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没想到,风不吝竟然伙同那沉玉给她难堪,南红且想也不想的大声反驳,“你与我即将大婚了,那自然……”
闻言风不吝脸色更冷了几分,语气不善的打断,“还请南小姐自重,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你我既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你却在城中肆意散步谣言,这脸面你南家不要,我风家可是不敢苟同。”
这话一出人群中戏谑的调侃声更甚,现在正是暮色方至的客多之时,多得是人毫不顾忌的调笑,这云南王之女南红且不知廉耻,大庭广众之下主动求亲,最可笑的却是当众被拒绝,人家分明是已经有了意中人,偏偏还有人这么不识相。
显然南红且也意识到了,目前的情势对她颇为不利,当即恶狠狠的警告了一句,“好,那就请风伯伯与你亲自说,倒要看看你到时还要如何说。”
狐假虎威的招数风不吝自然不会惧,尤其是那个虎威她这个狐,能不能借到还是个问题,当即想也不想的应声,“那便不劳烦南小姐费心了。”
眼见着南红且气势汹汹的离开,有长眼色的小厮上前说道:“散了吧散了吧!”
正主已经走了,沉玉转身向楼上走去,风不吝则是一言不发的紧随其后,直到沉玉回身就要关门,当即不赞同的上前唤了一声,“玉儿。”
目光清冷的落在风不吝的身上,沉玉的眸中分明是风雨欲来的寒光,同时语气灼灼的质问“她说的可是真的?”
顺势握着沉玉的手推开门,闪身走进房中,风不吝好脾气的应声,“自然是子虚乌有了。”
深深的看了风不吝许久,见他并不像是说谎的模样,沉玉垂下眼眸幽幽说道:“南家与风家当得起门当户对。”
此言一出,刚才还满脸柔色的风不吝,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语气也是多了几分冷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沉玉出身卑微,自是配不上你风家大公子的。”
恶狠狠的瞪着面无表情的沉玉,风不吝厉声质问,“你这说的可是真心话?”
“你我都心中有数,风家势必不会认,似我这样出身的女子,而你即便是能抵挡,又能挡到几时?我又如何能忍心,让你为了我而与家中势同水火?”
沉玉并没有正面回答,但这番话俨然已经说明了她的答案,风不吝当即便领会过来,“所以你是想让我娶了那南红且?”
“虽说南姑娘性子是急了些,但是家世清白显赫……”
不等沉玉说完,风不吝便不客气的出言打断,“好一个家室清白显赫,你如此妄自菲薄,难不成是真的恼急了我?”
风不吝多希望沉玉回答,她只是怒极了才会口不择言,但是沉玉面上的神色丝毫未变,颇为冷静的实事求是,“不曾,不过是实事求是。”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中意我风不吝。”
这句话仿佛问在了沉玉的心上,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答案的,但是一切不过是无济于事,忍下心中酸楚,清清淡淡的应了一声,“多说无益。”
但风不吝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越发不依不饶的追问,“你是否中意风不吝,是否愿意嫁给我风不吝为妻。”
闻言沉玉终于忍不住动容,眼中分明有意缓缓落下,呢喃着应声,“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她自己听,还是真的是说给风不吝的。
此刻风不吝并不想猜,也并不打算猜,握住沉玉颤抖的双肩,逼其直视自己的眼睛,冷然追问,“你是否愿意。”
“我自是愿意的,可是……”
得到沉玉肯定的答案,风不吝面色陡然缓和下来,随后情不自禁的倾身上前,只可惜俗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也是有旦夕祸福,正当两人准备春宵一刻的时候,房门被人猛然推开。
气氛霎时凝结,风不吝耳边是支支吾吾的一句,“对……对不住。”
脖颈僵硬的转过头,正见一脸尴尬的无双站在门口,风不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进门之前不知敲门吗?”
颇为委屈的摇了摇头,无双言语无辜的解释,“我刚才敲了,但是没人应我,我又听着屋中有声响,怕是出了什么事情,便自行推门进来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便痛快着滚出去。”听出风不吝言语间的戾气,无双语速极快的说明来意,“是主子吩咐我前来嘱咐一句,想必上官墨是要动手了,让您小心谨慎着点,别到时漏出什么马脚。”
越发冷然的看向无双,风不吝满眼威胁的质问,“可是说完了?”
