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百般手段
西北现在完全是一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和平景象，以红叶城为中心，所有的罪族军团就划分出相应的军营，分布在红叶城周围，而强大的圣龙骑士团则是驻扎在红叶城的外围，军营成拱形，现在刚刚早操结束，罪族的士兵正在准备早饭，一股股炊烟缓缓升起，远远望去好像这片大地在呼吸。
“阁下，有一个问题，我有些难以启齿……”
“问吧，”绕了半天圈子，一直也到了正题的时候了，“我定会坦诚相告。”
“阁下，您在这个时候选择投靠我神族，这个时机恐怕不是最好的时机吧，您可是大功臣，回到圣盔城恐怕会受到重用，年纪轻轻，已经是军团长，在我们神族也是不可想象的，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背弃人类，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我必须善意的提醒，这也是我族现在最怀疑的地方。”
“很简单，因为他们给的还不够，我要的也更多，你也说了，如此年轻，已经成为军团长，未来还有什么上升空间？论家世，我看似不错，可是你们调查就会知道，我并不是石家的嫡系，我只不过是捡来的孩子，他们从来也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我已经达到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位，可是当你真正拥有这一切，却发现前面还有更大的目标，而这个目标他们给不了我。”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年少得志虽风光，但是未来几十年在原地打转，确实对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是一种煎熬，是一种折磨，这种痛苦不在其位是不会明白的。
“不知道阁下这个念头是何时产生的？”
“就在前不久，我们被困在冰霜城，那时候我真感觉到了死亡，那种绝望的感觉我这辈子再也不想感受一次，你知道棉絮的滋味吗？你知道干枯树皮的滋味吗？你知道马血是什么味道吗？你不会明白人在绝望时候的想法，我当时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只要让我活下去，以后我的命就由我来掌握，绝不会期待其他人会帮我。”
雨师红尘有些犹豫，这种感觉她不能体会，但是她选择相信石川，毕竟那段艰苦的日子，并不好挨，她还年轻，但是她却亲眼见过罪族被困在荒漠中，每个寒冷的冬季都会有无数的部落受灾，他们没有一粒粮食，到最后只能靠吃土来维持，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开始仇视人类，正是这些贪婪卑鄙的人类将他们驱赶到这里，剥夺了他们美好的家园，让他们自生自灭，从那时候起，不仅仅是她，所有的罪族都将人类视为死敌。
“当时你为何不劝劝方劲将军，若是他能一起来投诚，圣主会很高兴，有你两位有为之士相助，我神族何愁大业不成。”
石川微笑道：“雨师阁下，你想多了，你不了解方劲，他是将忠诚刻在骨头里的人，你们困住了他的人，却无法降服他的心，他绝不会投降的，若是最后我们失败了，你只能得到他的尸体，这一点毫无疑问，他可是光明之虎，他对帝国的忠贞不可动摇，这也是为什么我不会拉拢他一起，若是被他知道我的心思，恐怕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方劲还真是值得钦佩的对手，呃，石川阁下，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看轻你的意思，良禽折木而栖，我是非常欢迎你加入我神族。”
石川摆摆手，“我不介意，历来叛徒从道德上就没有可以在乎的地方，就如洪武阁下，他现在的地位就是放弃了所有的道德枷锁才得来的，不是吗？我只不过醒悟的晚一些，否则现在也不会是这般境地。”
“不，不，阁下我虽然对你了解不多，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你绝非洪武可比，虽然他早已经投靠我族，但是并不受重用，原因有很多，他只不过是贪生怕死，贪恋权力的小人罢了，虽然你极力想要塑造成他那样的人，可是直觉告诉我，你并不是洪武那种人。”
石川叹了口气，忽然显露出沧桑感：“多谢雨师阁下的厚爱，只可惜，你的直觉错了，不知道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无所谓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无所谓忠贞，只是因为受到的诱惑太少，现在摆在我面前的筹码，我相信神族能够给我的比光明帝国更多，我就来了，就这么简单，我一向是崇尚简单而又实用的人。”
