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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将心比心

一路上很顺利,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心情都轻松不少,好像并不是在行军打仗,而是游山玩水,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石川在半兽人士兵当中树立起威信,先前之所以听从石川的调遣,完全是看在虎斑卡库斯等将领的面子上,现在则不同,他们发觉这个年轻的人类长官很好相处,而且特别公平,平易近人,说话总是和和气气,从来不简单粗暴。

石川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在蓝衣军也是如此,即便是士兵犯了错误,石川也很少责骂,但背地里会狠狠地批评其长官,在石川眼里,士兵都是很简单的人,他们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带队主管没有发现,甚至放纵,那就可怕了。

虎斑先前带来的八千多人,分为三个大队,三个大队合成一个联队,为了与人族军制统一起来,石川将古特整编过来的牛头人军队编为第一团,虎斑联队编为第二团,杨刚所辖制的人族士兵为第三团,这些都是暂时的,日后还会进行再次整编。

石川仔细观察部落军队的构成,他还真发现了不同之处,以前古特他们的联合军几乎与帝国军编制相同,石川反倒没有注意过,而虎斑则是正儿八经的罪族正规军,他的部队无论是结构还是军中风气,都与帝国军完全不同,就拿虎斑来讲,即便是身为第一主官,也是没有丝毫特权可言,若是愣是选出一点特权,恐怕就是吃饭的时候可以多吃一点肉,仅此而已,其他勤务兵私厨等等更是不可能,这样的好处就是让军官完全与士兵同吃同住,他们相处的就像是兄弟般,上阵杀敌互相帮衬,反观帝国军则不同,军阶等级分界严明,军官的好处不用多说,无论是军饷待遇都高出普通士兵一大截,百夫长就可以私自开小灶,住独立的房间,这也导致了军官与士兵泾渭分明,矛盾很多,上阵杀敌时,军官往往总是站在后面指挥,说好听叫做指挥,说不好听那就是吆喝,若是胜了便罢了,若是败了,军官往往更容易逃脱,而罪族的部队构成大多是同村同族选为一军,他们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彼此建立信任,所以战场上很少出现舍弃兄弟独自逃脱的事情,这点上确实要好于人族太多。

不过现在西北全部沦陷后,罪族的军官也开始发生变化,他们从来没有过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堆积如山的粮食,各种金银珠宝摆满了仓库他们也开始意识到这种生活的舒适,渐渐忘记以前艰苦的日子,与士兵划开界限,好东西都要独自享用,这也是造成底层士兵频频叛变的诱因之一吧。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既然发现了问题,石川便要杜绝这种情况出现在蓝衣军中,他历来公平,队伍中并没有嫡系旁系之分,只要是蓝衣军的士兵都是嫡系,他都一视同仁,若是被他发现有人破坏规矩,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无论他的地位有多高,多事不可饶恕的。

石川如此用心,很快熟悉了半兽人的脾气秉性,并且针对日后的指挥方针有了谱儿。

石川精通罪族语言,这让他可以完全无障碍与普通士兵进行交流,当你能够俯下身子,跟最底层的士兵称兄道弟,那你就已经获得他的忠诚,这一点连虎斑都做不到,当虎斑发现自己的部下有事情并不跟自己汇报,而是直接向石川汇报时,心里还涌出一丝醋意。

当然,平易近人不代表没有原则,别看这些半兽人平日里粗手笨脚,可不傻,他们很能分清楚石川的身份,再怎么嬉闹,也绝不会肆意妄为,这倒让杨刚几个人暗自称奇,他们带兵久了,并不是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有时候他们不端着架子,和下面士兵打成一片,更多时候便无法拉下脸管制,很容易出问题,久而久之便出现了官架子了。

可是这些看起来蠢笨的半兽人却丝毫没有这样,后来王胖子憋不住向卡库斯问起这个疑惑,卡库斯意味深远道:“我的兄弟们都说大人可不是普通人,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神圣的火焰,不可侵犯。”

这句话把胖子唬住了,从那以后每每看到石川总是死死地盯着石川的眼睛,非要从中看出火焰来,可是每次看出的只有猥琐,没错,全都是猥琐。

当初被石川罚着戴枷锁行军的军官虽然枷锁早就去掉了,但他时常感慨:“共主大人真乃天神下凡,每次我靠近他,浑身上下总有一种压迫感,我的膝盖好像不由自主的颤抖,很想跪下来,可是他又是那么和蔼,完全没一丝架子,就像我阿爸给我讲的故事中的贤者圣人般,无须吼叫呵斥,也会让你感受到他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威严,那就是王者的气息,我相信共主大人有朝一日一定会成为这片光明大陆的王者,光明圣王!”

