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竺飞身上墙,跟着那男子。男子看上去身手也不错,行步如飞,只一杯茶的功夫,便到了府门口。
一定要把这个男子拿下,这可是人证。想不到姜简她一国之母,却与外贼勾结,危害自己的国家和百姓。
苏雨竺一直以为,姜简只是为了一宫之争,为了自己的后位,没想到,她竟还有更大的野心。虽然这个野心她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是损国利己的。
苏雨竺快进两步,追上男子。她一个华丽的转身,便轻巧地落到男子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男子赶路匆匆,突然面前出现一人,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又吓出一身冷汗。
苏雨竺这时也看清男人相貌,她万万没想到,男子竟是建州守境大将军管中。
难怪刚才听这声音似曾相熟,只是声音低压着,她没有听出来。这一看,她就完全明白了。
管中是姜简的表哥,大王见姜简也只有这一个亲人,就给了他一张令牌,可准他自由出入王宫。没想到,他出入王宫竟是为了与姜简内外勾结,做出如此卖国的勾当。
再一想,九曲县在最下游,离建州不过百里。这次蚕孚算是找准了一个好时机!
“管大将军,没想到在异国还可以遇上故人。管大将军不在建州守城,到丹国来有何军事要办啊?”苏雨竺言语之中尽是讥讽。
管中这时的脸是白一阵青一阵,他不敢确定,刚才跟蚕孚的对话苏雨竺是否听见,他也猜不出,苏雨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竺,竺夫人,你,你怎么在这里?”管中想拖延时间,调整一下自己凌乱的思维。
“哼,我怎么在这里,还不是你和王后干的好事!我拿你回宫去见太后,看你有什么话说!”
没想到管中竟轻轻一笑:“竺夫人怕是不知,下官是受大王派遣,前来跟丹国国君祝夫谈和的。”
苏雨竺冷笑:“可笑,在我打败蚕孚后行人大人皓石就跟祝夫和谈成功,何来还要你再谈一次?”
“竺夫人有所不知,皓石大人是和谈成功了,但还有些小的细节没有达成一致,所以大王就暗中让下官从中调解。”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你跟蚕孚私通卖国损民的谈话,我将一字不落地禀报给太后和大王,看你如何为自己开脱。”
管中哈哈一笑:“这些话只有你知我知大巫师知,就算你禀报给太后和大王,又有谁可作证?竺夫人,我看你还是少为我操心,还是快点把你的患者们给治好吧,别到时候死太多人,看你如何交待!”
苏雨竺心想,也是,这话只她一人听到,就算姬太后相信她,姜简和管中要是不承认,那也只是自己的一面之词,太后想治罪也难以服众。
苏雨竺秀眉一竖:“好,既然没有人作证,那我就先杀了你,免得留一活害!”
说完,她右手腰间一抹,紫影剑在手,紫光闪过,直接就削向管中。
管中大惊,想躲已是来不及了,他暗叫“命已休矣!”便闭眼等死。谁知“刺叮——”一声刺耳的剑击声响,紫影剑飞出几丈远,在空中一个回旋,重又回到苏雨竺手中。
苏雨竺大惊。紫影剑出鞘,还从未失手过,是谁这么大功力能把紫影剑弹出几丈远?
她定眼一看,只见府墙之上站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手中拿着一把拂尘,一身白色长衫,高高在上,晚风吹起他的长衫,看上去到有几分仙骨之气。
管中的魂早已吓去半条,一摸脑袋,还是热乎的。再看苏雨竺,怔怔呆在哪里看着墙头。他这才知道,是那白衫老头救了他。
“这是哪里的小女子,下手如此之狠毒?”白胡老头慢悠悠开口问话。
苏雨竺一脸冰霜:“我杀的是卖国贼子,与你老头何干,你偏要来管这闲事?”
“小小年纪,口气到不小!你敢在国师门口杀人,老道我就要管了这闲事!”
“想来你是蚕孚的人。反正今日这贼子我是一定要杀的!”苏雨竺说话间紫影剑就出鞘了,对着管中的脑袋就砍了过去。
白胡老头飞身跃下,一手举起拂尘拨向紫影剑的同时,一手对着苏雨竺的后背就是一掌。
苏雨竺只觉胸中一闷,一股热流涌向喉咙,一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来。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只觉头晕得要紧,浑身像火烧似地难受。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这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白胡老头收了剑,站在苏雨竺面前道。
“姐姐!”这时凌香儿从暗外跑了过来,扶起躺在地上的苏雨竺。只见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臭老头,你把我姐姐怎么了?你以老欺小,算什么英雄,简直就是狗熊!”
