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十四年,南方国家禄北国,联合江朝未能控制的庐州、安州、靖州、康州、陇州、孙州、锡州、荆州、梁州、九个州郡,打出“驱逐君氏,匡扶李氏”的口号,兵发江朝。史称“九州反江”。
“小姐,你说他们扶植的那个二王子李鹤凌,是真的么?”
现在是在孙州与庐州的交界处,一处深山中,六叔,陈杉卿各骑着一匹黑马,纪珏骑着那匹孟博涵赠予的雪白色千里马,李明月则在他的怀中。
“必定是假的”。
李明月说的时候还轻笑了一声。
“月城被攻破的那一天,大部分的王公贵族都选择了逃跑,包括我那两个哥哥,真是愚蠢呐,父皇想派人保护他们都没能来得及,若是现在真的还剩什么皇族的话,我记得大哥有两个孩子,二哥有三个孩子,也不知怎样了,但是可以肯定,二哥现在基本上不是死了就是被君子灵软禁”。
“现在的那个什么二王子,估计也就是随便扶植的一个傀儡罢了”。
纪珏点了点头。
“天色不早了,前面的山谷可以避风,我们就在前面安营扎寨吧”。
陈杉卿在后面喊道。
“好啊”!李明月回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这一笑,令陈杉卿瞬间有些失神。
“天底下怎可有如此出尘之女子,宛如仙子般,孟风所说的:一笑倾城,也无非是这样了吧”。
陈杉卿深吸一口气,将这些想法扔在一边,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能够活着回到玄州。
因此他们连夜加急,一整天都没休息,现如今已经快到孙州了。
可就算人可以撑住,马也不是铁打的,现在马的嘴角已经开始渡白沫了,必须要休息了。
而另一旁,岚末城城主府。
城主府血流成河,尸体遍地,冲天的血腥气几乎要染红晚霞。
“我不是,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他们的动向了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杀了我……”。
孙鸣失神地看着面前的老者——穆护。
他的神经已经快麻木了,上百个人,就这么如切菜般地,被三个人给扫清,甚至连一点抵抗力都没显现出来。
“嗯,你们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穆护用那嘶哑的声音,附在孙鸣的耳旁说。
“是真的,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保证,我保证”!孙鸣惊恐地说,因为恐惧,他下意识地将每句话都说两遍。
“你拿什么来保证啊?真是傻啊,你还没意识到你们真正的的错误啊,你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啊,陈家的世子,是你们想动就动的么,你们将陈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穆护的声音犹如万古不化的寒冰,将孙鸣的血液一点点地冰冻。
“不,那不是我啊,真正的主谋昨天晚上可就已经死了啊,可以,不信,你们追上陈世子的时候可以问他啊”!
“可是,你说这件事总要找个替死鬼吧,否则你们岚末城就这样打了我们陈家的脸,日后岂不是谁都能将我陈家踩在脚下了”?
孙鸣真的绝望了,他的双腿忽的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听懂了,无论他有没有参与今天的这件事来,他都得死,整个城主府都要陪葬,陈家要捍卫他们的尊严,他们要用岚末城的例子,来告诉这个乱世,无论怎样,那个北方的大家族依旧是个不可忍的存在!
“所以,你懂了么?”穆护冷笑着说。
刀刃闪过,一片漆黑。
微风,虫鸣,溪水流过的声音,燃得很旺的火堆,上面有一串串的鲜鱼,烤鱼的香味四溢。
“人生若能如此,无名无利又有何妨”。
陈杉卿咬下一口鱼肉,含糊不清地说。
陈杉卿此人,若生在盛世,绝对是类似于徐游子一般的人物,定能在当世留下一段佳话。
可现在是连性命都难以保证的乱世。陈杉卿这样的云游四方的举动,只能是给家族添麻烦而已。
但也足以看到陈楸对他有多么的溺爱。
晚风吹过,带来一丝清爽,陈杉卿伸了一个懒腰,裹着毯子不多时便睡着了,而六叔也倚在石头上,闭上眼睛不知是假寐还是沉睡。
李明月静静地看着面前闪烁着的火光——今晚前半夜他与纪珏守夜。
“一眨眼,三年了,好快啊,梦一般地划过”。
她轻轻地感慨道。
“小姐,小姐”。
纪珏用只有李明月能听到的声音呼喊着她。
“嗯”?
纪珏忌惮地看了一眼六叔,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叠书信,递给李明月。这是纪珏在时翎的房间寻到的。
照着火光,李明月一一封一封地读者信上的内容,读的越多,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她早已预感到了孟博涵要反江,可没想到规模如此之大,居然波及九个州,逼得君之策亲自上战场镇压。
而南北对敌的战术也使君之策颇为头疼,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战况可以说是对这一边相当有利。
当然,她并不关心这些。
她所头疼的是孙州也参与其中,而对她们来说,若想回玄州,孙州是必经之路。
这种别人当做大肥羊的感觉只要一次可就够了!
心烦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一路上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凶险地多啊,君子灵的骁骑营追杀,时翎的软禁宰割,现在好了,又来了个九州反江。
乱!乱!乱!
暂时抛下这些,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天空中的月亮,还有那一闪一闪的星星。
“呐,父皇,你会帮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