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沈通原本平静的双眸突然翻起惊天巨浪,紧紧盯着周王,带着研判、带着谨慎、带着惊讶,还带着一丝莫可言状的感觉,闪烁不定:“王爷这是何意?”
“你不明白?”周王一愣,对上他那漆黑的眼睛,吸了口气,暗啐了自己一口,果然跟旁人不同少了根劲。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沈通有些不耐烦,直截了当的回到!
周王笑着摇摇头,静如明川的脸淡定无波,显然只是把我刚才的话当玩笑,眼里全是宠溺:“沈通,本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周王忽的走过去,将他整个身子从座椅上拉起来。他微笑抚摸着沈通的发,抽去他的发带黑鸦鸦的长发散落他一身。沈通一惊,周王望着他如春风拂过江南般温柔的眼睛,喃喃自道:“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在宫中读书,你曾说过要嫁给本王做王妃?嗯!”
沈通那颗心吓得“卟卟”乱跳的心,也些腿软周王却搂住了他的腰身,沈通手向桌面一撑却不小心打翻了茶盏,随着“咣当……”一声茶盏发出清脆之声碎屑散满一地。这样清雅脱尘的一个人,却也有这般热烈如火的情绪那样复杂难辨的俊雅风姿。“王...王爷,那只是小时候无知的戏言,不可当真的!”忽觉出他身体一僵,脸上仿佛有一团火在烧,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这般唐突孟浪,本想他要拂袖而去了,可却被周王缠住了腰身,不能动弹,心中不禁又气又恨。
周王的头低下来,对他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沈通几乎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里满脸惊慌表情的自己,近到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周王温热的呼吸,却在隔着我几寸的距离停住,默默地凝望着沈通。说道:“所以说东西可以多吃,话不可乱说。你说出口的话旁的人听了会当真的,你看我便当了真,信了你的言。好不容易的等你长大了可你却又忘记了,你可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祸根!”
沈通心乱如麻,周王性情骄纵不羁,平日天都中人人都要避让三分,前日竟偏冲撞了他。沈通勉强露出个还算动人的笑容:“王爷,是否在下得罪了您,以至于王爷今日才如此戏弄我。如若真是这样在下向王爷道歉便是,实在不必如此啊!”此时的他又羞又窘,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王这个人,一时沉静无波如冰湖,一时浪|荡不羁如烈焰,却是最最自然融合在一起,辨不出他哪时是火,哪时是水,还是两者皆是。此时见他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如梦似幻。无奈道:“要怎么样你才觉得本王不是在与你玩笑呢?真拿你没法子,不然只能这样了。”唇角浮起一个玩味的笑容,眼神仍是那样惊慑人心,沈通心里像两个小人在打水,七上八下。
“唔……”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温和而顽固地争夺着属于他的氧气。周王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瞧他生疏的样子调笑的问道:“这是你第一次?”拥着他,声音慵懒姓感,唇又寻上来。沈通一阵头晕,周王感到腹下那团温热慢慢流散出来,惹得浑身都热了。
沈通惊喘一声,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跟灌了浆糊似的,挣不开他,迷迷糊糊地轻喘道:“你……,好不知羞……”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如玉才子,君子好逑,没什么羞不羞的。”周王邪邪一笑,吻上他的脖子:“何况,本王只是守你儿时旧诺罢了。”
只觉得周王身上的气息愈发浓烈,沈通心中微微一凛,欲挣脱出他的怀抱,却骇然发现,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我瞥起眉,惊怒道:“王爷,请你自重!”沈通又气又怒,通体如烧。
周王的手滑到他的腿上,手臂伸入膝下,蓦然觉得身子一轻,睁开眼,周王将他整个人横抱起,踏上榻。“你……,干什么……”身体亲密的接触让他一阵轻颤。
周王已经有些生出细汗,他已经不想在跟他多说废话,烫得灼人的身子只想做些想要做的事,如果这样还看不出自己要干什么的话,他一定是个傻子。
好歹沈通是个顶天立地的直男,哪里肯让周王得逞。若是真做了那苟且之事,不如一头撞在哪横梁柱上死了罢了。沈通咬咬牙,蓦地咬破嘴唇,血的腥味溢满口腔,神智仿佛也有恢复一丝清明。身体里似有一股热力即将爆发。周王周身都闷得难受,蓦地强力推开周王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跟疯了一般。也不知躲到何处只觉谢天谢地,如释重负,轻吁一口气。周王单手负手再后,一只手轻抚嘴唇冷笑一声:“逃吧,逃吧....任你逃到何处本王依然能抓回你。”对于这个男人,实话实说,周王的心思是复杂的。有时他会想,我放在他身上的心思是不是太多了。
李永乐被燕王府全府诽谤的事,齐王与湘王都屡有耳闻湘王是过耳不过心,既来之,则安之依然沉浸在修大道的迷途中。齐王面容上却失了往日的儒雅笑意,他目光幽深无垠地盯着造谣者的脑袋,却是转身便走,道:“她的嘴本王不喜欢!”而后,他的贴身侍卫楼炎冥便将丫鬟带走。
渐渐升上天空的明月苦笑,今夜朱棣一夜未归.....
