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天发誓,我真是这么想的!你看,没了孩子之后,我根本没有想过秋绣这个人,她们那种女人,我能把她赎出来,让她重新开始生活,她已经感恩不尽了呀!当初要不是你一时逞强,我们也有了孩子了!”“那才不是我的孩子呢!”贺妍把帕子甩到他脸上。郑仕鸿也不恼,只是苦着脸,说道:“那也算是我的孩子吧,我们先养着,母亲也一定另眼相看咱们了,我们也不用急,以后再生自己的!”贺妍听着郑仕鸿的话,心里竟也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的,她不过是怕郑仕鸿有其他女人罢了,如今看来郑仕鸿并没有二心,只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里,她真有些后悔当初想也没想便听从阮青雅的话把秋绣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了。郑仕鸿看出她的一丝悔意,说道:“你啊,以后做事,即便不和我商量也该多思量,别老听别人的话!”
贺妍默默不语,心里倒因郑仕鸿这番话而长了些心眼。郑仕远草草吃了些饭,便匆忙回到屋子里想看看叶镜仪,却看见她在收拾衣物,心里陡然慌乱起来,问:“你要做什么?”“我要回家去!你不休了我也罢,我自己回去!”他脱口而出:“你不能走!”她穿着淡紫色的衣衫,头发还未来得及束起,面色苍白。“用不着你管,我要回去。”叶镜仪坚决地说道。她觉得在郑家做媳妇实在让她已经受不了了。妯娌之间的明争暗斗、互不信任;老太太一心盼望她能给郑家延续香火。她在其中周旋已经应接不暇,自己的丈夫还对她毫无体贴,冷漠至极,只是一味调笑轻薄。她的心彻底寒了。郑仕远心里又气又急,自己起先不待见她,她不开心;他对她亲昵起来,她又觉得他不是出于真心,她倒底想怎样!他怒道:“不行!你是郑家的人,你不能走!”
“我从来都不是郑家的人!”叶镜仪看了他一眼,这是她第一次这般面对他,不退缩,也不逃避。郑仕远看着她倔强的眼神,眸子如夜空之星,把他照得无处可藏。他恨他才开了心门,她却说要离开。这不可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走!”他眼中烧着一把火,似怒似情,仿佛下了一番决心地说:“你说你不是郑家人是吗!好!我现在就让你真真正正地成为郑家的人!”她微微楞神,他已返身关上门,插上门栓。那轻扣的声音,让她如醍醐灌顶,瞬间想逃离,却已经被他打横里抱起,向床边走去。他把她狠狠地扔在床上,然后冲了上去。叶镜仪刚想叫就被他吻上了,比任何时候都炙热;要打他捶他,他却腾出一只手把她双手扣在她头顶。他的吻像火热的烙铁,经过的地方,都让她感到炽热难堪。“不要,不要。”她急促而忿恨地喊,才出声,却被他的吻抵住。她用力摇头,黑发甩在他脸上,清香直渗入他的体内,把五脏六肺都搅成了欲望。她越是摇动,越是扭曲,他便更加欲火难灭,粗气直喘。“你不爱我就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你就放过我吧!”
她趁着他雨点般的吻落在她身上时,开口哀求。他的语气强硬而不容置疑:“你是我的妻子!”他要得到她,迅速地得到她,生怕她一转身,便真的要离开!她真正成了自己的女人,就再也不能离开他了!他奋力向她发起攻势时,感觉自己的肩膀一阵生疼,知道是她在发狠地咬。他毫不退怯,粗声道:“现在你就是我的人,是郑家的人!不能离开郑家,不能离开我!”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如何就像变成了一头野兽,冲冲撞撞地,迫不及待地要掠夺她。叶镜仪已是精疲力竭,身体的剧烈疼痛,心里的恐惧惊慌,汇成了一条河。她在河里挣扎求生,但是依旧被卷入河底,再也回不去。她不知是过了多久床上的汹涌才平息下来,她无力地倒在床上,脸上分不清是自己的热泪还是他的湿吻,几缕发丝粘在脸颊上,溢出凌乱的艳美,嘴里都是咬他而留下的他体内的温腥的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出。此刻的她如一朵残败的海棠,在风雨里彻底凋零。他终于停了下来,却依旧趴在在她身上,吻去她的泪,拨弄她的黑发,把头埋在她颈项里,呢喃:“你永远不能走!”
她一动不动,只是她落下一滴滚烫的泪,流到了他的脸上。她的泪让他的心里一时又软又疼,抬起头看她。“我恨你!”她居然很平静。一开始她应是爱他的啊!他蹙眉,仔细看她。他记得他揭开喜盖的一瞬间,她含着羞涩和憧憬看了他一眼,虽然是极快,但也能看到她眼里的一丝惊喜和安心。他知道,她对他一见倾心!为何现在她却说恨他!他对她有了情愫,她却要恨他!是哪里不对!看着她散乱的发,苍白的小脸,撕破的衣服,无助绝望的眼神,他心里一揪,有自责,但并不后悔,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她是他的人!她只能是他的人!“镜仪!”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那么热烈,那么心痛。她却眼神怨恨,把头侧过一边,泪流成河。他的汗水和血水滴在她雪白裸露的肌肤上,一寸一伤。叶镜仪倒底还是没有回去,却也病了一场。
郑家宅子上至郑康氏等人,下至粗使丫鬟,都惊异地发现这位二少奶奶病的数日里,家族生意的大忙人郑仕远足不出户地照顾着她。这些日子里,郑家的数十间店铺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了郑仕鸿打理,有紧急或极其重要的,便由掌柜亲自到郑家,和郑仕远商议处理。郑仕远除了在自己的小书房和那些掌柜处理生意上的事外,便只在屋子里陪叶镜仪。虽然叶镜仪对他亦不言不语不相对,他却毫不在意,自己在一旁看书写字处理账本,觉得如此陪着她,也是安心的。每当吃药吃饭,他便亲自端了来,一口口喂给她吃。她起初是不肯的,他使着自己历来的性子,关上门,剩下他们两个,吓唬她不吃便要占她的便宜,她才就范。
有时她药性过去醒来时,能看见他坐在案边,专注地看着账本,锁着紧紧的眉头,挺直的鼻梁把整张脸勾勒得更加英挺,小台灯的光线笼得他的脸庞异常温柔,他一页一页那么小心翼翼地翻着本子,好似怕有任何动静都会吵醒她一般,房内的气息也温柔清甜,她一时觉得很安心,好似回到那一揭喜盖头的憧憬,便再次闭眼上安静地入睡,这是嫁入郑家以来第一次让她有这种温馨安然的感觉。晚间他们依旧同睡一床,她总不肯面对他,朝里躺着,他便从背后用手环着她,见她没有反抗,便就这般紧紧地环着她,一夜无话。郑仕远的小心翼翼和处处用心,她感受深切,亦不是冰做的人,心里自然动容。但是一想到他对她那夜做的强事,看到他霸道的眼神,还是越不过去那道坎,对他终是淡淡的。叶镜仪身体恢复了以后,郑仕远便每日照旧出门打理生意了。日头越发热,叶镜仪起得早,听小如说园子里的满池荷花绽放,便趁日光还浅,携着小如去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