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妮也没有想到秋伊水的伤势那么重。牛向北打向天花板上的子弹从她的头皮上划过,都露出骨头了。而且更严重的是那颗子弹是抹了药的,所以她的头皮被灼焦了一块,医生说从此后那里可能不会再长头发了。而且在手术的时候,她因为流血过多不得不进行了输血,童嫣蓝哭泣着说姐姐是为自己才受伤的,说什么也要给她一些血。当然她们的熊猫血在医院的血库里根本就没有。所以从童嫣蓝身上采了200CC的血液后,向枫说什么也不让了。挽起袖子对医生瞪眼说:“还需要多少血,都用我的。我健康,没问题。”医生奇怪,在奥克兰医院里熊猫血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听说过,还从来没见过。可是没想到今天他们一见就一起遇到了两个。人家是姐妹,有一样的血型并不过分。让他们觉得是奇迹的是这个与她们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也是同样的血型。
向枫也输了200CC 血,躺在秋伊水的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向枫真是有些后怕。
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秋伊水的脸:“你快点好起来,你一定要健康。我还欠你一个婚礼呢。你不能就这样的睡着吧。不过,你想睡就多睡一会儿吧,我会等你的。”对于向枫来说秋伊水的生命还在,这就够了。
连续三天,秋伊水都没有从术后的昏迷中醒来,向枫衣不解带地在她的病床边守着。实在太累了,才会让童嫣蓝替他一会儿,他也不离开,就在病房里的洗澡间洗一下,换个衣服,歪在同一房间里的另一张小床上闭一下眼睛。
童嫣蓝被艳红装扮成护理人员的模样,天天戴着一个口罩,每天和艳红医院,家两头跑。
第三天快中午的时候,医院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到来的时候,向枫正在小床上休息,而童嫣蓝回家去做饭,守在床边上的是艳红。
艳红细心地给秋伊水剪着指甲,边剪还叨咕着:“秋姐,都是那千刀万剐的男人,把你害成这样。你平时都告诉我们说要好好保护自己,可是你怎么都不知道保护自己啊?”艳红真是个细心人,她把掉到地上的碎指甲都捡到一张纸巾上面,可是她明明看到一个指甲碎被一只穿高跟鞋的女人踩住。
艳红下意识地推了那条腿一把:“请让一让,我……”一抬头,她竟然看到的是叶筱北那张青灰冰冷的脸。
艳红一下子从坐着的小板凳上站起来:“你,你怎么来了?”那口气里就是质问。想一想不对,马上就换成卑微的表情:“叶,叶老板,你怎么来了?”
艳红的第一声喊叫,就把向枫喊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叶老板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没事请回吧。”他担心的是童嫣蓝回来会被吓到。
“哼,你是谁?躺在床上的人是我的员工。那些坏人也是在我工作的地方把她领走的。当然我这个老板应该来探望一下了。反道是你!她一不是你的家人,二不是你的员工,你怎么在这里?”叶筱北越说越奇怪。如果说是向若雨在这里,她觉得还情有可原,因为毕竟向若雨追求了瑞秋那么久了。
可是偏偏是向枫在这里,这就让她更加怀疑之前她的直觉没有错。这个女人,这个名字叫瑞秋的女人一定是她的仇人,童嫣蓝。
向枫站在叶筱北的面前,心里翻一几翻,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一遍。脸上可还阴着,把脸转到了窗口那边,“噢,我弟他出差不在家,这家里只有我一个男人,如果那些坏人再来害她,那我这个男人不是比女人有用吗?”向枫说到这里回过头来,走到了叶筱北的面前:“叶老板,既然你提到了这个女人是你的员工,我正要想着去找白宫俱乐部呢,你们的员工就这么被坏人掳去了,而且就是在工作的地方,难道你不要负点责任吗?没想到叶老板找到了医院来了。”向枫的脸上,叶筱北反而觉得有点尴尬了。可是她是谁啊?没理也能说三分的主。
她清了清喉咙:“嗯……嗯,是啊,我这不是来了吗?那什么,艳红,瑞秋的医药费由我来承担了,还有,这些天你要留在这里给她做点补品什么的,一直到她康复。”她没去看向枫,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要往外走,一出门,正好与往病房里进的童嫣蓝撞个正着。
童嫣蓝只穿着一件长长的连衣裙,苗条的身材,长发披肩,戴着一付又宽又大的太阳镜,把半张脸挡得严严实实的。
两个人撞在一起,都愣了一下。童嫣蓝先后退半步,低头说了句对不起。
叶筱北被撞到了手臂,狠狠地把后面的门关上,用手扶着呲着牙张嘴就骂:“你这女人瞎啊?赶什么赶?抢孝帽子哪?”