这日天气炎热,李永乐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突发奇想,院中有一养花的清水大缸,此时里头的水已被太阳晒的温热想来进去泡一泡应该会十分爽快。想什么就来什么,脱去了些衣物,只着肚兜外加一薄浅外衫,一条薄薄的裹裤。腿短没办法,只能端来一小板凳爬进去。扑通一声,下了水。缸里的水高大概到她腰身再往上一些,舒爽怡人,凉快极了。
不得不说夏天院子的蚊子真心好多,不过每次翠儿都会用蚊子灯。灭蚊灯专门吊于蚊帐内,灯盏的侧面开有一扇小窗。当灯捻被点燃后,有气流从小窗迅速流入,蚊帐内的蚊虫便会被这股热气流吸进灯盏内。目前可见的实物灭蚊灯出现在明朝,这点李永乐还是很佩服明朝人的智慧,而且好先进好潮流哦。平日院子里头,下人们每日都会烧艾草、蒿草熏蚊效果不错,而且烟雾不多,味道不错,于是把它们晒干,编成草绳来烧,这就是蚊香的雏形“燃火绳”。这种方法在民间是最常见的,可谓是夏季驱蚊必备之良技。所以她这个夏天还算过得不错,最起码没被最痛恨的蚊子给迫害了。
高空中的艳阳热情地洒下金色的光芒,李永乐躲在水里闭气玩儿。这时齐王前来寻人,路过水缸时李永乐恰巧气短猛地炸出水面。扑通一声,波光里的艳影,在心头荡漾~齐王一身的白衣湿了大半,顿了顿看清恍然是她。她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来,映着天际初生的朝阳,灿烂的令人动容。齐王低低地咳了咳,轻声道:“你怎么躲在水缸里。”
“天儿太热躲在水里凉快!”此时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被水浸泡的身子,因只穿了白色浅薄的外衫此时进了水就跟隐掉一般,只能勉强靠红肚兜遮体。修长的玉颈下,一对菩提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齐王一双眼只是瞧着她淡淡的眉,红红的嘴唇这么一撅。
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齐王他的睫毛颤了颤,眼神有一丝迷惘,随即眼中涌出复杂的情绪,长吁了一口气,身体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从高度紧张中松驰下来。
“出来吧,会着凉!”稳住身子,对她笑了笑。
李永乐低头看了看,似在摸索出缸的法子,结果发现无计可施。进去时容易,出来倒成了难题。低垂的长长的睫毛,显得有几分忧郁,高一挺小巧的鼻子有频率的呼吸,薄薄的亮粉色嘴唇挑一起一个很美的弧度,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清香:“我出不来了,你帮帮我!”
齐王无奈的摇摇头,微微俯身过去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将她从水中捞出紧紧的抱在怀中。水彻底打湿了他的衣裳鞋袜。齐王全然不在意,渐闻清香扑面,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好不易才平复下的情绪,一下子又被她吊起来。夏日微风薰然,穿枝过叶迎面抚来,碧色荷姿,或有含苞待放,或有迎风展颜,凌水依波,娉婷绰约。
刚出水的李永乐被风一吹,竟觉得有些冷意许是在水里嬉戏太久。抱着齐王的手紧了紧:“别傻站着,冷!抱我进去换件干净的衣服!”
