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优美而凄凉,唱的众人心碎。躲在树上的白玉堂心中也不好受,自己游荡花丛可做到片叶不沾身,此时怎么就对这个见面不到一天的小丫头起了情愫?难道自己有恋童癖?他浑身一抖,好可怕的念头。这女孩,太奇怪了,平时就像个温顺的小猫,一旦被抢了东西便成了恶魔。想想刚才的事,仍心有余悸。
夜深人静,只有虫儿低鸣,忽然绯月从展昭怀中钻出来,展昭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
绯月凝重的说道:“有妖气,很强大。”
展昭立即打起精神想喊醒众人,越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月光下,只见一名俊朗的男子浮在半空,那男子的外貌约有二十多岁,比女子还冶艳的容貌却身着妖冶的红衣,一头银色长发整齐而干净的披洒,血红色的瞳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们两人。
绯月倒吸一口气,着妖气给她窒息的压迫感,同时感觉到身后的展昭身躯也在颤抖。暴戾与缥缈同在的气质衬的那男子周遭的光芒更加璀璨,他的身上散有与蛇妖不同的诡怪气味。若说蛇妖是嗜血的魔,那后者就如绽放于冰霜里的火焰。
他血红色凤眸端详着绯月,“阴”气逼人,却又在月的反射下渗出俊邪妖诡的波动。他沉冷的说道:“凡人的灵魂,混了捉鬼天师的心血,有意思,看起来很可口。”
展昭闻言,握着绯月的手紧了紧,手中的潮湿暴露了他的不安。绯月深吸一口气镇定的说道:“你是谁?为何来此?”
男子邪魅一笑,轻飘飘的落到地上,一抬手,手中便多出一朵红玫瑰,送到绯月面前说道:“鲜花配美人,美人配英雄,跟我走吧,至少我能保你活着。”
绯月定定的看着他说:“不必了,我的命,我做主。”男子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儿,让她很不舒服。
展昭紧张的搂紧了绯月,男子微微一笑,突然双目爆睁,一只手掐上了展昭的脖子说:“就是为了这个男人?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他,吃了他的魂魄。这样你就死心了。”
绯月并不紧张,淡淡的笑道:“杀吧,他死,我死。”
男子一惊,抓住绯月的手腕,厉声喝道:“他就对你那么重要?不对,你下了三颗血咒,都是谁?”
绯月慵懒的靠在展昭怀中,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包拯,公孙策。我知道你想吃我,但我的元神并未成熟,所以你下不去口。这样酸涩的果子,难以下咽吧?”
男子哼了一声放开他,把玫瑰插在她发髻说道:“在我没吃你之前,最好小心点活着,不然我让他们三个给你陪葬。”他转身顿了一下冷冷的说:“花冥,记住这个名字吧。”
花冥离开后,展昭的身体才能行动,他气愤的想把那朵玫瑰扔掉,绯月却阻止了他,拿着花发呆。展昭心中很郁闷,还伴有撕痛,这个花冥到底是什么?如果月儿被他抢走,自己该怎么办?莫名的恐惧向他袭来,手上用力,狠狠的搂住绯月。
绯月感到展昭的异样,用力回应他的拥抱,自己心中也很不安,这次出行绝不会那么简单啊!还好,他不是冲着钱粮而来,这样包拯他们就不会有危险了。
一路上到也平静,偶尔出现一些强盗,都被展昭和四大门柱打发了。让众人不安的是绯月,她整日对着一朵花发呆,那花也奇怪,血红而泛着诡异的荧光。展昭气愤,几次想毁掉那朵花,却被绯月阻止,问她原因,她只是笑而不答。
来到河南境界便看见无数灾民,还有无数死尸。绯月望着这些双手环胸,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跪倒在地,展昭不在身边,白玉堂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绯月咬牙说道:“怨气,好大的怨气。”
白玉堂不明白,包拯走过来,见状抱起绯月把她安置在马车内。绯月拉着包拯的手说道:“把尸体深埋或者烧掉,不然引起瘟疫会死更多的人。”
包拯点头吩咐下去,忧心的看着绯月问道:“月儿,身体怎样了?”
绯月摇摇头说道:“这里离灾区也很远吧,能走到这里,实属不易。不知城中有多少灾民饿死,难道城里没粮了吗?”
包拯摇头说道:“不是没有粮,而是囤积不放。”
绯月叹气,外面冲天的怨气让她很不舒服。终于来到城外,灾民聚集的山头,整片山的树木皆被剥皮,草根也被掘出。高粱杆、稻草、麦杆,甚至棉袄里的棉花,都成了救命的粮食。灾民们把它们碾碎,掺水熬大半天,能够熬出些淀粉来。每日还有人因为误食毒草中毒。等公孙策得到消息,赶去救时,人已口吐白沫,满脸青紫,面目骇人地死去。灾民中有人开始得浮肿病,一挤便出黄水,走路摇摇晃晃。还有许多人因为吃糠,吃白泥土便秘,浑身瘦得皮包骨,却挺着奇怪的大肚子。
让绯月惊奇的是,在这些灾民当中竟有一个年轻僧人,看上去有二十多岁。如希腊雕塑般高挺的鼻梁,大而明亮的眼睛,长长浓浓的眉毛。琥珀色眼珠流转时,仿佛能勘透世间一切。他紧抿着薄薄的嘴唇,鲜明的唇形让人心醉。个子很高,肯定接近一米九。身板虽然瘦,却身材匀称。狭长的脸型,削尖的下颚,幽雅如天鹅的颈项,无一不线条优美。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脱俗的气质,立于人群,能让四周的俗世浊物,相形见惭。
绯月望着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仿佛是身体的一部分生生撕裂开形成了他,现在又回来那种满足感。那僧人正给生病的百姓治疗,手上还沾有褐色的药汁。他也看见绯月了,清澈的眼中浮起一丝迷茫,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
绯月走向他,脚步有些踉跄,火蚕丝披风掉到地上也没察觉,就这样走向他。他向她伸出双臂,绯月便扑进他的怀中,多么温暖而熟悉的感觉啊!
磁性而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姑娘,我们曾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