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勋的兵马一撤退,宇文垣便让副将挥旗,两旁待命的援兵向巨灵国的士兵冲了过来,丰勋的士兵听说是十万大军,自然有些害怕,巨灵国的士兵的确有着以一敌十的本事,但是那是占尽天时地利的时候,他们大多数的时候是以多胜少,这次忽然对方增加了十万人马,他们心中有些害怕,仓皇而逃,连梯子都扔下不要了。
看着援兵追赶着敌人,城墙上的士兵高声喊喝助威,想着这一次能让敌人全军覆没,这可是五万敌人啊。副将看着有点着急,“这援军的速度怎么这么慢,照这样子怎么能追赶上巨灵国的士兵啊。”
宇文垣嘴角挂着得意,“鸣金收兵。”
众人愕然,“王爷,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
宇文垣又说了一遍,“鸣金收兵。”
于是援军返回入城。
众人要到城门去迎接援军,宇文垣同意了,亲自率领,下了城头。看到了援军,众人傻眼了,这领头的竟然是化了妆的萧炎,而他带进城的士兵不过一万。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垣笑道:“这援军是咱们自己的士兵,他们兵分两路,一南一北,各五千人,两千人站在树林外,三千人在树林里拿树枝划地,弄得乌烟瘴气,混淆敌人的视听。”
众人拍手称妙,也明白方才宇文垣为什么不去追击了。
宇文垣道:“这下敌人以为咱们多了十万人,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来犯了。这都是萧炎的主意。”
众人纷纷称赞萧炎,没想到这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人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巧妙的计策。萧炎被夸的不好意思了,他顾不得沈琤的交代,开口道:“其实这主意是沈侧妃想到的。”
宇文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若有所思。
沈琤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她帮了宇文垣,为他解除了烦恼,这让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没用了,回到了房间,换回了女子装束。刚想休息一下,门被推开,宇文垣进来了。
“你怎会想到那么巧妙的计策?”宇文垣开口就问。
沈琤知道萧炎说出了实话,她道:“是在书上看到的。”
宇文垣哦了一声,“看来你也不是整日呆在闺房里无所事事。”
什么意思?沈琤有些气恼,这宇文垣和自己说话怎么总是这么不客气呢?可是他对自己无情,自己可不能对他无义,于是道:“不过这个计策也有隐患。”
宇文垣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想听沈琤继续说,她却闭口不说了。宇文垣禁不住追问。
沈琤叹了口气,“我饿了。”
饭菜端上,沈琤皱着眉头,气恼。宇文垣笑道:“告诉我,我便给你筷子。”
沈琤看着满桌的鸡鸭鱼肉,直咽口水,不情愿道:“丰勋连着败了两次,依照他的个性,绝不肯服输,他会卷土重来。”
宇文垣将筷子给了沈琤,“这个自然,你还挺了解他的。”
“吃醋了?”沈琤笑着问。
宇文垣白目,“爷只会让别人吃醋,自己可从来没吃过醋。”
沈琤继续道:“经过今天这一战,丰勋自然以为紫玉关里有十万大军,只怕他再次攻城,兵力会大增,至少能对付这十万大军。夫君要小心了。”
宇文垣看向沈琤,觉得她不简单,沈琤的心思竟然如此快。这一点,宇文垣不是想不到,只是他沉浸在方才的计策之中,还没有来得及想。这沈琤竟然能够沉下心思来,让宇文垣不禁不敢小瞧她,“你和你的姐姐比,谁更足智多谋?”
沈琤心中一沉,这个时候宇文垣竟然还能想到沈环,于是答道:“沈琤!”
宇文垣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本王觉得你也不错。如果你姐姐没有武功全废,你们一武一文,堪当本王的左膀右臂了。”宇文垣的手抚摸着腰间的香囊。沈琤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沈琤想到自己次日就要离开了,她忍不住再次提醒宇文垣,“守成不易,攻城也难,可是王爷不能坐以待毙。若是等到丰勋再次攻城,恐怕是紫玉关失守之日。”
宇文垣问道:“那要如何?”
沈琤略微沉思,“向丰勋学习,攻其不备。趁着他最近几日损失惨重,与我军悬殊不大,一鼓作气,打他个落花流水。”
宇文垣噗嗤笑了,“看你的样子还真像位女将军。具体怎么执行?”
