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香儿一边在墙上跳来跳去,一边找景仙宫三个字。终于在王宫最后的西北角发现了,再远一点,她就要背不动了。
她跳到景仙宫院内,轻轻把苏雨竺从背上放下来,便对着里面喊:“有人吗?快出来,姐姐中毒了!”
这时飞花已躺下。那天她从秀北山上回来后,又累又饿,后来又小病了一场。本来她是打算去三县找苏雨竺的,无耐生病,加之浣玉她们说,小姐只是去发药,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让飞花在家好好休养几天。
浣玉和绿叶坐在灯下做女红,桑儿在一边看着她们做,听见外面有人喊,她们放下活就跑了出去。
一看,却是小姐一脸惨白、嘴唇发黑地晕倒在地。三人吓个半死,大喊着就扑了过去。
她们的喊声,把飞花也惊醒了。飞花也奔了出来。
凌香儿坐在地上喘气,没有心情去看她们,只一个劲地擦着汗水,喘着重气。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浣玉和绿叶还没见过小姐这个情况,吓得哭了起来。飞花也用鼻子嗅了嗅苏雨竺:“到软榻上去!”
浣玉和绿叶听了这才醒过来,忙把苏雨竺扶进宫中,放在软榻之上。
凌香儿听这声音有点熟,就看了一眼飞花。飞花没有看她,而是焦急地跟在浣玉她们身后,往宫房里走。
“飞花?是你吗?”
凌香儿惊喜是喊了出来,起身就奔向飞花。飞花听有人叫她,也回头一看。
她看着凌香儿,一脸疑惑:“你……认识我?”
“当然,我是凌香儿……不对,我是秀灵草啊!”
飞花更懵了。凌香儿看她神情,就知道她这么说也是白说,就双手合十,接下来身子一个优雅的回旋。飞花只见眼前一道白光一闪,凌香儿不见了。
她不由往后退出两步,再一看,凌香儿不见了,地上却多出一颗嫩绿的窄叶草来。
“秀灵草?”飞花惊呼,“你……”
又一道白光一闪,凌香儿回来了。“是啊,我就是秀灵草。那****拿走天竺鼠所有的药,又匆匆离去,我便知道可能是天竺出什么事了。可只因我化身还要三日,所以三日后,我就化为凡身,下山来找你。”
原来秀灵草也能化为凡身!飞花太高兴了,她扑到凌香儿怀里,用头蹭着,表示自己的开心和对她的欢迎。
“飞花,天竺呢?”飞花在,应该天竺鼠也会在。
飞花往宫房内看了一眼。“她就是!”
“姐姐?”
“是。叫苏雨竺。”
凌香儿知道飞花的表达能力有限,也没有多问,而是奔向软榻。找到了天竺,她也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苏雨竺紧闭双唇,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凌香儿给她把了把脉,发现毒性在慢慢加深。
“怎么办呢飞花,姐姐这毒我解不了,要是再不解毒,只怕不出五日姐姐就……”
浣玉和绿叶听这话,哭得更厉害了。飞花听了,在房中转了几个圈,她低啸一声。
“我两天后回!”飞花说完便跃出门去,闪眼就消失不见了。
“你去哪里?”凌香儿在后面叫了一声,可她哪里能听得到。
凌香儿从怀中拿出一只药瓶,递给浣玉:“把这药拿去用黄酒泡了,给你们小姐喂些进去。也只能暂时让她减轻一点痛苦,让毒性走得再慢些。”
浣玉还没弄清状况,也不知道凌香儿是谁,要不要接她的药。绿叶却不管什么,只要是对小姐好的,她先不管,拿了药就跑了出去。
“我是你们小姐的朋友,在九曲县的时候遇上的。”凌香儿跟浣玉解释。
“多谢你救了小姐!”浣玉又流泪,“要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不活了。”
“宫中可有太医在?或许他们有什么药给暂时抵挡一二。”
“到是有几位太医的弟子在,太医们都去救疾灾了。”
看来只有自己想办法了。凌香儿吩咐浣玉,备些冰水来,给苏雨竺擦身子,因为她身子烫得厉害。
三个人忙了一个晚上,或许是凌香儿的药起了作用,天亮时,苏雨竺总算平稳下来,昏昏睡去。三人也趴在软榻边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她们被外面的喝斥声吵醒。浣玉和绿叶跑出门一看,竟是王后姜简来了。她正在怒斥石俊:“好大的胆子,本后要进你还敢拦着!来人,把这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拉下去,给我打!”
石方也跪在地上,求王后:“王后息怒,王后饶命啊!夫人还没回宫……”
“怎么,你也想一起挨板子是吧?”
