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她不是派人将茶递给鹿弥了吗?怎么琇姬会中了她的药,难道是那个丫头弄错了,不、不可能,雪莲她舅舅从西域带来的丫头,不可能连毒药都分不清。那么,难道是鹿弥察觉了,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随后也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那鹿弥如此蠢笨,怎么可能会察觉呢?一定是某一环节出了问题,她得继续想想。
不过,虽说没害到鹿弥,但能将琇姬这个贱人拉下来也不错,若是不毁了她,这个贱人还以为自己能翻起天大的浪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想与她作对!
她心思诡秘地笑了笑,然后怒斥道:“琇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你让我王府有何面目立足天下!”
琇姬被吓得一颤,然后仿佛反应过来似的,猛地抱住了兰杺夫人的腿,哭嚎道:“不是这样的,兰杺夫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只是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
其实琇姬说的是实话,她当时恍恍惚惚,脑子一团浆糊,看到那个男人便扑了上去,而那个男人也没有拒绝,当那个小厮闯进来,她才突然清醒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急忙穿衣想逃,可那时她们已经来了,然后她就被捉了回来。
喝醉?对了,喝醉,琇姬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大声叫嚷:“我什么也不知道,当时我喝醉了,是这个男人闯进来强暴了我,是他!呜呜,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什么?”那个男人跪倒在地,哆嗦起来,“当时分明是你先扑过来的,你这个恶妇,休要诬陷我!”
“你胡说你胡说,当时我喝醉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的。”琇姬悲天怆地地喊了起来,“我要见王爷!我是清白的,王爷为妾身做主啊。”
“可我看妹妹倒是清醒得很哪!”兰杺夫人冷笑。一旁的人也都是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暗暗不屑,这女人可真会阴险,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敢狡辩。
琇姬见众人满脸不信,又不甘地喊道:“我今日只喝了几杯酒,就醉得不省人事,那酒中有药,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我是无辜的。”
众人回想起当时琇姬的确没有喝多少酒,不禁也疑虑起来。
这时,兰杺夫人身后的大丫鬟如碧适时地问了一句:“怎么不见王妃?”
众人一听,才反应过来。
王妃是与琇姬一起过来的,怎么现在只有琇姬在这儿,而王妃不见了呢?
琇姬一听,立刻疯狂嚷了起来:“是王妃!是王妃要害我,她现在是做贼心虚躲了起来了。”
人们看着琇姬,心中思量,也不禁怀疑起来。
兰杺夫人赞赏地朝如碧点了点头,不愧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丫头,果然懂自己的心思,这样便可以一举消灭这两个祸害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看向那个小厮,缓缓开口:“你在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见过王妃?”
“回夫人的话。”那小厮浑身打颤,被吓得直哆嗦,低声说,“恕小的眼拙,当时的确没有见过王妃。”
琇姬一听,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逃生的机会一般,疯狂叫嚷着:“你们听到了吧你们听到了吧,是鹿弥那个贱女人嫉妒我得王爷宠爱,所以想要害我身败名裂,什么喝醉了酒想休息都是借口,她现在不出现,不就是做贼心虚嘛!”
兰杺夫人皱着眉头,露出迟疑的神色,看着琇姬不说话。
旁边那些贵族夫人小姐们炸开了锅,有人愤愤不平,怒道:“兰杺夫人,这王妃实在是太恶毒了,竟然对自家姐妹下如此毒手,你不能因为她是王妃就徇私包庇啊。”
“就是,她今日敢对琇姬作出这样的事,未知明日就不会对我们下手!”
“真是好狠的心哪,竟然用这样的手段,这不是要人生不如死么。”
“一定要严惩她。”
一时间人群中都愤慨起来,也不管是不是鹿弥,只随着那几个人胡乱嚷起来。
兰杺夫人看着她们愤怒的神情,隐晦地勾起了唇。
突然,不远处传来清亮的声音:“怎么这么大一群人都围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只见鹿弥眼神朦胧,脸颊晕红,一副刚睡醒的慵懒模样,婷婷而立。
原本议论的喧哗声瞬间消失了,人们都静静的看着鹿弥,一语不发。
兰杺夫人眼神几转,慢慢地靠近鹿弥,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王妃姐姐,你刚才出去了这么久,是做什么去了,真是让妹妹担心哪!”