凌香儿呱呱一通把白胡老头气个半死,说一个丫头狠毒,没想到又来一个叼钻的,不但叫他臭老头,还说他是狗熊。
凌香儿也不管白胡老头在生气,她给苏雨竺把了把脉,脸色一变,对着白胡老头又骂开了。
“你个臭老头,快把解药给我!你一个快入土的臭老头,竟用这么厉害的毒药害我姐姐,你要脸不要脸啊?要是我姐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到处散布,说你这个臭老头忌妒我姐姐花容月貌,比你女儿强千倍万倍而加害如她,看你还有脸活下去吗?”
“你……”
白胡老头一听这话,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这,这都说的哪儿跟哪啊,他都活了几百年了也没入土。他一辈子都没娶妻,何来女儿?更谈不上他忌妒那丫头的花容月貌了。
而一旁听着这一切的管中,却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只憋得脸通红。
“你们丹国没一个好东西,蚕孚趁我们三县百姓受灾下毒毒害百姓,现在你个臭老头又下毒害我姐姐,你们就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真是不要脸!”
“毒害百姓?”白胡老头眉头皱了一下,“你可知那是什么毒?”
“是采仙云山一种植物练成的,这毒药都失传上百年了,可见你们心有多坏,对老百姓下如此毒手!”
白胡老头顿了片刻,便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瓶子,丢给凌香儿。
“这是解百姓之毒的解药,化水让他们饮下。你姐姐的解药老道是不会给的,老道到是可以饶你们一条性命,你们快快走吧,等我改变了主意,你们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凌香儿接住解药,她知道这白胡老头的厉害,也真的不敢逗留,忙扶了苏雨竺,消失在黑夜中。
她们刚走,蚕孚就出来了。他听守门的门童通报,说他师兄仙云山青云观的邱观主来了,在门外跟人打起来了。
“她们是谁?”蚕孚只看到两个身影。
管中道:“是苏雨竺。大巫师,我们的话苏雨竺都听到了。”
蚕孚向白胡老头道:“邱师兄,你怎么不杀了那个丫头,当初在建州,就是她劝化了我的猛兽……”
邱观主横眉打断他的话:“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让为兄下山帮你,只是说你要吞并周围的一些小国,可没跟我说你要对百姓们下手。你要做大事为兄不反对,但我是不会帮你残害百姓的!”
蚕孚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师兄教训得是。师兄快请进,我们还有大事要商量!”
他请进邱观主,往后一摆手,示意管中快离开。他是不敢得罪这位师兄的,要想成大事,就得这师兄帮忙,师兄的道法可比他高的不只千点万点。
凌香儿把苏雨竺扶到一个破庙里,不知如何是好。
苏雨竺喘着微弱的气息,慢慢睁开眼,见凌香儿急得要哭的样子,便强撑着从怀里拿出一串铜钱给她:“香儿……去雇辆马车,先去平县,把,把解药发了……”
“可你中毒了,拖延了时日只怕不好。”
“不……不要紧……解药发后,你,你带我回王宫……”
“你,你住在王宫啊?好好,我马上就去办!”
凌香儿想,住在王宫就好办,起码宫里有医术不错的太医。虽这么想着,但她也知道,苏雨竺中的这毒,她自己都解不了,那些医术再高的太医,也未必能解得了。
一会时间,凌香儿就雇回一辆马车。她把苏雨竺扶上马,快马加鞭,直奔平县。
发完解药,她也不敢怠慢,又直接奔向都城。到了王宫,天色已晚,宫灯都亮了起来。
苏雨竺只说她住宫里,却没告诉她住宫里什么地方。凌香儿把马车停在宫门口,下车去询问守卫。
“守卫大哥,你知道苏雨竺是谁吧?”
守卫是两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见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粉嫩粉嫩的小姑娘,一脸天真的样子,顿觉很是可爱。
“当然知道,她可是我们大王的夫人,住在景仙宫。小妹妹,你可是要求见我们竺夫人?”
哦,住在景仙宫!凌香儿没理那守卫,而是抬头看了看宫墙。
她转身奔向马车,背起苏雨竺,掂起脚尖。到了守卫面前,才说一句:“多谢大哥相告!”飞身一跃,就超近路,从宫墙上跑了进去。
两守卫一脸呆懵:敢情这跟竺夫人相关的人,都是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