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船家,渡船啊”!
远远的,李明月对着河中心打鱼的渔夫大声喊道。
连续喊了几声,正在打鱼的船家终于听到了,一浆一浆地划过来,还好白河在孙州段不是太过湍急,要不然李明月真要好奇他的渔船会不会被冲走。
不多时,船靠了岸,这时李明月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渔船,而是一艘正经的客船,不过船的甲板上确有几尾鲜活的鲤鱼。
“让几位可客官久等了,已值正午,便去打几条鱼留作午饭”。
船上下来一个干瘦的老人,六十岁大概,黝黑的皮肤与白色的头发形成了额鲜明的对比。
“渡船”。
李明月简洁明了地说。
船家随后便让开位置,李明月、纪珏、陈杉卿、六叔四人先后上船。
船家刚撑嵩划出了几浆,突然岸上传来刺耳的声音。
“船家稍等,我们也要上船”!
李明月掀开帘帐望向岸上,是三四个十几岁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不同的装扮,但都能看起来其穿着奢华不菲。
船主便又回到了岸上,将几人安置上船。
船舱内,诡异的气氛。
船舱虽然从外面看来不算大,但实际上里面的空间却很宽敞。
李明月环顾四周,眉头皱地越来越深。
实在是太奇怪了,若说在这崇山峻岭之中有一艘渔船打鱼,也算不上奇怪,可奇怪的是这是一艘客船,还是一艘相当正式的客船,里面的装扮还有壁画都相当地考究。
而在这崇山峻岭之中,居然还会有人坐船,并且那些人还紧跟在自己的后方。
一股不安的预感席卷了她。
“跟我来”。
李明月拉着纪珏的手就往外走。
来到甲板上,刚才那股压抑的气氛稍稍平复了一些,但还是有着难以名状的压抑感。
“注意好那几个人,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可以立刻结果掉他,并且靠岸之后,船主必须死”。
原本她可以不这么做的,但是现在帝王家的敏锐告诉她这一切绝不是普通的巧合而已。
纪珏点了点头。
白河孙州到玄州的距离还是相当宽广的,若没有个半个钟头还是到不了的。
船行驶到河中央突然停下来了。
“船家,为何停船了”?
六叔大声地问道。
船主没有回答,只是不一会,从外面端来了几碗鲜鱼汤,香气立刻在船舱中四溢起来。
“看几位风尘仆仆地,正好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因此老朽特意炖了几尾鲜鱼汤,几位如果不嫌弃就尝尝吧,免费的不收钱。”
船家说话的时候脸上一时保持着微笑。
他将汤放在桌面上之后就走了。
陈杉卿显然已经饿了许久,毕竟十几天的风餐露宿对于他这个公子哥来说可以算得上是难以忍受,因此这道虽很普通的鱼汤也成功地勾引起他肚子里的馋虫。
因此,还没等船家将鱼汤放稳,陈杉卿就拿过来一碗吃了起来,同行几个人也纷纷吃了起来。
李明月静静地坐着,没有动。
“喉头有吞咽的动作,鱼汤也确实在减少,因此应该不是假喝。”
李明月不经意地“瞥”着,然后在心里下出一个又一个的结论。
“小姐,喝点吧”。
纪珏轻轻地说道。
虽然禁玉鬼的信条是一定要做到“无情”,但是禁玉鬼毕竟已经消失,以前的教条也随之化为灰烬,这几年来与李明月的相处,让他渐渐地对这个小女孩有了感情。
虽然贵为公主,但她却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罢了。
纪珏看着她都有些心疼。
从没有好好地吃过东西,但身高却出奇地拔萃,远高于同龄人,本该充满稚气的面孔,此时却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成熟。
近四年的历练,已经让她有了与成年人一样的心智,甚至超过一般人,其敏感程度和处事方式甚至都令纪珏心惊胆战。
“先不要喝,你也不要喝,再等等吧,我还时感觉有点不对劲。”
纪珏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如此谨慎,她才能活到现在吧。
时间静静地流逝。
陈杉卿没有事。
众人都舒了一口气,毕竟现在已经有些时辰了,而且马上就要到河对岸了,看样子真的是李明月多虑了。
真的是嘛?
五天前,太子府。
“很有意思啊,一个少年带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孩,还有陈家的世子”。
君子灵看着听雨阁给自己的情报冷笑着说。
“不论一切代价结果掉他们,不过一定不要进玄州,尽可能不要伤害陈家的世子,当然如果到最后没办法也可以杀了”。
听雨阁示意明白,然后迅速退下。
君子灵回想了一下,又感觉自己太鲁莽了,现在中原内乱,北方牧族早已蠢蠢欲动,自己在玄州为数不多的探子报来的情报,牧族已经蠢蠢欲动,连续几次进行了试探性地进攻。
而如果自己真的动了陈家的世子,相信陈楸绝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
“一切听天由命吧,这么多艰难险阻都闯过来了,还差这一点吗”?
“动手”!
在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浪打的有些头晕的时候,模糊中听到船家喊的这一个词。
一抹银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袭来直奔李明月,却被纪珏的利刃给挡了下来!
他们终于动手了。
撕下那些伪装的衣服,暴露在面前的事黑色的皮甲和全副武装的死士。
船家将手中的浆头给去掉,浮现出来的是一把长枪。
四面楚歌!
几人渐渐地被包围。
“他们的实力不弱于我,因此,我只能尽力的保护小姐您的安全,让您跳河逃跑的时候千万不要犹豫”。
刚刚地那一瞬间交手让纪珏明白,现在面前的这群人可不是普通的死士,可能是......骁骑营,或者是别的什么势力,总之,绝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六叔的手中也捏了一把钢刀,原本的六叔身上是只有一把防身用的短刀,时翎事件后他特意去铁匠铺花了半天的时间打了一把钢刀。
喘息之间,纪珏与六叔与对方疯狂地交手不下于数十次!渐渐地,两人身上已经多了一些伤痕。
“世子,等会我让你跳河你一定要跳,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你了”。
六叔将陈杉卿护在身后说了一句同样的话,此时六叔的身上已经大大小小地有了十几道伤口。
“何必说的那么悲观啊”。
舱顶突然破裂,从上面一跃而起下三个人!
穆护,穆奇,还有宇文桦!
“我所认识的阴影可不只是当年那个阴影啊,当年我们禁玉鬼可是倾尽了大批的人力也没能抓到那个黑沙首领啊”。
穆护大笑着说,虽然已经年仅古稀,但他的心态可还是相当好的。
“老了啊,年轻的时候透支地太多,现在要开始偿还了。”
见穆护出现在这里,六叔的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已经差不多安全了。
几人示意了一下,然后依旧蜂拥而上。
“无知至极!”
穆护冷哼了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在刺客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径直劈断了他手中的剑,然后一直向下劈去!
这可是先帝所赠之剑。
穆奇和宇文桦迅速动手,两人可都不是凡人,穆奇深得穆护真传,幼时开始练武,宇文桦则是武派传人。
不可否认来者刺客很强,可以说个个都是不逊色于纪珏的存在,可奈何他们碰上了真正的高手。
鲜血溅了一船。
“奉家主之命,原本是应该在岚末城解救你们的,谁知来晚一步,便紧随其后保护你们”。
穆护用最为简洁的语气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