齐王苦笑,闭上眼睛,微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发间有水迹,衣物间也全湿透,天知道他已开始细细冒着冷汗!
翠儿此时正在屋里替李永乐做着荷包,见两人湿哒哒的进门。吓得立即站起来,拿来干净的换洗衣服给李永乐,她进去换衣之后。翠儿,喉咙有些发堵:“王爷,衣裳也湿透了要不要回去换一套。”她和齐王说话就会感到紧张。
“无妨。”把|玩着的玉佩道。
“王爷,小姐在屋中屏风后换衣你在这儿不方便。”翠儿提醒道。
齐王,朝着屏风哪儿瞧了一眼,轻笑。暧笑的靠近翠儿道:“你又怎知你家小姐介意不介意本王在此,又或你怎知本王不曾见过她换衣的样子!”齐王的微笑完全含蓄在口缝之间,本打算转身出屋子等她。心底想避一避也好,免得府里再传出对乐儿不利的传言。
闻言翠儿咬紧唇,感到有血味在口腔里四散,才发觉自己将嘴唇咬破了。她竟不知齐王与小姐的关系有如此亲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朋友还是秘密情人?脑子里纷涌着乱糟糟的思绪,感觉到心底有一丝细微的抽搐。
齐王转过身子出门,没走几步朱棣便从门边出现。他垮着脸,很显然他方才听见了,全部都听见了!“你们还有什么秘密是本王不知道的,七弟你可知何为避嫌?”这样的声音,因怒火而显得阴冷尖锐,失了平日的冷静从容。齐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入目一张妖魅沉冷的面庞撞入眼眸,墨发在风中狂舞,一双狭长眼眸眯着,眸光比风更冷。此时,李永乐穿戴好出来,瞧见一夜未归的朱棣,咧嘴笑起来,笑靥从未有过的灿烂傻气,朱棣俊面发黑,冷哼了一声,表情要多臭就有多臭。..
见朱棣双眼冷厉成冰,蓦然僵住了身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齐王的身子更僵,双手禁不住用力攥了起来,骨节发白,狭长的桃花眸中一时像落尽了星空璀璨无垠。转身对着李永乐说道:“乐儿,我回去换身衣裳。”
“哼!七弟这才来多久,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免得下次本王不在时,你又平白无辜的出现在墨轩,今日有什么话一并说了的好。”朱棣勾唇,冷冷一抿唇角。
朱棣瞧见翠儿将李永乐湿透的衣裳拿出去清洗,再看齐王竟也是全身湿透。这两人在本王不在时做了什么?可这时李永乐却问出:“昨夜你一夜未归,定是忙的一夜未眠吧。累吗?”
朱棣,对他的讨好并无作出任何反应。俊面一冷,声音清淡,道:“还好”转而直接看向齐王,眯了眼盯着道:“七弟来墨轩何事?”李永乐见他们两个好像有事要谈的样子,自行站起身子说道:“既然两位王爷有事要谈那我出去转转好了。”
“嗯,去吧!”发声的是齐王。朱棣冷着脸有种被喧宾夺主的滋味,他本想让李永乐留下的,谁想齐王却开了口。这屋子谁到底是主人,到底谁是她的男人。燥热与恼怒,化作两道咄咄逼人的目光,直向他射去,简直要凌迟他的心。
齐王见朱棣恼怒的盯着自己,自然心中有数。他当然要把李永乐支走,因为接下来的谈话她还真听不得。
朱棣见此情景,脸色更黑,怒目瞪着旖滟,恨声道:“不是说有话于我说吗?”
齐王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日四哥都不曾在府里,乐儿与我都以为四哥有紧急公务不得脱身。呵...前日里我去北平街上饮酒作乐。朦胧回望却在远处瞧见四哥与叶尔羌汗国的公主在街里游玩,公主神采飞扬一瞧便知美人心动了,而四哥竟也是冁然而笑配合的紧。四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要与那公主在一起?”