她这话问得极为巧妙,无论鹿弥说她去了哪儿,甚至是只要她承认了自己方才出去了,兰杺夫人都有办法让她有口难言,无法翻身。
那些女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仿佛恶虎盯着自己的猎物。
鹿弥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额头,表情无辜地说:“刚才我醉得实在太厉害了,看见那边有个凉亭,便阖眼眯了一会儿,然后醒来后发现这里聚了许多人,便来这里看看,没想到一来便看见了你们。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些女人虎视眈眈的眼神顿时消融了,看着鹿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其中不乏有一些人,平日里被琇姬欺辱惯了,此刻见她这副模样,便想了法儿的打压她,其中少不了添油加醋的夸张,和冷嘲热讽的风凉话。
琇姬见此,几欲癫狂,她实在是不甘心这样被毁,挣扎着冷嘲道:“你说你是休息,可谁看见了,谁知道你当时是不是在害我?”
“我有绵绵可以为我作证!”鹿弥冷冷说。
兰杺夫人眼睛顿时一亮,只有绵绵看见?她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一声,道:“王妃,绵绵是你的人,自然会为你说话,现在还是请你与琇姬一起去一趟祠堂吧!我自会为你们查清楚,绝不会让无罪的人蒙冤,也不会让那些阴谋害人的人逃脱!”
真是独断!这话里话外不都是在说她用阴谋诡计害了琇姬嘛!嗬,方才用毒酒不成,现在又来陷害了?
不过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兰杺夫人用的竟然是这种药?还好当时她及时发现了,不然她简直不敢想象会怎么样。难怪以前的那个鹿弥会被别人害死都没人发觉,以她那种温顺的性子能在这王府活上三年,真是奇迹!
鹿弥挑了挑眉,不冷不热地说:“哦!以兰杺夫人的意思来说,是怀疑是我害了琇姬啰?”
“王妃说笑了,是或不是要查过了才知道,妾身可不敢妄自评价。”兰杺夫人表现得温婉有礼、不卑不亢。
鹿弥心下讥讽,幽幽冷冷道:“本宫当时虽然只让绵绵一人陪在身侧,但也有不少路过的人看到了,若是兰杺夫人你不相信,大可以把她们抓来审问。”
兰杺夫人顿时语塞。
可她不知所措了,并不代表鹿弥也会语塞,胆敢如此欺辱她,一次次地陷害她,难道还以为她自己也可以全身而退吗?
鹿弥可不是那种圣母一般软弱的女人,她虽然不惹事,但也从来不怕事!
鹿弥眼神凌厉仿佛藏着刀子,她厉视兰杺夫人,冷笑道:“可是本宫却有一事不明了。现在事件分明还有许多疑点,为什么兰杺夫人你如此仓促便认为是我害了琇姬?你如此心虚惶惶,莫不是做贼心虚?”
兰杺夫人眼神一滞,定定的看着鹿弥的眼睛,可是那双眼睛如清潭涟涟、不悲不喜。她缓了缓神,镇定地说:“此事是妾身过于偏激了,若是唐突了王妃还请见谅,但妾身确实是一心想要查出真凶,绝无半分私情。”
“是吗?”鹿弥表情玩味,“可我却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方才琇姬正与兰杺夫人你发生冲突,若说动机,夫人你不是更有可能吗?唉!都是我平时太多心了,若说兰杺夫人你为了摆脱嫌疑所以故意嫁祸于人,那实在是太荒谬了。”
琇姬一听此言,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刚才兰杺夫人看向她的阴冷的眼神,心里似乎明白了,立刻说:“是,就是她!她那时就想杀了我,那杯酒,她一定是在酒里下药。”
兰杺夫人眼神冷了下来,可她依旧笑得温婉,凝眉对鹿弥说:“我看是王妃多虑了,妾身与琇姬同为姐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她又转向琇姬,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冷得如同寒冰:“更何况当时那酒是琇姬你自己递给我的,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我有那个心,也根本做不到啊!”
那些贵族夫人小姐连连点头,没错,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兰杺夫人根本没办法下手,不可能是她。
鹿弥看着兰杺夫人巧言令辩将那些女人哄了过去,暗暗为她的机敏狡猾惊叹。
但她却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人,于是她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兰杺夫人说得可真是精彩,如此机敏、巧言善辩,本宫着实好奇,这内苑平日里极少出现男人,现在是花宴,那些男人都在外面,这么大一个男人不明不白出现在这里,兰杺夫人何其聪明,怎么就偏偏没发现呢?”
兰杺夫人不觉感到心烦意乱,这鹿弥简直是她的灾星,她为数不多的几个缺漏通通被挑了出来。她暗暗皱眉,思索了片刻,道:“想必是哪位夫人召来吩咐的吧?妾身最近事务繁多,可能有些记混了。”
她这答案显得极为牵强,那些贵族夫人小姐们看着她的神情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