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旭看了一眼口水都要流出来的令狐北,极是厌恶的摆了摆手,意思是说你就别想了。
令狐北却和童旭击了一下掌。他以为或者说是故意以为童旭说的是没问题。
不去理他,童旭将凿土的面积扩了一倍,过了又一盏茶的功夫,便挖了一个二尺见方的洞。而后内力运至刃尖,抖腕往那块铁板上刺去。
便听见“噗”的一声,七星刃刺铁板如撕破布,竟轻轻松松的便刺穿了。童旭手腕一动,估算那铁板厚有四寸,若不是有神兵在手,当真奈何不得它。
令狐北拍手叫了声好,阿谀奉承一般的说道:“童兄弟的内力当真是高绝。若是让我来刺,定然刺不进去。”
童旭宛如没听到一般,手腕加劲,持七星刃往下一划,便听见一阵“嗤嗤”的金属摩擦声,犹如裂帛,好不刺耳。好在童旭进来时已经拉上了床榻,否则声音势必能传出去。
令狐北又赞了一声好,欢欣鼓舞道:“这一划当真是美妙绝伦。果真是能者无所不能,贤弟你这一手,便如同王右军那‘飘若游云,矫若惊龙’的手笔一般。妙哉妙哉,贤弟若是弃武从文,当也是一代名士!”
童旭猛地回过头来,七星刃同时一停,而后说道:“你若依旧这般喋喋不休的废话不停,我便不干了!”
令狐北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只得闭了嘴巴,灰溜溜的站到一边。
童旭暗叫一句倒霉,只觉得这两日来听的话,抵得上过去十年。手不停息,抖腕转刃,不一时便破开了二尺见方的一块铁板。
他手法极是巧妙,刀刃是斜切下去的。是以切完之后,铁板依旧撑在表面,没有掉下去。
取下铁板,童旭附身下瞰,却只见里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一股土腥气扑面而来。
令狐北悄然走近,伸手将牛油蜡烛往洞里一伸,见蜡烛火势不减,遂点了点头,道:“洞里算是安全,下去吧。”
童旭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瞒令狐兄,我前几日肋骨上了,此刻用不得缩骨收筋,所以,这次只能让你自个儿下了。实在抱歉。”
令狐北哈哈一笑,拍了拍童旭肩头,道:“你身上有伤都帮了我许多,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说什么抱歉?”
他陡然间一本正经,童旭竟有些不太习惯。
令狐北说着,便脱了上衣,露着精壮的上身,将囚衣扯得一条条的,束成一条长长的绳索,将一段用唾液浸湿了,将蜡烛牢牢绑在布条上,一点又一点的放入地底。
布绳放了约有两丈有余,便再无悬挂的重量。想来已经落在了实地上。令狐北将布条另一端拴在此前被他翻倒的箱子上,拍着双手对童旭说道:“贤弟,接下来便请你再上去一趟,帮我观风。”
童旭欣然应下,接着便见令狐北浑身上下猛然一抖,继而便有细微的关节嘎嘣声响起。再看令狐北时,他竟已将左右肩膀的肩关节卸将下来,叠在了胸前,同时身子上拔,皮肤之下,只见根根肋骨都斜倾了许些。显得整个人高了几分又瘦了几分,竟如同一条竹蒿一般。
童旭暗叹一声好。缩骨收筋的功夫,他也能做得出来,但若要与令狐北这般随意,再做到这般程度,却着实难得很。盗侠之名的背后,令狐北下的苦工,不言而喻。
接着令狐北便轻身一纵,一个跟头便往那洞里钻去。他的轻身功夫当真是极为了得,在空中仅凭腰上用力,便已调整好下落到姿势。竹蒿也渐渐展开,落地时已经变回了那个身材长大的昂藏男儿。
童旭听得令狐北落地的声音,知道毫无问题,于是便持了七星刃,来到地面上。
但紧紧过了半刻钟,令狐北便脸色苍白的跑了出来。额头上一片细汗,竟是大气不敢多喘一口。
童旭极是纳闷,忙问道:“怎么了,地下有什么?”
令狐北摇头道:“谢姑娘让我做的,果真没那么简单!贤弟,我发现了一件关乎天下见黎民苍生的大事!”
童旭眉头大皱,道:“什么大事?不就是些赃款么,怎至于这般严重?”
令狐北摇了摇头,道:“不是赃银,不是赃银,赃银的数目不可能有这般巨大!更何况,若是贪官藏污纳垢也就罢了,那里面为何还有兵刃?”
童旭眉头大皱,道:“兵刃?甚么兵刃?”
“甚么兵刃都有……”令狐北依旧是汗流不止,“尤其是一把大刀和一对软剑……那把重达百斤的陌刀也就罢了,可是那对软剑……那对软剑,似乎就是二十五年前的巨寇陈硕真所使用的双凤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