“原来如此，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石川阁下妙语连珠，雨师佩服，难道你真的无法劝服方劲吗？据我了解，你俩的关系已经超越普通的兄弟情， 你的话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那是以前，现在我俩已经是仇人了，相信我，再见必是你死我活，即便我会手下留情，但是他绝对不会的，我突袭你的部队，就是为了救他，陪着他困守冰霜城，我当作还他的，从此以后，我俩恩断义绝，雨师阁下，我想我帮不了你了。”
雨师红尘点了点头，她虽然仍不死心，但是石川的话句句在理，以她对方劲的了解，想要劝降几乎不可能，她只不过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罢了。
“好了，上面交代的任务我也已经完成了，若是不介意，我想邀请你共进早餐，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
一个绝世美女主动邀请你共进早餐，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况且现在石川很需要一个僚机，一个关键时候能够替他说的上话的人，雨师红尘是唯一的人选。
“荣幸之至。”
罪族的食物实在是谈不上精制，连军团长级的饮食只能说分量十足，味道马马虎虎，石川浅尝则止，并没有吃多少，雨师红尘略带歉意道：“是否不可口？我们神族的习惯与人类不同，物资也没有你们丰富，作为精灵，我们很少进食，所以……”
“已经很好了，雨师阁下难道忘了，我现在无论吃什么都是无比的美味，只不过饿太久了，实在不能吃太多，以免我的肠胃出问题。”
“那就好，我会嘱咐厨师，尽量制作一些可口的饮食，让石川阁下好好休养。”
“那就多谢雨师阁下费心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一些家常话，石川心里不禁嘀咕，这大姐平白无故邀请自己吃饭，还故意装出一副套近乎的样子，看来还是想要让我放下防备，趁我不备，问一些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一定要小心。
“石川阁下，不知你对西北了解吗？”雨师红尘问道。
石川点了点头，“嗯，很了解，我从小在西北生活过一段时间，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参军也是选择在西北军，所以对西北四省的风土人情都有所涉猎，不知雨师阁下想要了解些什么呢？”
雨师红尘放下食物，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最要命的是她身体不由的前倾，浑然不知硕大的胸部已经搁在了餐桌上。
真是要了老命，我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多手段都用在我身上合适吗？
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石川故意装出一副色授魂与的猪哥相，还故意流出口水。
不过石川演的太逼真了，逼真到雨师红尘有些不适，赶紧道：“我想请教阁下，我神族到底应该怎么管理这片广袤的土地，如何向人类那般统治西北的军民，现在不少原住民纷纷搬走，这对神族的未来没有好处，毕竟我们并不善于耕种，我们的军粮未来还是要靠西北的人族居民解决。”
石川略微沉思，打开了话匣子，“西北之于光明帝国，历来都是最重要的堡垒，西北四省是帝国最重要的军镇，民风尚武，西北军三十万常备军几乎九成以上兵员都来自西北四省，几十年来不断有新兵加入，老兵退伍，周而复始，让整个西北形成一个特殊的存在，这是一把双刃剑，好的方面就是让帝国可以随时正调出二十万以上有经验的老兵，组成预备役，而不利的方面你们已经知道了，西北的叛乱难以平定，其中你们的帮助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本身这些叛军不少都是正规军出身。”
“确实如此，阁下分析鞭辟入里，佩服佩服。”
“而现在光明帝国看似强大，实际上外强中干，国库空虚，兵员匮乏，有些可笑，嘴壶促成和谈成功的，竟然是不受王法约束的唐家军，若是唐家有了谋反之心，几十万唐家军护送中央军进入要塞时，恐怕轻而易举就能拿下洛汗要塞，到时候是与你们神族合作，还是与帝国抗衡，江南唐家都有足够的资本，帝国三十六个行省，恐怕也拼过唐家的江南八省，可笑吧，堂堂一个帝国，竟然版图中有偌大的一块不属于自己，匹夫尚知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而帝国对此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国家，败亡是迟早的事情。”
“内忧外患下，能拿出西北四省与你们神族和谈，也是人皇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不和谈继续这么打下去，恐怕你们神族还没有攻进中原，帝国内部那些野心家们，也会揭竿而起，纷纷独立，人类最不缺就是野心家，外有樊刚洪武，内有镇国公李锐，这些人都是暴露出来的，那么隐藏的更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