沈琤道:“趁着夜黑全军出动,攻打丰勋,越快越好好。”
宇文垣收起笑容,“好,就听你的。”筷子扔在桌上,饭也不吃了,快步出门去了。
沈琤第一次看到宇文垣如此冲动,他不需要再考虑考虑吗?毕竟是关系着两万多大军的性命和紫玉关的安危啊。
宇文垣一夜未回,沈琤认为他是在和将士们商议,也没有放在心上,次日天亮,沈琤看到城内的将士少多了,细问才知道,宇文垣竟然夜里带着两万五千士兵去偷袭敌人了。他还真去了,沈琤没有想到,呆立在原地。
侍卫道:“沈侧妃无须担心,刚才得到消息,王爷已经大获全胜,消灭了一万多敌人,正在回来的路上。”
想到丰勋的五万大军在两天之内剩下了三万人马,暂时绝对不敢再来侵袭了,沈琤的心才放下。宇文垣果然有才能,若是在战场上多加历练,定然能与自己的哥哥沈瀚有一比。沈琤兀自出神。
有侍卫走了过来,“沈侧妃,马车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送您回都城。”
沈琤本来就没什么东西,也不用收拾,她坐上马车,从东门出了紫玉关,一路向东,直奔都城的方向。
沈琤本来是想与宇文垣见一面再走的,可是想到他回来后,还有很多事情处理安排,自己见到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还是早早走吧。
一路上相安无事,到了中午,沈琤饿了,伸手打开车里的包袱,里面是食物,她分给了赶车的侍卫一些,自己在马车里吃着。正吃的香,听到马蹄声疾,有马匹飞驰而过,拦在了自己的马车前。莫非遇到劫匪了?沈琤急忙放下手中的食物,掀开帘子看,竟然是宇文垣,他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瞪着眼睛盯着沈琤,眼睛里是红色的血丝。
宇文垣缓了缓气,仍然有些喘息,道:“本王去攻敌,生死未卜,你竟然着急回都城享受安乐。实在是让本王寒心。”
沈琤那个气恼,“不是你安排人送我回去吗?宇文垣,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又是直呼宇文垣,还当着侍卫的面,这让宇文垣的面子荡然无存,脸上有些挂不住,“沈环,你是要本王重罚于你吗?”
沈琤不吱声了,心中一口闷气,发不出来。
赶车的侍卫急忙道:“王爷昨日吩咐小人今日一早就将沈侧妃送走,小人不敢懈怠。”
宇文垣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跳下了马,没好气道:“你,上马。”
那侍卫抬头,张着嘴巴,“啊?”以为自己听错了。
宇文垣又重复了一遍,这侍卫才上马,宇文垣坐在马车上,亲自赶车往紫玉关的方向走。
“王爷这是做什么?”沈琤忍不住问。
宇文垣不紧不慢道:“本王在这里受苦,你却回都城享福,爱妃,不会这么不厚道吧。所以本王改变心意了,要你陪着你的夫君受苦。”
“真的?”沈琤竟然有些惊喜,因为这样她又可以和宇文垣多相处些日子了,其实她是不想回都城,王府里的容妃茹嫔总是三天两头的没事找事,让她郁闷。所以,在紫玉关就算是条件再艰苦,她也愿意,更何况能够天天看到宇文垣,这机会难得。
宇文垣看到沈琤竟然面露喜色,不禁笑了,“看样子,你挺喜欢和爷在一起?”
沈琤脸色微红,不说话了。
回到紫玉关,宇文垣给沈琤单独安排了房间,他略有愧疚,“现在战事比较紧,我不能耽于儿女私情。等到班师回朝时,我再好好待你。”
沈琤明白这只是借口,宇文垣的心里还是想着沈环,而自己永远无法替代。她认了,这样痴情的宇文垣更让她无法自拔。
宇文垣几乎每顿饭都要和沈琤一起吃,他说:“看你吃的那么香,我也有食欲了。”
沈琤立马气馁了,她没想到宇文垣和自己吃饭的理由这么简单,这算是自作多情吗?
圣旨到了,犒赏三军。宇文垣有些失落,圣旨里对他只字未提,父王还是对自己有偏见,这些年,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没有说过一个好字。这让宇文垣伤心。最让宇文垣心情不爽的是,带来圣旨的竟然是太子宇文旭。
宇文旭将酒肉金银分给了众位将士,他笑容如春风,和蔼可亲,没有太子的架子,在军营中巡视了一圈,对众位将士是种鼓舞,宇文旭在一天内给众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他的确比宇文垣会拉拢人心。宇文垣看在眼里,却是不以为然,他不屑宇文旭的那一套,上了战场,拼的是才能与武功,能保住国土和自己将士的命才是道理。
宇文旭看到沈琤也在军营里,有些意外,这点宇文垣在上报朝廷的书信里没有提及,显然是瞒报了,这让宇文旭的心里不好受,他当然不希望沈琤与宇文垣在一起。于是道:“沈侧妃在军营似乎不妥,两日后跟着本太子回都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