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这一切,我直接躺到了木板上,这才缓了一股劲。现在就等三叔婆的鬼魂前来了,写有我生辰八字和名字的布偶娃娃会让三叔婆认为那是我的灵魂,我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仰面躺在木板上,老宅中一片死寂,我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眼睛却落在了屋顶中央大梁上的一只布袋上。
这布袋中装的是‘万年青’,乡下人家盖新房时,都会在大梁上挂一袋,据说能镇宅辟邪。
我从小就对这袋万年青感觉好奇,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总觉得怪怪的。我有这感觉并不奇怪,因为装万年青的布袋是那种颜色特别鲜红的布所做,这让我想到了跟爷爷出门时,常见到的盖在尸体上的红布。
在我的胡思乱想中,偷眼瞥见外面的天色已暗,只有我头顶的长明灯在飘忽着幽暗的火光,显得特别阴森。
老宅中的那只老式木壳台钟,自爷爷死后,我就没给它上过发条,不知怎么回事,它突然当当地连响了十二下。
这还真是怪事,我心中立即紧张了起来。正在我紧张得手心里快要捏出水时,忽然外面响起了风声,透过门板,一阵阴风把长明灯吹得东倒西歪。
奇怪,那风声若有若无,似乎是围着老凌铺子在打转。它为什么不吹进来?难道真的是让石灰线挡在了门外?
那股怪风围着屋子转了三圈,忽然没了动静,长明灯上的火苗也稳定了下来。
我松了一口气,正暗自庆幸那法子还真管用,三叔婆的鬼魂终于不会进来时,忽然感觉脸颊上痒痒的,眼睛里也似乎揉进了什么东西。
我正想伸手擦一下,忽然心里一紧。不对,大梁上怎么会飘下灰尘?难道是三叔婆不能从四周进入老宅,从屋顶上进来了?
糟糕,我都忘了,以前的老宅为了采光,往往会揭开瓦片,放上一块玻璃,既采光又防风雨。这个玻璃窗口居然因为我的疏忽而没贴上符纸,三叔婆鬼魂或许从那儿进来了。
我强忍着痒痒,心中一直提醒,我现在是‘尸体’,决不能动一下。我微闭着眼,只留下一条眼线偷偷打量着上方。
随着一缕灰尘飘下,我惊骇地发现,我头顶的大梁上,露出了一个丑陋的脑袋。那是一条大蛇,我也不知道它的学名叫什么,反正在我们这儿很常见,都称为‘烈蛇’。
传说家里的烈蛇是看见了也不能打死了,因为它是逝去的祖宗回家看看时的化身。可这时出现的烈蛇,肯定不会是我老凌家的祖宗吧?
定是三叔婆的鬼魂化作了烈蛇,她可能也觉察到了我的祖宅有灵力,所以用这种方式来欺骗老宅的灵力进来了。
好在这蛇并没毒,我从小就见这种条状动物心中发毛,但此刻,作为尸体的我,必须要忍住,一点也不能动。
那条烈蛇丑陋的脑袋似乎也在打量着我,它盯了我好久,开始慢慢向大梁中间游去。我心中叫苦不迭,因为我装死人时躺的位置,头部就在大梁正下方,三叔婆鬼魂所化的烈蛇,肯定是想游到我上方,居高临下,直接扑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