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觉得自己的八卦欲涌上心头,急忙地凑到了魏毓身边,也同她一起,盯着那小小一方的屏幕。
魏毓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有些嗔怪地说:
“你干嘛啊?”
“谁啊?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魏毓看着她这絮絮叨叨的模样,笑了。
实在是朵朵这个样子真和她平日里好为人师的做派不一致,她平日里可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朵朵可不承认她自己八卦,她把自己的行为理解为是对魏毓的关心。
魏毓这个小孩儿,如果不熟悉的人和她接触下来,真会觉得她性子挺冷的,待人待事也有点寡淡,好像什么都看不进眼里去。
所以朵朵非常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男孩子才能让魏毓笑得这样子开心。
“不都说了你不知道。”
魏毓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主要是平时说了也就说了,唐霖就是她一个聊得来,相处又舒服的朋友,介绍给朵朵也没什么。可是眼下当着韩行川的面,她才觉得不耐烦。
之前脑子发热跟他说了自己和齐澄的事,他就左一句偶像右一句未成年的叨叨,一副娱乐圈风纪委员的模样。
魏毓不耐烦听,分明他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清楚,还做什么来管她。
这程子魏毓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她刚动了动身子,就见韩行川已经朝着医生走了过去,于是干脆又坐了回去,接着聊微信。
唐霖问她:“你不是在等检查结果?这会儿还没出来?”
“出来了。”
“那你怎么还不去看?到底是个什么病得知会我一声,你听听你那嗓子,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魏毓也觉得稀奇,当时她认识唐霖的时候还以为对方是个白月光似的,清清冷冷的人物,哪成想絮叨起来也不输徐畏那个话唠。
“用不着我,开药医嘱什么的有人去听医生唠叨”。魏毓说道。
“谁啊?你经纪人还是助理?你也不能太依赖他们,自己的身子自己要上心的。”
魏毓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唐霖给她打来了电话,还是问她病情的事情。
说真的魏毓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病情是个什么情况,她就和唐霖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说着,正好这会儿韩行川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就叫了她一声,
“魏毓,去拿药。”
魏毓随即站起身来,跟在他身后走。
唐霖在电话那头问:“刚才谁说话?声音好熟啊。”
“韩行川”。
魏毓说了这么一声,然后就见韩行川停下了步子回头看她,意思是怎么了?
魏毓挥挥手,说:“不是叫你。”
韩行川站在她旁边,低头看她,说:
“魏毓,走路不要玩手机。”
这话清清晰晰地传到了话筒里,唐霖立马说道:
“知道情况之后跟我说一声,我就先不和你说了。”
然后临挂电话前又说了一句:“韩大神真是太恐怖了,你多保重。”
魏毓看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韩行川和她一起走进电梯,看着数字指示一点点往下滚,他突然说了一句:
“云澜最近肠胃不舒服。”
魏毓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赵云澜肠胃不舒服你跟我说了做什么?难不成还指望我去关心照顾她?
魏毓把头偏了回去,没有理他。
结果在电梯快要到达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过来,难道韩行川跟她说这话的意思,是因为想跟她解释赵云澜没有怀孕?
那这个想法就更加好笑了,她是韩行川的谁啊,犯得着他来跟自己解释?
魏毓突然觉得莫名的烦躁。
在拿药的地方又遇上了赵云澜,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任旁边的大妞和郑畅跟她说什么都一副听不见的样子。
看见韩行川出现,她立马站了起来,然后飞快地跑了过来,扑到了韩行川怀里。
魏毓别过头,正好撞上了朵朵在翻白眼。
朵朵凑近她耳边小声说:“现在倒是蹦蹦跳跳一身轻松的样子,你没见她之前下楼梯都要人扶着,时不时地还要用手扶着腰,好像她肚子里真是有个孩子一样。”
魏毓嘘了一声,示意朵朵就此打住,要是让赵云澜听见了,指不定又得疯魔成什么样。
赵云澜窝在韩行川怀里又开始哭,之所以说又,是因为朵朵说,自打检查结果出来之后,赵云澜已经哭过很多次了。
就那痛苦的模样,好像是她的孩子无端消失了一样,而不是根本没有出现过。
韩行川被赵云澜拦住了脚步,他的手里还拿着魏毓的处方单。
魏毓懒得等他,自己从他手里抽了处方单去拿药。
她自己原本也想看看医生对她的诊断的,但是那处方和病历本都写得太抽象,她完全看不懂。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她刚才应该跟着医生去办公室的,不然现在也不至于她自己是个什么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魏毓把处方递给工作人员,然后拿着病历本问韩行川:
“医生说我是什么病啊?不会死吧。”
“胡说八道!”