“王后,我们夫人真的不在宫中!”
“在不在宫中本后看了才知道。”姜简说完,也不理他,挺着个大肚子,就往里闯。
凌香儿站在浣玉身边:“这是谁,这么不讲理,要不要我去把她打发了?”
浣玉吓一跳:“凌小姐可不能乱来,她是王后,我们可得罪不起。”
说话间,姜简已走到她们跟前。浣玉和绿叶忙行礼。
姜简看旁边多出一个小姑娘来,长得还挺可人的,见了她也不行礼,便问道:“你是谁?”
凌香儿对姜简的印象不好,也不喜欢她,就没好气地说:“你管我是谁!”
“你……”
姜简被呛,心中来气。“怎么这景仙宫尽出些缺教养的人,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你敢骂我姐姐,你个老婆婆,要不是看你肚子里有个孩子,我早让你吃我几拳了!”
凌香儿挥着小粉拳头,在姜简面前一晃,那生气的小样儿,非常可爱。
姜简听她叫自己老婆婆,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可又看她像个孩子,只怕再跟她纠缠下去,自己下不了台。于是马上换出一张面孔,冷笑道:“本后不跟你个小野孩儿一般见识,本后现在要见的是苏雨竺!”
说完,她便要抬脚往宫房内走。凌香儿却一下子跳到她面前,挡住她去路。
“今日香儿就不让你见姐姐,你要敢再迈前一步,我就……我就……”她看了看姜简的肚子,伸出粉肉小手指着她的肚子,“我就让这个妹妹没有娘亲!”
这什么话?
姜简听了一愣。捊清凌香儿说的话后,她的心中顿时如掉进了冰窟窿。这小姑娘刚才指着她的肚子说,妹妹,是不是她说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儿呢?
“你……你说什么妹妹,你说谁?”姜简追问一句。
凌香儿把头一歪:“当然是你肚子里的宝宝啊,她就是个妹妹。”
“你怎么知道?”
“我能看得见啊,她就是个妹妹!”凌香儿天真地再重复了一遍。
姜简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已有七个月了,要说孩子已经成型。先她还以为凌香儿是乱说的,可看她那样子,不像是说谎。她一直以为自己怀的是王子,没想到会是个公主。那边还有两个等着生呢,要是她的是公主,另两个有一个生的是王子,那长王子之位就被人占去了。
想到这里,一气一急,她只觉两眼发黑,头晕脑胀,“啊”的一声,晕了过去。
映红和春萝忙扶住她,喊着“王后”。贾鬼也带几个宫人来帮忙,手忙脚乱地把姜简扶上了凤撵。
浣玉和绿叶看着他们一阵忙活,对视一眼,同时说出:“又晕了!”
看来这王后是不适合来景仙宫啊,几乎是来一次晕一次。晕了几次来着?忘数了!
两天,对于浣玉她们来说,有如两年。苏雨竺时好时坏,时而发烧,时而又打冷颤,脸色一天比一天差。第一天还睁眼看了她们一下,第二天一天就没再醒过来。
也不知飞花到底去了哪里,两天已过,她应该要回来了。浣玉和绿叶天天以泪洗面,巴不得躺在榻上的那个人是自己。
凌香儿也着急,可再急也没用,她心里恨着那个白胡子老头,心想,当时是苏姐姐情况危急,要不,她一定要跟那个臭老头大战几百回合。就算打不赢他,也得让他尝尝自己小虫的厉害。
天色已晚,浣玉和绿叶也不知道飞花能不能回来。她们准备好一些肉食,飞花走得急,想必也没吃东西。
三人等在苏雨竺的榻前,慢慢竟睡着了。不知睡了多时,浣玉感觉有人在推她,这才惊醒。一看,是飞花。
“飞花,你回来了?找到救小姐的方子没有?”
绿叶和凌香儿都被惊醒。飞花点点头,往苏雨竺身边看去。
只见一个男子坐在苏雨竺身边,正在给她搭脉。这男子看不出有多大岁数,头发全白了,却没有胡子,面孔白里透红,竟没有一点皱纹。
她们只觉这人有一股仙气,坐在哪里不怒而威,只离他近一点,就有一种压迫感。
凌香儿看了白发男子一会儿,悄声问飞花:“他是谁?”
“我师傅!”
“你师傅?怎么我从没见过?”
飞花低下头,没有回答凌香儿的问题。白发男子闭着眼,一直在细心给苏雨竺搭脉,对她们的谈话似乎听不见。
“还好,算那老道识相,手下留情。飞花,为师来了,天竺就有救了,你不用着急!”白发男子开口说话了,声音也透着一种震憾力。
“谢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