦了,迟疑了一下暗骂一声,糟糕。拿着手中的毛巾对着那小火一顿猛拍,幽幽一叹:“算了,烧就烧了吧,所幸没有引起大火,这时代着火可是个大麻烦。”
没过几日王夫人便来请了李永乐去吃宴席,朱棣名义上为了庆祝小殿下贵体安康便让王夫人将宴席摆在了水怜涧。王夫人瞧着朱棣对小殿下如此看重心情跟着眉飞色舞,沾沾自喜。
李永乐从走进四面楼的一刻起,便似踏入了一个精巧而完美的布局。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达官贵人家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了。朱棣一旁端坐着的是一位和尚打扮的僧者,他有着长长的白胡须,却没有佛家慈悲善意的一张脸,只有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高僧看着李永乐脸色虽不变,眸中却略有缓和,随后又做凝神思索状。那和尚不但令朱棣奉若上宾,连周王这样骄横的人都对他恭敬有加,来头十分不一般。
让李永乐生奇的是今日沈通也来了,云色长衫紫绶缓带,俊面白皙如美玉,浑身一脉书卷气儒雅温文,他极安静地坐着,却自有这夜色也难以掩盖的高贵气质。如果说朱棣是让人不敢忤逆的峻严威仪,而他便是让人无法亵渎的高洁出尘。沈通与李永乐相隔甚远,视线相对两人一笑。却感觉沈通似乎端坐在周王身侧很是别扭,他似乎在提防些什么...
齐王与李永乐挨着坐着两人喝着酒。齐王贴近李永乐最后索性将整个身体都死死靠在了她身上,那懒散的明眸盯着李永乐愈发俊美妖孽起来。本就是个妖孽的长相,李永乐被他瞧得心跳如鼓,她绝美的面容上却露出幼鹿受惊般的无辜神情来,道:“你这样色|眯眯的看着做什么?”
齐王这会儿倒装起傻来,双眸一眯,蓦然抬手捧住她的脸蛋儿,缓声开口,道:“能见到你活着真好!”
朱棣与大和尚还有徐王妃坐在一处,时时会往李永乐这处瞟来,此时见着他两动作轻浮眉梢染着点点笑意,徒然皱起了眉。徐王妃的脸色有一丝难堪,咬唇道:“看来我四妹与齐王相处的倒是相当好。”
朱棣和徐王妃对视一眼,有些迟疑,凤目微冷,回身道:“她何时成了你的四妹?”
徐王妃神情轻微一动,却抬手举起酒杯,眸中幽深微亮,看着面前的人又转过头看其他人,笑了笑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本王妃与永乐,相逢相识甚是投缘情,恨不能早些相逢。当时相见恨晚,彼此萦心目。于是本王妃便认了永乐做四妹,我家四妹身世可怜年少便无父无母孤苦一人,本王妃将她加进徐家家谱赐名徐妙锦。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那么我们就是,万年修得姐妹花,做一辈子的双生花……”她说话时眉梢一挑,神情中带出几分俏皮。
齐王的身子有些僵,在李永乐耳边轻笑道:“乐儿,王妃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李永乐勾起唇,对着徐王妃说道:“岁月流逝姐妹情在,千里之隔心心相连,小妹真心祝愿,姐姐健康快乐一生平安。”
朱棣凝眸望她,眼中许是神色复杂吧她看不清,也不想看清。她只起身敬酒,与徐王妃怀着一样的热血和热情。
齐王笑着摇头,目前水怜涧内有些尴尬,他抿唇打趣道:“好事,好事啊!四嫂得一幺妹这世上又多了对绝佳姐妹。如此四嫂整日里有妹陪伴也不用总是操心为七弟的婚事出谋划策,本王也省得想法子推脱,对本王来说确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