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止于身,而是心。
他想要占有,完全的,彻底的,独占那个他凝视了许多年、追逐了许多年的人,将之打上烙印,变成自己所有。
即便闻名遐迩如湖上骑士兰斯洛特,也就止步在柏拉图般的思慕上了吧……
如果让华年知道了自己这些念头,会怎样呢?
搞不好会被一脚踹出去从此不相往来啊。
毕竟她大概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作可以交往的对象来看待不是么?
“谁知道呢……”
沈弦苦闷地摁着太阳穴单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算了,就这样吧。暂时把那些烦心事都忘掉就好,让大姐姐再来安慰你一下吧。”萧子棋暧昧地勾起唇角,踮脚勾住沈弦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轻啄,“可怜的孩子,闭上你的眼睛……”
纤细手指微冷地拨开了衣襟,顺着胸膛起伏肆意流连。
闭上眼,感官便在幻觉中沸腾,真实得几乎崩塌。
像被紧紧掐住了咽喉,无法抑制地泄露了挣扎低吟,沈弦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虚无的泥淖中了。
然而怎么可能?
那个人……不会,不允许,更不可能接受。
那个永远骄傲的人。
“萧小姐!”
沈弦负隅顽抗地拾起最后残存的理智,竭尽全力推开面前企图掌控他的女人。
“抱歉,这种事……我果然还是办不到。”他别过脸去将神情全部藏入阴影,几乎落荒而逃。
一口气把车开出老远去,他才想起来自己喝了酒。
视线一片模糊,摇晃的厉害。
该不会就这样连人带车翻进海里吧。
心脏怦怦得猛烈跳动,陡然泛起微妙的扭曲感,但却不觉得恐惧。他歪歪斜斜地勉强把车停在港区的空地,俯身趴在了方向盘上。
海就在很近的地方,空气里带着潮湿的咸涩气味,听得见水浪拍打的哗哗声响。一下一下的,有节律地敲打着神经。
四下里辉煌的灯光不知何时终于熄灭了。
世界骤然漆黑,万籁俱寂,犹如吞噬。
从鼻梁到面颊都酸胀得厉害。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吧。
仓皇中摸出手机,呼出那个早已烙在脑海的号码。
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那个人慵懒的带着被搅扰好梦的低气压的嗓音出现在耳边,冲着自己低吼斥骂半夜没事做打骚扰电话么?
但是没有。
电话自动转接到了公寓座机上。
“您好,这里是谢宅,主人现在外出中,请在‘哔’的一声之后留言。谢谢。”
答录机的电子音彬彬有礼却如此疏远。
华年没回去。
是啊,这样的夜晚,良人相伴,怎么还可能回去呢。
手机无声地滑落,砸在脚边,折翼般,发出轻微的“咔嚓”脆响。
沈弦垂着手,呆呆穿过车窗,看着海堤上若隐若现的灯火。
果然骑士只能以下属与挚友的身份留在王的身边,否则不需要反派的登场,也必定是,一场浩劫。
可是,纵使明知如此,也还是无法克制地陷了进去。
心口处又一阵猛烈地抽搐痉挛,生生绞杀着意识。
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咬牙摁住。
终于明白了,这种在医学定义上解释为“冠状动脉供血不足引发的心肌缺血”的感觉,就叫作“心痛”吗……
这个夜晚,浓云避月,星轨错杂,注定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