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涵见他这么执着地盯着鱼看，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鱼在打架。”霍印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莫子涵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鱼会打架？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左瞧右瞧，都瞧不出鱼是在打架啊！
孟星辰终于折回，莫子涵转身望向他，却没有瞧见他买了什么东西，想着是不是没有买到。孟星辰朝莫子涵微笑，目光对上了霍印，幽幽说道，“刚收到一个消息，老头子来本市了。”
老头子？莫子涵狐疑于他的话语，而霍印眉宇紧皱。
本市海边。
海水打着白色浪花，轻轻地冲刷着礁石。
海风带着特有的腥味，微微凉意。索性午后的阳光灿烂，温度适宜。临海的洋房别墅，所属司徒名下，司徒一族先前曾在本市叱咤风云，主席司徒夜更是传奇人物之一。只是不为人知的事情却是，司徒夜曾经是四神帝国的创始元老，更是四神之一的黑虎。
岁月变迁，司徒随其他氏家渐渐隐没，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只是这些不动产却依旧存在，似乎是在证明当年的辉煌并不只是传奇那么简单。
露天的阳台，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藤椅上聆听大海呼啸。
他穿着一件黑色薄羊绒大衣，手中拄着拐杖。那拐杖却是十分独特，雕刻着辟邪神兽，让人一眼难忘。他舒展着剑眉，高挺的鼻梁，双眸敛着光芒，容光焕发，沉静从容。而他嘴角勾着一抹温和的笑，不再似年轻时那般冷冷清清，让人感觉慈祥和蔼。只是那种气势，仿佛被紧锁在眼底，惟有抬眸的时候，才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几分霸气，让人心生敬畏。
脚步声从身后由远及近沉沉响起，老人依旧没有睁眸。
金发男人在他身旁停下脚步，一开口却是非常流利的中文，恭敬称谓，“展老。”
“亚瑟，那个女孩子真不错啊。”展老漠漠说道，声音低沉醇厚。
“莫小姐确实是个好女孩。”亚瑟赞同说道，这样一个信守承诺的女孩子，如果答应了别人，就永远不会说的女孩子，这个世界上真的已经不多了。
“这么好的女孩子，这么轻易就让那个小子骗走，也太便宜他了。”展老笑着反问，“亚瑟，你说对不对啊？”
亚瑟皱起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应声，他知道老爷子又要折腾人了。
“想娶老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展老终于睁开眼眸，眺望那片大海，“医学研究也差不多了，你就先回英国。”
“展老，霍先生那边……”亚瑟只怕到时候霍先生会找他算帐！
“你放心吧，有我这个老头子顶着，你不会有事。”展老悠闲地许诺，亚瑟这才松了口气。
当年在英国偶然与亚瑟相似，亚瑟的父亲病入膏肓，他迫切地希望看见儿子可以结婚。亚瑟是同性恋，可是父亲病危，他自己都被这事情搞得晕头转向，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所以当时亚瑟请求莫子涵帮忙，希望她能够暂时和他结婚，好让病危的父亲能够安心地走。至于结婚的期限，则是两年。两年以后，她就重新获得了自由身。而在结婚期间，谁也不会打扰谁，他们可以是朋友，更可以是兄妹。但是她还必须保证，不准将这个事情告诉任何人，谁都不准。
莫子涵虽然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决定帮他了。至于后来的事情，就发生的自然而然。结婚签字，莫子涵就这样从单身成了已婚的身份，亚瑟为了弥补她，给她买了戒指当是礼物，随她戴哪个手指。但是那枚戒指，莫子涵一直都没有戴过。
亚瑟不仅是个好医生，更是个好男人，他时常飞国外去参加医学研究，就特意租了一幢别墅给莫子涵。他很照顾她，久而久之，他们就像是一家人。她睡的房间连通了另一间房间，那是对开门的设计。她和亚瑟一起走进卧房睡觉，而后就分房而睡，谁也不影响谁。
这样安宁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两年，直到两年期满，他们按着约定离婚了。
亚瑟之前来本市，就是来给莫子涵送离婚证书。
其实哪有什么离婚证书，因为这一切……
“展老，那我先回英国了。”亚瑟回忆过去，只觉得一阵恶寒。老爷子原本是想安排他找个理由娶到莫子涵，那天也算是阴错阳差，老天爷也帮了他的忙。但是老爷子也太能玩了，霍先生都快被他玩死了。亚瑟不敢多作停留，只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倒霉。
展老望着那片大海，眯起眼眸，眼底满满都是笑意。他从怀里取出怀表，按了扭打开。怀表的表盘上镶嵌着谁的照片，那是一个笑得极其开朗的少女。她弯着一双圆润的大眼睛，好象用眼神在跟他说话。
“你当年选中的孩子，他们真的长大了。”
“不过他们都很不听话，还老是爱欺负人，特别是爱欺负对他们很重要的人。我总不能让他们这么快就幸福，幸福来的太容易，就不会珍惜，你说是不是？”
“你说我才坏？我怎么坏呢，好吧，我是太无聊了。”
“印那个小子，看来快要结婚了。你等了很久了吧。”
展老握着怀表，盯着照片中的少女喃喃自语。
海风温柔地吹拂而过，像是在代替谁回答，耳畔仿佛响起谁的呼喊，“凌展，凌展……”
展老到了本市，这可是一件让人震惊的事情。
当霍印和孟星辰来到临海洋房别墅的时候，展老早就走了。即便是四神，他们也是极少见到展老本人的。他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让人琢磨不透。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每年的十二月初至十二月底，展老都会前往瑞士的滑雪胜地格斯塔德。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展夫人最爱下雪的圣诞节。
算算日子，今年的圣诞节又要来临了。恐怕展老是去了瑞士。
这场官司正在紧张的筹备之中，开庭的日期也渐渐临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