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父君发了如此的的火,你还是赶紧回幽冥界,别又在凡间惹出麻烦,那可就是给幽冥界众生火上浇油。”神皇起身,这场戏也听完了,该回他的鸣凤谷十里樱花林当他的上神了。
荣鹿起跟着走出了戏园子,追在大街上逍遥自在的神皇后面,“喂!你这就回去啦?”回头瞧一眼从戏园子里出来的人们,有说有笑的还在讨论方才的那一出戏,再无逗趣,便化作一股烟回了幽冥界。
神皇背着双手在大街上神清气爽的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于是驻足望着来人。
“原来真是神皇啊!”
“拜见神皇!”
“你们——怎么也下山了?”神皇瞧着眼前的两个身着白衣的太白虚弟子老三和十一,嘲笑道,“你们太白虚何时如此清闲,竟然允许弟子随便下凡?”
虹一躬身行礼,道,“神皇有所不知,我二人这一趟下山来是奉了大师兄之命,来为我小师叔买一点凡间的食物回去。”
“你小师叔?他何时回的太白虚?”
“呃…他回山上倒是好几日了,只是他一回来便生病,发烧还昏迷不醒,我大师兄也亲自回天宫请来医神为他把脉,医神倒是开了方子,抓了两副药,这喝下了医神开的药也不见起色,至今还没醒过来。”
“你这小师叔身子骨竟如此娇气?走!随我回太白虚,我去看看。”神皇说着已经消失无影。
三人一同降落在太白虚云殿外,弟子们看到两位师兄带着神皇回来,异常高兴的上来迎接。
“不知神皇尊驾,玄羽有失远迎!”玄羽从云殿中走出来迎接。
神皇略微颔首,仍旧背着双手,径直朝云殿里走,“你小师叔住哪间洞府?快带我去瞧瞧。”
“好的,请神皇随玄羽移步清熔洞府。”玄羽快步走在一旁为神皇带路。
一行人来到清熔洞府时,银烈拿着热布正在帮百念绿擦脸,听到脚步声传来,回头便瞧见了匆匆进来的神皇,忙起身相迎。
“银烈拜见神皇!”
“免礼!”神皇走近床榻一瞧,大吃一惊,这榻上一脸苍白昏迷的人不正是前阵子在樱花林满嘴‘胡言乱语’的小丫头骗子嚒?怎么会是老祖的小爱徒?太白虚不收女徒的前例看来也是被打破。
神皇轻蹙眉眼,在床榻边坐下,从被子里拿出百念绿的手,把脉。
其他人都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过了一会儿,神皇放下她的手腕,淡淡的说,“你们都出去候着,我要以仙法为她治病。”
“是!那有劳神皇!”银烈带着师弟们都出了洞府,在外面候着。
带大家都出去了,神皇的掌心倏然出现一粒丹药,神皇瞥了眼紧闭着双眼的百念绿,将丹药给她服下,然后施展仙法,让榻上的她整个人被一片白光包围着…
良久,神皇才收起仙法,注视着百念绿,这小丫头竟然为情所伤?这倒是有意思!
银烈站在洞府门口朝里面张望,看到神皇已经收回手,便走进来,看了看百念绿脸上有些微微泛红,“多谢神皇!小师叔很快便会醒过来的吧?”
神皇站起身来,“那可说不准。”
“为何不准?难道他的病情很严重?竟连神皇都束手无策嚒?”
“的确很是严重!严重到大概只有一个人能拯救她!”
“谁?”难道这四海六界还有比神皇的医术更高的神仙?
神皇神秘一笑,“我也不认识此人。”说着朝外面走去。
银烈追出来,“神皇可否今日留在太白虚?我想,小师叔可能需要神皇?”
“你小师叔她并不需要我,不过,她需要的那个人应该很快便会来。所以,我打算等此人来了以后,我再回樱花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吸引这小丫头的目光?他倒是很想凑这个热闹,见识见识这位神秘的太白虚女婿。
银烈听得是一头雾水,都说神皇古怪,看来,单这卖关子的性情就着实让人讨厌。
回到幽冥界的荣鹿,听说父君已经把自己关在寝殿不闻不问王宫之事,心想自己毕竟如神皇所言,身为储君,不能袖手旁观。于是来到幽冥天主的寝殿外。
寝殿外把守的兵卒默不作声,见到从凡间回来的大皇子也只是鞠躬。
“父君!儿臣来看您了。”荣鹿走到紧闭的大门口,大声喊道。
此刻,幽冥天主靠在墙壁旁,身边乱七八糟的空酒罐,还散发着一丝丝浓烈的酒香。他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嘛,只是感觉胸膛麻木,憋闷。
“父君!听儿臣一眼,儿臣或许有办法找到那白念。”
砰。大门砰然打开。“进来说!”
