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突变,令小混混们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那少年已经脱离了他们的钳制。“你这臭小子……”他们骂骂咧咧,指着高哲,但是却并未上前,刚才高哲利落的身手他们也见识过了,只一眨眼的工夫就将他们全撂倒在地。他们心知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等闲之辈,若是轻率的上前,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只能是自己吃亏,索性都站在原地不动,纷纷把目光投向倚着电线杆而立的小胡子,等待着他的命令。
“你们为什么打他?”高哲将少年交给高冲照看,转身看向小混混们,面无表情,声音却是骇人的冰冷。
“嗬!还真有人不怕死啊!”小胡子吹了个口哨,小混混们立刻为他闪出一条通道。他冷笑着,慢慢走上前来,手里一直把玩的水果刀赫然指向高哲,似乎随时都可以刺过去,“小鬼,敢管我们的闲事?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高哲看着他的挑衅,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但是他还颇为冷静,没有立时冲出。在他的身后,高冲正在检查少年的伤势,而少年却一动不动,毫无所觉。
“你快点带他去医院,他好像伤得不轻!”高哲猜测这少年大概是被混混们扭打时头撞到墙了,若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他皱着眉头,略一思索,吩咐高冲。这条小巷太窄了,救护车根本无法通过,况且,这附近又没有电话,没办法拨打120寻求帮助。
“可是……”高冲这回却有些犹豫,这么多小混混,哥哥自己能应付得来吗?
“让你去你就去!”高哲不高兴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更加铁青了。“快点,再拖延下去,他就有危险了!”的确,对此刻昏迷的少年来说,越是耽搁就医的时间就越危险。
“好吧!你小心一点!”高冲无奈,狠下心来,背起被打的少年打算离开。
“放下他!”看着高家兄弟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小混混们登时愤怒了,还没等小胡子作进一步的指示,有几人就先冲出来要阻止高冲他们离去,但是高哲哪里会让他们得逞。巷子很窄,他站在中间,一一撂倒来人,掩护着高冲背着那少年顺利地从原路返回,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他才收了手。
眼看他们的人被打倒,混混们全都愤怒了,在小胡子的带领下,他们纷纷掏出刀子,向高哲刺来。
场面极为混乱。高哲一不留神,竟被他们团团围住,一时却也冲不出去。
“罢了!”高哲冷笑着,不再想办法从他们的包围圈里冲出去。他下手既快又狠,要知道,他正想找人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郁闷,而这些小混混此刻正好成为了他发泄的对象。他背靠着墙壁,一面躲避对方刺来的刀子,一面伺机出掌出拳,还对方以颜色。
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还有锋利的刀子,虽然他的身法很灵活,但是身上脸上仍然被躲不及的刀子划出了许多血道子,即便不深,也挺让人恼火的。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伤口火辣辣的疼痛,但也因此越斗越勇。
也许,附近经过的人们觉察到了什么,有人打电话报了警。没几分钟,在附近巡逻的警察们就赶到了。
看见警察来了,混混们都停了手,他们中的有些人还想趁乱逃走,但是,警察们似乎早有准备,在巷子的两头都布置了不少警力,专等着那些人“溜”出来。高哲正打得兴起,将小胡子按倒在地,右手挥拳照着他脸上打去,此时他的脑子里空白一片,根本就没有觉察出警察们的到来。他认为靠近自己的人都是敌人,索性看也不看,挥拳就打,甚至将抢上前来阻止他动手的警察都撂倒在地,直到警察鸣枪示警,他才停下来。
结果是,高哲和混混们全都被带至派出所。
无休止的盘查问询,整整折腾了一夜,高哲觉得很疲惫。最糟糕的是他的袭警行为,令他费尽了口舌,也无法说得清楚。当他说出自己是警校学生的时候,审问他的警察们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信,你们可以打电话到警校去证实!”高哲发现自己真有些生气了,他们到现在也不相信他是见义勇为,反而一直把他当作混混中的一员,认为他们之间的打斗属于帮派之间的“窝里斗”。他看着讯问室里的一个年轻警员,“我们警校的校长叫祝岩,我是警校刑侦专业三年级的学生,我叫高哲……”
派出所里的警员果然打电话到警校核实了他的身份,直到警校领导出面,才算初步澄清了事实。
高哲狼狈地走出了讯问室,迎面正遇到了来派出所询问昨夜案情的东方宇。现下,东方宇主要负责警方的反黑行动,今早一上班,他听闻手下报告说该派出所辖区昨晚有群殴事件发生,立刻赶了过来,希望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对他的扫黑行动有所帮助。不想,刚一进派出所的大门,就看见高哲没精打采地往外走!
真是冤家路窄!
高哲冷哼一声,眼皮一耷拉,似没看见他一般,径直从他身边走了出去。
看到高哲,东方宇也愣了一下,特别是在发现了高哲如此狼狈的外表之后,他眉毛一挑,眼神里带着极强的探索意味。看到高哲那不屑的神情,他露出了别有深意的一笑。
“小李,怎么回事?”他推门走进了讯问室。
震惊全校的消息!
刑侦专业三年级的高材生高哲因打架闹事、破坏治安被学校记大过,同时留校察看。
消息传来,高哲虽然震惊,但表现得却很平静,从他在派出所见到东方宇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件事似乎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高冲则尤为激动,他不明白哥哥明明是所谓的见义勇为,怎么到最后又演变成了打架闹事?看见哥哥一副“随他去吧”的模样,他心有不甘,气冲冲地跑去找学校理论。
高冲进了校长室,却发现东方宇也在里面!
“校长,我哥他……”高冲一进门就有些迫不及待,张口就为哥哥辩解,越说越激动,甚至忘了对校长应有的礼貌。
“高冲,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关于高哲的事,我们学校已经研究并做出了决定,单凭我自己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再说,你哥也太胡闹了,连警察都敢打,人家找过来,我们总得有所表示才对!”祝岩打断了他的话,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高冲也知道,东方宇在这里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就算是高哲没错,东方宇愣是要整他,祝岩也没办法。谁叫他们见义勇为的地方,是东方宇的辖区,而不是祝岩管理的警校这一亩三分地呢?但眼下,除了祝岩,他们又能求谁呢?
无奈之下,高冲只能苦苦地哀求祝岩,但是不管他说什么,祝岩也丝毫不讲情面,依然不收回对高哲的处分。最后,高冲无功而返。
整个过程,东方宇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
临出校长室的大门,高冲越想越气,他突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东方宇。这对刚喝了一口茶的东方宇来说,顿时觉得很突然,一时不察,竟然被呛到了,“咳咳……”他忙站起身来,用手拍打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咳……这臭小子……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