没有察觉风不吝的意图,无双点头应声,“说完了。”
“说完了还不快滚?”
经过风不吝这样声色俱厉的提醒,无双后知后觉的接话,“哦,对对对,我说完了这就走了。”
刚要舒了口气,没曾想还未关上的门再次被推开,风不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这又是做什么?”这会儿风不吝心中盘算着,这厮若是再不识相,他非去揍死这小子不可。
察觉风不吝的脸色越发不善,无双讪笑着僵硬的回了一句,“那个……你们继续,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滚。”
伴随着这声怒吼,无双逃也似的跑开,沉玉起初是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但是见这两人这副模样,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风不吝委屈的看过来,随即满脸不善的开口控诉,“玉儿。”
受不了风不吝灼灼的眼神,沉玉小声的娇嗔了一句,“你快放手。”
“我就不放,都是无双那小子碍事,找些机会我定是要好生惩治他一番。”这番话风不吝说的咬牙切齿,不难想见此人怨念多深,沉玉越发好笑的教训,“胡说八道些什么,刚才无双……”
不等沉玉说完,风不吝陡然正色出言打断,“你要如何?”
“什么如何?”沉玉故作迷糊的回答,其中心中已经有数,这时候若是有南家的支持,那肯定是如虎添翼的好事,但是哪个女子忍受的了,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去讨好别的女子,沉玉私心里自然也是不愿的,可这样的话她又怎么能说出口。
眼见着沉玉面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风不吝怎会不了解其心中所想,当即无奈的摇头嘟囔了一句,“你这傻女子,我既要娶你,那自是要先解决了南家。”
闻言沉玉当即大喜,只是笑意还未达眼底,便再度冷然了下来,现在的时势她不是看不透,风不吝又是堂堂风家嫡子,这事说起来哪里会那么简单,终是忍不住担忧问道:“可是风阁老对我成见颇深,你如何能劝的住?”
宠溺的抬手刮了一下沉玉的琼鼻,风不吝神神秘秘的回了一句,“软的不行,那当然就是要来硬的了。”
没曾想沉玉想也不想的反驳,“不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没有风家的应允,我定是不会与你一起犯糊涂的。”
被沉玉一副大气力你染的架势逗笑,风不吝毫不客气的调侃回答,“我要娶你,那自然是要堂堂正正的,有父母之命有媒妁之言,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将你娶进门,哪里会那般糟蹋你?”
心知风不吝是在故意逗她,听见这样一番话,沉玉又害羞又恼怒,“你这话倒是将我说糊涂了,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便等着做你的新嫁娘便是,这会儿刚巧上官墨有求于我,那我自是当仁不让要些好的了。”
风不吝这番话说的越发含糊不清,沉玉却是沉声警告,“风不吝,颜染是我的主子也是恩人,若是当初不是她出手相助,恐怕我定是活不到今日的,若是你做出什么对不起她二人的事情,那我沉玉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显然沉玉是误会了,风不吝却是更为恼怒的嘟囔着,“瞧瞧,说起这个颜染来你这副护着的模样,我与君夜析自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会出卖他?”
随后风不吝见沉玉,兀自一副不放心的模样,不好再苛责,终是忍不住软下口气说道:“不过是要借力打力罢了,你且稍安勿躁,待一切大功告成,你便会知其中原委了。”
听风不吝这样一说,知晓他定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反应太大,沉玉言语颇为讨好的应声,“好,我都听你的。”
虽然明知沉玉不过是装模作样,风不吝还是受用的咧开嘴角,刚要继续之前被无双打断的事情,门外敲门声再度响起,风不吝暗自下定决心,若是无双再说些无用的废话,他定要杀了那厮报仇雪恨。
“什么事?”
似乎是被风不吝恶狠狠的语气吓到,外面的人沉默了片刻,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是您家中来人了,请您速速回府。”显然打断好事的人并不是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