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勾唇一笑,但很快笑意便隐了下去,上官墨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还有要你们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躬身应声,七远颇为自得的应声,“您且放心吧,已经照您的吩咐部署过了,大小官员能利诱就利诱,不能利诱就改威逼,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闻言上官墨算是彻底放下心,面色喜色渐渐深起来,随口不忘嘱咐,“即便君夜析是皇后之子又如何,说到底还是没有上位的机会,最后剩的就是当初那老太监,一定要赶在别人之前,将那个王厦找到,然后毁尸灭迹本王才算真的放的下心。”
“属下明白。”
上官墨步步紧逼,君夜析自然是要想办法应对的,寂静的房间里一道戏谑的男音响起,“将军急匆匆的把人唤来,该不是就是为了让人看你皱眉吧?”
此人虽然言语间有责怪之意,但语气分明满是戏谑,君夜析当即不善的怒斥,“江逸白,别在我面前耍你的太子架子。”
对于这个一直以来虎视眈眈的仇敌,君夜析实在是难有什么好脸色,显然对方的想法与他如出一辙,也是冷然质问,“君夜析,你也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见江逸白似乎是急了,君夜析性子反倒是沉下来了,施施然应了一声,“我自然是记得,但是不过是嘴上说说,想来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听出君夜析的话里有话,江逸白一改往日的儒雅,不耐的直言质问,“你直说到底想要干什么?”
丝毫不在意江逸白的言语不善,君夜析冷笑着回道:“既然要动手,那就要连根拔起。”
闻言江逸白颇为惊异,随即面色却有些释然,信誓旦旦的开口,“我以为你会隐忍一段时日,是为了颜染?”
“这是我的事情。”
君夜析明显是不欲多说,但是江逸白却是不依不饶的追问,“你是怕颜铭远和上官墨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伤害颜染的事情?”
“无可奉告。”君夜析面色越发沉下来,江逸白自顾自的说着,“不对,若是为了颜染,你断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动手,到底还有什么是你没说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君夜析当即怒斥,“江逸白你想知道的太多了。”
没有被君夜析的怒色吓到,江逸白面上反倒是喜色多了些,两人方才的其实变换,江逸白颇为闲适的随口应声,“你说了要与我结盟,那总是要拿出些诚意的。”
冷哼一声,君夜析嘲讽说道:“有一点一说错了,我与你不是结盟,而是你为了东越决定帮助我,不对,恐怕不一定是为了什么吧!”
“更多的是为了颜染,我曾与她承诺过,只要她愿意与我回东越,那我便给她她想要的一切。”敛去面上笑意,江逸白语气笃定的说道,但君夜析却是想也不想的应声,“她拒绝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江逸白颇为遗憾的回答,“你终归比我幸运的多。”
这句话算是变相的印证了君夜析的猜测,江逸白的洒脱倒是让君夜析颇为刮目相看,提起颜染语气也是多了几分柔色,“若是她想和你走,那如今便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突然抬头直视君夜析,江逸白语气灼灼的追问,“你是不是真的能护得住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君夜析皱眉心生不悦,却听江逸白呢喃了一句,“只是总感觉有些风雨欲来的意思。”
面色一怔,君夜析目光闪到一旁,语气生硬的警告,“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君夜析的反常江逸白看在眼里,同时也不甘示弱的提醒,“我心仪颜染,但是知道她心仪的人是你,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她能安好。”
这句话算是颇为直白了,在君夜析听来,分明就是江逸白贼心不死,当即好不客气的冷然回道:“你似乎是话里有话。”
“言尽于此,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会尽力配合,祈国和东越不会是仇敌。”
有了江逸白的这句承若,君夜析自然也不是不守信用之辈,点了点头应声,“答应你的我自是会做到。”
深深的看了君夜析一眼,江逸白没有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自然也就没有听见君夜析的那句呢喃,“我究竟该如何才能让你明白,大功告成算不算如愿以偿?”
俨然这话不是对江逸白说的,只是其中的深意,现下恐怕只有君夜析知晓。
君夜析这边风雨欲来,他那好兄弟那边也不太平,看着眼前的女子,风不吝先是担忧的看了一眼楼上,随即小声厉斥,“你来这里做什么?”