荣鹿走进大殿,来到内殿,看到父君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黑漆漆的长发披散在身上,父君可从未有过这样的徒然啊。
“父君!”荣鹿走到幽冥天主面前,单手拿住幽冥天主手上正要喝的一罐酒,献策道,“父君您别这样,会伤了身子的,你若是放不下那白念,何不上太白虚问鹤群首领千尨呢?您忘记了吗?那千尨和白念很是要好,他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幽冥天主甩开他的手,仰头便朝口中到了一大口酒,眼神绝望,沙哑的说,“就算找到了她又何用?她终究还是会将紫涟的话记在心里。她…再也不会深情眷恋的瞧我了,更不会再喜欢我了。”
荣鹿身子一僵,一提到白念,父君竟然卑微到不再以‘本尊’来称呼自己,而像平常人一般称呼自己,他果真是爱上了那个人?
“父君!你且等着我,我现在就去太白虚找那千尨问个清楚,只要知道了白念现在哪里,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儿臣也定要将那个胆敢让父君如此伤心欲绝的人抓来幽冥界,以后再也不让他离开父君半步!”
幽冥天主一把拉住荣鹿,沉声道,“就算要找,也该是我自己去找她。”若是连找她和她解释的是个不相干的旁人,那她真的会永不会再见他。
“父君!”
摆摆手,幽冥天主放下酒罐子,缓缓站起来,“你出去。”
“好!”
待荣鹿出去之后,幽冥天主给自己穿上衣裳,一股冥烟消失在殿中。
七彩神皇正悠闲的坐在云殿饮茶看书,突然感到一阵冥烟落在云殿外,随后便听到了太白虚弟子惊诧的声音。
“你…幽冥天主?您又来我太白虚所为何事?”
说话的人正是玄羽,他看到突然从天而降的幽冥天主,也是又惊又惧。
诸天沉着脸站在云殿外,厉声问,“千尨呢?把那个鹤群首领千尨给本尊带来!”
“千尨?不知天主因何事找千尨?”
“少废话!快去将他带来本尊眼前!”诸天黑眸快要喷火,一挥手将池塘里的碧水撩起三丈高,再悉数落下。
其他弟子听闻诸天的声音,慌慌张张的跑出来。
神皇起身慢条斯理的走出来,“哟!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天主!不知天主尊驾太白虚有何事指教?”
“你…怎么也在这里?”诸天看到悠闲的神皇自云殿走出来,很是意外。
神皇斜睨着诸天,诡异的笑笑,“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谁?”
“谁知道呢?”
诸天感觉自己被神皇戏耍,黑沉的脸越来越难看,“你们还不快去找千尨?”
银烈自云殿快步出来,“不知天主尊驾太白虚有何事?”他早知道就算关闭山门对这些霸主来说都毫无用处,那山门也只是将那些法力资质浅的人挡在山下。
“找千尨!”
“千尨?”
神皇走到诸天面前,嗅了嗅,随即拧起鼻子,“我说你拿酒当水喝的嘛?浑身都是臭味儿。我看天主这趟上山来,并非是找千尨的吧?”
“你知道?”
神皇的脸刷得变白,“你…找念念?”
“不错!你怎会知道?”诸天上前逼近神皇,暴戾之气凝聚。
“原来是你?!他现在正生病,病的要死,只剩下一口气了,也不知道你这个天主能否救她?”
“她在哪里?”
“在清熔洞府。”
神皇话音刚落,诸天的身影便窜进了云殿,银烈冷着脸问,“神皇可知我小师叔和那天主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知。”
说完转身朝云殿走去,这个诸天,看来这一次还真是动了真情,万万没想到竟然载进了一个小丫头骗子的手里?
众人跟着来到清熔洞府,却见诸天抱着百念绿,两人的脸摩挲在一块儿,霎时惊住。
银烈更是倒退几步,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诸天何时转性喜欢上了小师叔?
神皇走进去,“喂!我说诸天,人家念念还昏迷着呢,你这是要干嘛?别忘了,这可是在太白虚!不是你那幽冥界王宫!”
真没看出来这个情种竟然不管不顾自己的形象,想亲便亲,想爱便爱。
“我要带她回幽冥界。”
“不!天主请自重!”
银烈上前欲要拦住,不料,诸天快他一拍,化作冥烟消失在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