正是石川身上的王霸之气,时时感染着每一个人,这支不断逃跑的军队非但没有垮掉,反而一天比一天凝聚,一天比一天振奋。

就在他们称颂石川的时候,石川决定将流动军校的传统发扬下去,同时给这个军校起了个非常霸气的名字,蓝点军校,至于为什么叫蓝点呢,当时杨刚率领的蓝衣军,身上都是蓝色的军服,而军官的制服上面有些特殊的点状花纹,用来区分军官与士兵的区别,这样的装扮打仗时敌人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是军官,也避免了针对军官的刺杀,但蓝衣军中的人还能很好的分清军官的身份,就这样,蓝衣军中凡事身上有点点的都是军官,既然流动军校是为了培养军官,起名蓝点军校也非常恰当嘛。

这次石川决定不拘泥于现有的军官,前期深入基层聊天,呸,应该是摸底调查,石川确实发现了不少好苗子,这些人都可以当做军官来培养,实在人数太多,那就先设立个后备军官库,日后万一军官战死沙场,就直接从后备军官库里面调任即可,平时无论是军官还是后备都要参加部队的各项工作,这样不会出现刚上任搞不清楚状况的窘境。

有时候石川也会亲自讲课,他讲述的课程都是军官们最喜爱的,每每人满为患,连不少士兵都偷偷趴在帐篷外偷听,石川也听之任之,石川倾尽所有,毫无保留,将战术战法的运用,结合实际例子,绘声绘色全都交给他们,杨刚和王胖子每每都是占住第一排,两眼冒出崇拜的目光,不断地做着笔记。

“各位,刚才我讲到的防御战精髓,下面我讲一下如何合理调配部队,现在的部队基本构成大多相同,长枪兵,弓箭手,盾牌手,投掷兵等等,这些部队看似独立的个体,军官的指挥艺术就是如何将这些人的力量进行组合加成,你们要记住,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没有一成不变的阵型,你们作为军官要做的就是随机应变,根据战场变化及时作出调整,因为对方的将领只要懂点战术,都会看出你的阵型弱点,全力攻击你的弱点。”

石川清了清嗓子,“诸位,有一个原则,每次上战场我都会默默地问自己,这场仗你准备多少预备队,预备队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了吧,哪怕你只有一百人,也要留出十个人作为预备队,这是一条真理,双方能够对垒起来,说明都有胜利的信心,这样的战局大多是僵持局,最后拼的都是预备队,万人大战,十万人大战,百万人大战,最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定是你比对方多出的预备队!”

下面的军官一个个如痴如醉,石川的话给他们打开了一扇窗户,而杨刚王胖子他们则得到了生化,原本他们有了很好的基础,经过石川的点拨,很快将这些散落在脑海中的知识碎片串联起来,形成系统理论,大开眼界。

帐篷外面响起了掌声,他们并没有因为行军过后还要进行几小时的授课而感到疲惫抱怨,当你聚精会神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就会忘记劳累,当你喜欢上这件事,你就不会感觉辛苦,石川的课讲完了,军官们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三三两两进行心得体会交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让对方点评,无论说的是否准确,他们都勇于分享,能够得到对方的认可固然开心,但若是对方提出指点,会让他们更加心安。

老铁一直在旁边旁听, 他并不是来学习,而是习惯跟在石川身边,他望着下面聚精会神的脸庞,心里不禁闪过一丝顾虑,石川这么无私教授,若是将本领都交给了这些人,以后西北若是换了天,他们会不会成为石川的阻力?

无论老铁多不喜欢光明帝国,但是他是人类的身份,骨子里流淌着人族的血脉,他不得不考虑人族的未来,他没有石川博爱的胸怀,即使到现在,他仍旧不喜欢半兽人,不喜欢牛头人,他心里仍旧抱有一丝种族隔阂。

石川则不这么想,他用真心对待人,对方自然也会真心回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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