刚才受了向枫的质问,她这一肚子的气正不知道往哪发呢,此时不发,更待何时?可是她的的骂功才发挥到一半,就被眼前的女人给惊到了。
“你是瑞秋?那……那……”她哆哆嗦嗦用手指指着童嫣蓝,“你,你……”
童嫣蓝刚从墨镜的上面看了一眼,立马把脸往旁边转过去,用特别嗲的声音发出自己也觉得奇怪的不知道是山东话,还是河北话说:“小姐妹,你银错了俺了,俺叫梅花,是这家请的护理工。”她这么一口南腔北调的大嗓门儿,把叶筱北说得怔住了:“那你咋那么像一个人呢?对哈,不是啊,瑞秋躺在病床上呢。”自己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说了句“倒霉”转身离去。
童嫣蓝伸了伸舌头刚要进屋去。没想到叶筱北想起什么来,又回头问她:“哎,我说梅花,你能告诉我这个病人真的是昏迷不醒吗?不会是装的吧?”
“这位小姐,你到底说啥子呢,怎么这么说呢。”童嫣蓝本来就不会说什么方言,这一会说多了,就更南腔北调了,这会四川话也出来了。可是到了最后一句,竟然会忘记了装声音,换回到本来的声音。
叶筱北,来了情致,上前就要抓下童嫣蓝带的眼镜。童嫣蓝往后一躲,就退到了病房的门里面。里面的人没有想到叶筱北又跟了进来,艳红刚要喊“嫣蓝姐”一看到童嫣蓝又是挤眼,又是撇嘴,搞了半天才看到后面跟着的一个叶筱北。
童嫣蓝抢着说,“看什么看,我是护理工梅花,我今天有事不能在这里做了,我的孩子生病了。”她尽量用南腔北调的声音说着。
向枫一下子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他麻利的从床上起来,走到叶筱北的面前:“叶大老板,这么快就来了?太好了,钱呢?拿来了?”他这边说着,用一只手在背后向外摆着。
童嫣蓝看明白这是让她快走啊。今天看来是必须去白宫的节奏啊。也是请假两天了,说是病了。这两天叶筱北没来找麻烦。今天她既然在这里怀疑上了“瑞秋”,那凭她的个性你说能不回去查她们白宫的“瑞秋”吗?所以向枫明白,童嫣蓝更明白。
她在向枫的身后,侧着身子,挤出了病房,大步的跑出了医院的大门,打了辆车直奔白宫而去。到达白宫的时候,时间还早,她悄悄溜到更衣室,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飞快地脱下去,藏到艳红的衣柜里,这才平息着气喘,定了下神,拿出了女孩秀的第一套服装穿在身上,在坐下来化妆。
叶筱北气急败坏的从医院回到白宫的时候已经过了上台时间了。童嫣蓝正穿着第二套走秀的服装在舞台上轻盈的摆动着。她的眼睛淡定而平和,脸上带着一丝不卑不亢的笑容,随着音乐的节奏起伏着,转动着摆动着。
当童嫣蓝在台上居高临下看到叶筱北走进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并没有在叶老板的脸上停留,只是掠过她的头顶,身后面大厅的房脊看去。
叶筱北没说话,匆匆回到了更衣室,气哼哼地打开童嫣蓝的衣柜,翻腾着里面挂着的那几个衣服。这是童嫣蓝平时准备下的应急服装,正好今天派上用场。
翻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这些衣服里有她刚才在医院里看到过的影子。叶筱北恨恨地把桌子上的花瓶一下子拂到地上:“贱人,我看你就是那个贱人,别想骗过我的火眼金睛。”
她转身大步走出去,衣角带着风,走到花瓶碎片那儿的时候,脚下一崴,差点就跌到下去。好不容易站稳,更加来气。
“贱人,童嫣蓝,瑞秋,别以为你换了名字我就主认识了。我告诉你,人的磁场是不会变的,就算是你换了脸,换了皮我认识你的骨头。”她边叨咕着边气嘟嘟地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叶天成一看到女儿进屋来,急匆匆上前来问:“女儿,外面有什么动静没?牛向北走没?他到底是不是来抓我的?”
“哎呀,烦死了,叶天成,你就不能说一个别的话题吗?”叶筱北终于崩溃了,她在自己的地盘里终于歇斯底里的爆发了。
“方子乔,童嫣蓝,你们两个可恶的东西,我叶筱北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等着老娘我一个一个的收拾。”她一刻也停不下来,如疯子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喘着粗气,耍着两只手,嘴巴里哼着,“哼,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