朱棣瞪了瞪眼睛,咬牙切齿起来,握了握拳头,见他一脸的义正言辞,说教的长辈模样,面色一沉,喝道:“本王的事七弟还是莫要太过于上心。”
“长幼有序,四哥的事我自然不敢多管。只是,四哥你想过如若此事让乐儿知晓了,她会如何?你是知晓她的性子的,若是四哥负了她想必她定会心灰意冷,宁愿躲进深山老林子里去也不再回中原的。”想到此处齐王桃花眼中满是愧疚爱怜。
朱棣登时脸色一黑,瞪着齐王,有种做错事被人揭穿的羞辱感,但而后又便是一阵自责难受,面色登时便缓和了下来:“有些事不得已她会明白的,她是个通透聪明的丫头。本王宁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了她。”
齐王脸色发紫,冷哼一声,同样不输气势地盯着朱棣,道:“四哥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懂事的丫头,但四哥你别忘了她还是个需要保护的弱女子。她要的爱是唯一,哪怕四哥已有家室她一定是不顾及从前,只在乎之后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如果四哥你办不到那便......由七弟我来做!”齐王,最看不得的便是乐儿受委屈,燕王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给,燕王办不到的我照样能办!
朱棣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发觉齐王竟是如此了解那丫头的心思,难怪他们能相处的那么好。想到此处觉得自己对李永乐做的真的不多,他好像不曾真真的去学着了解她。思绪浮动,扰乱了心神。难看暴怒的面色才渐转平静,怅然地甩了下头,这才目光平静下来,瞧这齐王,道:“呵....七弟你终于说出口了!”
“呵呵....既然早就知晓我的心思,为何还不好好珍惜。四哥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兄长,而让你的。”鄙夷一笑,而后又对着朱棣和气的说道:“七弟今日冒犯四哥还盼四哥莫要动气,七弟只是希望四哥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罢了!”话闭,齐王看到朱棣眼中的错愕,才觉出失言,顿时懊恼地咬紧了唇。将眉头一皱,心浮气躁的便离开了墨轩。
齐王走后朱棣静静一人坐在屋中,一脸阴沉、双目如炬。这人的心机之重、城府之深,也不知是因怕失去李永乐而伤神,还是因为齐王放肆咄咄逼人的话而恼怒,又或者在盘算些什么...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世间他可以放弃很多人,可偏偏不肯轻易放过的便是她。情像是握在掌心的沙,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点一点,流淌干净。
李永乐独自一人清风拂面,静坐在花丛中的亭子里小酣。亭旁绿树掩映,流水潺潺,蜂歌蝶舞,犹如走进仙境一般。由于亭子周围花草甚多蚊虫也多的不少,正值炎炎夏日,翠儿为了不让她饱受其害,做了驱蚊香囊让她日日悬与腰间。
曾何处尽酒凭栏,絮语黄昏后萧萧扬花落满肩,落满肩。
湘王站在她身后,方才听到下人们四处传荡关于自己与她的传言,本不起波澜的心竟愁眉不展。过了回廊便来了这小亭子本想安坐片刻,偏又遇上了她。长长的飘带身后如云,同碧纱轻幕一并缈缦浮于清风淡香,方才恹恹的心情也散了大半。
白石绿叶,玉瓣轻盈,悄然绽放着高洁与隽雅。与她容在一处倒显得她像是迷足人间的女仙蛾。被风吹散的落花飘落在她的发髻与肩上,男子出尘气质只一眼,便难以忘怀。远看一男一女,一个趴睡在亭子的栏杆上手中竟还握着一把绘有美人图的团扇,一个负手静立在女子身后,清冷的身影仿佛与天地相融。此情此景恍若置身仙境中,你我交相辉映。
一张极违和的娃娃脸!肌肤白嫩,唇红齿白,脸型微圆,简直就是天生的长相稚气可爱,良善可欺。这个女子,冷静时沉定从容,忧伤时安静幽凉,嘻笑时俏皮狡黠,言行举止别具一格,清风静流底下的如云似雾,引人入胜的奇异,和他见过的多少女子都不同。
湘王目光温和,抿了下唇,道:“做女人就该有个女人的样子,张牙舞爪,口出秽言的可不好,如今这样便顺眼的多。”
静静的瞧了几眼她香睡的模样,又听四周蚊虫甚多怕她稚嫩的肌肤若是被叮咬几口,留了红包奇痒难耐可不好。面露为难,可却阻止不住自己的身子伸手将她轻柔抱起,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一面走一面想,既已抱起她来不如送回墨轩也当是做了一件好事,积德,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