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新六人逗留的城池,名为镇乱城,是华夏国重要的边塞城镇之一,可是却连方圆百里都不到,在华夏国这种大国内的确是小之又小的城池。城中人丁原本不少,地窄人稠还算繁茂,而且因为地处边疆,时常有前往边域修炼的修士造访,来这里暂留。
根据城中土生土长的老翁描述,曾经这里也有过繁华的历史,只是近十多年来边荒不怎么安稳了,因而城中的多数产业惨遭停滞,有些家族甚至在一年内举族迁移到其他地域,彻底告别此地。
久而久之,镇乱城变得愈发萧条与冷清,城中的统治者换了一代又一代,可惜始终没有多大效果,最大的受害者莫过于这些无辜的百姓。
尤其是三年前不期而至的一场病变感染,在百姓间俗称霍乱,可是症状绝对要比普通的腹泻严重得多,留于城中的近六成百姓都无药可医,结果便只能渐渐死去,现在的镇乱城,除却那些兵将,百姓的数量顶多只有八九千了。
萧铭新等人行走在大街上,身后跟着一大批或青年或中年的男子,他们有的扛起锄头、有的紧握扁担,满脸充斥着激动与兴奋,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在搞革命,与城主势力做斗争。
上上下下一共三十人,外人一看,这股势力绝对小到让人无法启齿,再看看那些壮汉拿着的兵器……这哪是革命,应该是去山里除草挑水才对。
此刻正是夜晚,城中十分寂静,晚间的街道上黑漆漆的一片,月光被乌云笼罩,官兵退守城门与府邸,除却众人匆匆的脚步声外再无其他杂音。
一路上畅通无阻,这倒让萧铭新的心底生出些许疑惑,照理说那位医者最弱也应该有天人境,否则就是天生长着翅膀的禽类,不然无法像人们口中传说的那样腾云驾雾。
先前,他曾刻意流露灵力波动,若是天人境以上的强者理应感应到才对,难道对方有备无患、根本无惧他等?
几十人被他带领,照样前进,不过多时就来到城主府的不远处,停留在一座破败的墙壁后观望。
“活神仙你们看,没骗你们吧,城主府门前的确有重兵把守,各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兵士,力能扛鼎不在话下。”一位精瘦的老者说道,他是人群中唯一一位坚持要来的老年人,大概六十岁有余。
“你们暂且留在这里。”萧铭新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作为这场小革命的发动者,他的话语权很大,但一切还是得看老道人的安排,在这里,对方才是实力最高深的修士。
好在,老道人没有阻拦,一切都仍由萧铭新做决定。
他拜托老道人守护这群百姓,并对两女道,“月儿、若晴,你们随我去。”
施了一个小小的法术,三人从光鲜亮丽的年轻男女一下子跌落到逃荒的难民,转瞬间佯装成风尘仆仆的样子,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到处都是肮脏的灰尘,站在人群中和这些以乞讨为生的百姓们毫无两样。
“我的天吶……”人们再次哗然,这一天之内见识了太多,心脏都快要因震惊而麻痹。
萧铭新三人则相视一笑,然后手挽手朝城主府而去,一路小跑,路上更是装作跌倒,模样甚是可怜。
“青天大老爷啊,您救救我们吧……”突然之间,萧铭新哭爹喊娘,仰天大喊,带着浓浓的哭腔,身旁的萧铭月和云若晴也十分配合,哭得梨花带雨,双手掩面轻轻呜咽。
“是谁!?”看守府邸的两名兵士随即被惊动,先是惊异,随后脸上露出怒容,对三人呵斥道,“何人在此大呼小叫,你们可知此地为城主府?”
“将军啊将军,您听我们说啊……呜呜呜……”萧铭新演技大爆发,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一把接一把,面容五官扭曲成一团,好似一只大倭瓜,和平时的模样大有出入,自己把自己帅气的脸蛋折磨得不成样子。
“……怪不得那家伙叫我别去,这一方面我还真不是行家。”不远处,杨浩然贼头贼脑地望着府邸门口,嘴角一阵抽搐,心中暗骂萧铭新的心思太贼乎了。
的确,骂人他在行,演技就不如萧铭新三人了。
“走开走开,你们当这里是哪?居然来这里撒野?”那两个官兵不为所动,甚至走下台阶准备踢向萧铭新,嘴里叫骂着,“你看看你,像个什么东西,死要饭的,赶紧给老子滚!”
“你以为这里是街口开药行的吗?再不给爷爷我消失,老子非打死你不可,立刻离去,若是惊扰了城主大人,有你提莫好受的!”两名官兵你一句我一句,不仅仅是在折辱萧铭新,更是在羞辱那些百姓,听在众人耳中令他们尤为气愤,恨不得跑上去一顿猛打。
“可是……官老爷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三个吧,要不然……要不然我们也会死在霍乱之下的呀。”萧铭月泣不成声,为了增强真实性,还真的为萧铭新挨上几脚,娇柔的身子倒在萧铭新怀中,显得尤为感人。
当然,那俩官兵的智商也挺感人的。
“霍乱!?”两名官兵大惊失色,听到“霍乱”二字时,两个人脸色立即大变,犹如谈虎色变,赶忙后退一段距离,“铿锵”一声拔出腰间明晃晃的砍刀,怒视萧铭新三人,大声吼道,“还不快滚,别逼我们动手!”
话音未落,两人便持刀砍来,“唰唰唰”连砍三道,动作奇快,但又怎会快过身为天人的萧铭新。
墙壁后面,不少人心惊胆颤,眼中都是恐惧,认为萧铭新他们是故意往刀尖上撞,有意惹恼两位官爷,主动寻死。然而更让他们大跌眼球的是,那两个士兵硬是砍不到萧铭新,总共挥动了数十下,全部被少年巧妙地避了过去,这让两人更为羞怒。
萧铭新的身法很巧妙,围着两人团团转,就是不离开府邸门口,很快嘈杂、喧哗声越来越大,门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多时大门敞开,齐齐走出两排手持长枪的官兵,排列在过道上,凶狠地盯视他们五人,包括那两个看守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