此刻那女子目光不善的盯着风不吝,“城中人都在传你流连花街柳巷,没曾想竟是真的。”
眼见着眼前人这一副抓奸的架势,风不吝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当即语气也是不善起来,“南红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少爷在哪干什么,用得着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
南红且这个名字一出,在场人当即哗然,那诗酒和玄月的名声不小,这人不自量力的碰了钉子,如今在都城更是传的神乎其神,何况自那以后玄月伤心隐退,更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多少未能一睹美人绝色的才子,皆是日日寝食难安,后悔未能早些前去也好过如今抱憾终身。
但恐怕只有和红颜归相熟的人才知道,玄月那厮哪里是伤心隐退,分明就是换了身份缠着女儿家去了,当然这是后话,现在先说这南宫且听着耳边的污言秽语,当即不服输的故意大声说道:“南家和风家就要结亲了。”
“你别胡说八道。”风不吝当即大怒,南红且却是气势不减的应声,“风阁老和我家爹爹,如今已经在商议婚事了。”
“够了,这里是我映月阁的地方,若是家事还望行个方便,莫要扰了我这地方的清净。”
陡然响起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拉到那楼上女子的脸上,当然南红且也在其中,见此美人珠圆玉润面若桃花,上下打量之后,南红且毫不客气的开口问她,“你便是那映月阁的沉玉娘子?”
“回南姑娘的话,小女子正是沉玉。”沉玉大大方方的应声,南红且冷嗤一声,“倒当真是个美人胚子。”随后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声音响亮的嘲讽,“与那红颜归的贱人一般,长了一脸的狐媚相。”
“南姑娘是云南人氏,有些事情还知晓的不清楚,那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为好。”沉玉面色不善的开口,南红且却是丝毫不惧的怒斥,“你在威胁我?”
“自然是不敢的,只是这里终究是都城,可不是您一人独大的云南。”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南红且虽说算得上是高门贵女,但那云南在都城人眼中,分明是蛮夷偏僻之地,尤其南红且如今趾高气昂的架势,更是佐证了这一说法。
虽说这映月阁算是消遣之地,但这里面大多是天子脚下,土生土长的都城人,南红且这边仗势欺人,多得是人看不上眼,倒是没想到这沉玉娘子临危不乱,字正腔圆的占尽了上风,自然更让人多了几分好感。
南红且虽不喜隐忍,但也是懂得察言观色之人,眼见着众人看着自己的语气越发不善,当即语气急切的怒斥,“我是云南王的嫡长女,而你不过是个抛头露面的浪荡女,竟也敢如此大言不惭?”
故意高声说出来,南红且分明是在提醒众人沉玉身份,只是后者却丝毫不恼,语气淡薄的冷然应声,“南姑娘说够了没有,这里是我映月阁的地方,还请您自便莫要失了颜面。”
见说不过沉玉,南红且气急败坏之际,手指着沉玉对着风不吝控诉,“风不吝,你看见了没有,这个没有礼数的东西,当真值得你与家中决裂?”
挑了挑眉,风不吝毫不在意的回答,“那似乎是本公子的事情。”随后不等南红且应声,便自顾自的笑着诚谢,“何况沉玉所言极是,我一时听的入了迷,竟是忘了该拍手称赞了,谢过南姑娘提醒了。”
风不吝如此明目张胆的嘲讽,无疑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风家公子和映月阁沉玉娘子的风韵事,如今在都城传的也是人尽皆知,这样一来越发坐实了这谣传,偏偏这时候南红且大张旗鼓的贴上来,难免让人又看轻了几分。
“你……”南红且委实没有想到,风不吝竟然敢如此毫不忌惮,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同时也预见了自己的下场,为了挽救颜面,南红且忍着怒气提醒,“风不吝,你现在与我回风家,那过往我便概不追究。”
“你是个什么身份,凭什么管我们风家的事情?”风不吝语气越发嘲讽,同时心中暗骂,这南红且来说这一通莫名其妙的废话,恐怕接下来的事情又要麻烦了,思及此面上神情分明更多了些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