韩行川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开始跟她盘弄,说她是支气管有问题,要忌讳什么,要注意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最好什么,千万不要什么。
一条一条罗列出来,十分的清晰干练,好像这处方是他韩行川本人开得一样。
这下子魏毓开始佩服起他的智商和记忆里来了,他现在其实说得已经足够简练了,但魏毓还是边听边忘,但是医生跟他说得肯定更加繁琐,难为他全都给记了下来。
韩行川的遗嘱还没说完,赵云澜突然抬起头,眼里还挂着眼泪,只听她问了一句:
“行川,刚才医生是怎么诊断我的?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韩行川一下子不说话了,场面一时间变得很尴尬。
赵云澜从他怀里起来,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把手里的手机摔在了地上,大叫着说:
“韩行川!你真是太过分了。”
韩行川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赵云澜接着说:“从刚才开始你就不耐烦,我要求做第二遍检查的时候你一直都在说算了。算什么啊?韩行川,你告诉我,算什么?”
赵云澜不等他接茬,接着说:“我早就看出来你对这个孩子没有期待,医生说我没有怀孕的时候,你一点失望难过的表情都没有。你是不是笃定我不可能怀着你的孩子?”
“云澜,有些事我们都清楚。”
赵云澜一眨巴眼睛,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她哽咽着说:“是,我是清楚,我太知道你韩行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好听点叫克己受礼,其实说白了就是极端冷漠和自私,你的人生是不是容不下一点点的意外?”
韩行川皱起了眉头,说:“云澜,你现在不冷静。”
“是,我是不冷静,医生建议我去看肠胃科,你把我送过去你就走了,你说魏毓一个小孩儿看病你不放心,那你就放心我一个人看病?”
魏毓见他们俩吵架无端牵扯到自己,跟朵朵使了个眼神,两人立马就溜走了。
韩行川见魏毓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始说话:
“云澜,大妞和郑畅一直都有陪着你。”
“那能一样吗?”赵云澜质问他。
“哪里不一样?”韩行川反问她。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可是今天不一样,我在去看肠胃科之前,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
“可是云澜,你并没有身孕,那个孩子是不存在的。”
“不!”赵云澜突然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叫,眼睛里燃着疯狂又绝望的光,像是一把利剑,要插到韩行川心里去。
“对我来说是存在的,对我来说那个孩子是真实存在的。你都不知道但我得知自己有可能有身孕的时候有多开心,我那会儿什么都不想顾及了,我就是一门心思想来找你。可是见到你之后呢,你一点开心的样子都没有,你只是在怀疑在猜测,你今天带我来医院根本不是想跟我分享这个好消息,你就是来印证你的猜测的。”
“你想多了,云澜。”
“不!我没有想多,你打心眼里就不认可这个孩子的存在,所以他出现或者消失对你来说都没有影响,甚至他还比不上魏毓的一个简单感冒。你都不难过就急忙地陪着魏毓去看病了,还把她的所有医嘱都记得一清二楚,反倒是我,还有那个我失去的孩子,完全没有得到你的关心。”
韩行川的眉头皱的已经不能看了,赵云澜现在说得没一句话他都无法理解,或许赵云澜是觉得她在发泄情绪,可在韩行川听来,这十分像是无理取闹。
“云澜,你现在不冷静,我让人送你回家,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再讨论。”
韩行川说完这话就想转身,可赵云澜冲上来死死抱住他,带着哀求的口吻说:“行川,你会娶我的吧?”
韩行川叹口气,把她的手拉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