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衡都今日又下了雪,应该是天公作美,见不惯离别,所以下一场大雪掩盖离别的痕迹。
“怎么样流云,孩子们都走了吗?”夜陌璃看着风尘仆仆的流云询问。
“已经出发了。”夜陌璃怕是比夜青竹还有小上几岁吧,这就叫孩子们了,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孩子呢。
“去厨房喝完姜糖,去去寒气吧。”夜陌璃摆手示意流云离开。
“属下告退。”流云没有多言离开了房间,主子出征夜姑娘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夜姑娘派自己的属下去保护主子,想必是更加沉重的心情吧。
也亏的夜姑娘这么体恤他们,其实从成为暗卫的那一天开始,他们的命就不是自己的命而是主子的命了,夜姑娘似乎特别在意生命,不管了反正夜姑娘现在这个样子谁劝都没有用,还是要主子回来亲自给夜姑娘开导开导,才能让夜姑娘不那么内疚。
夜陌璃看着窗外的雪花,不知道陌云荒在边境怎么样,也不知道边境的天气怎么样,不知道他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感冒,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以前总觉得意外和明天,明天会先来,现在却觉得就算马上要到明天了,意外还是会来。就像她从没想过会穿越,跳个崖就穿越了;就像她从没想过会遇见陌云荒,但就是遇见了,就像她从没想过会爱上陌云荒但爱上了。
“小姐,怎么又开窗了,天儿这么冷,待会小姐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千萝给夜陌璃关了窗服侍着夜陌璃睡了。
京城前所未有的安生,除了一直没有侦破的国库失窃以外,也就没有别的了,从见到街上的御林军大惊失色再到现在的坦然接受,习惯就是这么可怕的一种东西。
而边境就不一样了,鹿邑愧似乎铁了心不想让陌云荒过个好年,越到年关越像那甩不掉的牛皮糖。
“将军,绵阳城就在眼前,镇西将军生死未卜,鹿鸣军队欺人太甚,开战吧将军。”一位副将,几尺高的男儿说到鹿鸣的军队就红了眼,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就想挠痒痒一样,你好好休息的时候他就派人来捉弄你,你真要开战的时候他又立马躲到了城池里头,让你有力没处使,就像那猫儿百爪挠心一样。
“不可。”鹿邑愧之所以避而不战就是因为鹿邑愧知道他一定赢不了,他这样就是为了消耗曜日士兵的实力,他们打了这么久的仗除了绵阳没有拿下以外,其他的城池都已经收回,而他们收回来的城池,无一例外都是空城,粮草钱财,别说一分就连一厘都不曾看见过。
“将军。”副将碍于陌云荒的威严并没有明说,但不满显而易见,这仗打的太特么憋屈了,他们习武之人都是直肠子,脑子里没有那些弯弯绕绕,所以以前在战场上都是正面迎敌,单枪匹马杀它个三进三出好不痛快。
但现在遇见了鹿邑愧这个满肚子都是招的人,他们就没辙了,你说防吧,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更何况鹿邑愧那小子的阴招让人是防不胜防。
你说打吧,他又缩在城里就是不迎战,你也没辙,就只能受着这股子的窝囊气。
“散了。”陌云荒并不想多说,鹿邑愧是什么样的货色陌云荒清楚,他没期望鹿邑愧能光明磊落到哪里去,但至少也得鹿邑愧先不要脸他才好意思有所作为啊。
“属下告退。”副将们见陌云荒并没有多说的意思,只好退了出去。
“流星。”陌云荒唤道。
“主子。”流星抱剑出现在陌云荒的面前。
“入夜后让芜卫准备一下,我们夜探城主府。”想救出镇西将军只有这一个办法。
“主子。”绵阳城的城主府必然固若金汤,鹿邑愧不仁主子跟着不义他可以理解,但是夜探城主府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无碍。”山人自有妙计,陌云荒不是那种没有把握就会无故去做些没有把握的事情,陌云荒既然决定要去,那就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属下这就去安排。”流星面色有些难看,他当然知道主子做好了准备,可鹿邑愧不是别人,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跟在主子身边,他怎么能不担心。
要是没有保护好主子,他怎么跟陌侯爷和夜姑娘交代,怎么面对他昔日的兄弟,但是让他拦着主子要主子不要去以身犯险他也劝不住啊,真是让人头大。
是夜,几道声影从绵阳城的城门口飞过。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没有啊!可能是天冷了出现幻觉了。”
“不对,刚刚一定有什么东西从这里过去了。”
“能有什么东西从这里过去,大晚上的怪吓人的,更何况这里本来就不太平。”
“知道了 可能是我的幻觉吧。”
“主子。”守城门的士兵并没有感觉错误,刚刚的确有一群人从城门之上飞过,正是陌云荒和芜卫他们。
“嗯。”陌云荒的声音传出。
“此次我们的目的是救出镇西将军,镇西将军就被关押在城主府的地牢之中,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流星点头,开口下达任务。
“是。”芜卫之所以是铁血芜卫,就是因为他们的执行力和战斗力,芜卫的任务从来没有不成功的,哪怕付出血的代价,哪怕无一人生还都要出色的完成任务,这就是芜卫的信条。
“行动。”流星话音落,芜卫纷纷闪身进入城主府。
城主府内,鹿邑愧独自一人坐在亭子中央,亭子里的石桌上摆着一盘棋还有一壶好酒,似乎再等什么人一样。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鹿邑愧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饮尽。
鹿邑愧话音落,陌云荒出现在鹿邑愧的对面,也不忸怩,一撩袍子坐下了,学着鹿邑愧的样子倒酒,却只是轻啜了一口。
“不厚道不厚道,来完了本就该罚,我都干了,你却只喝了这么一小口,是不是不给我鹿某人面子。”流星看着鹿邑愧,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鹿邑愧怎么就知道主子今天晚上会来呢?
“我并非君子。”所以不需要什么厚道。
若是忽略掉鹿邑愧和陌云荒的身份,还有两人之间流动的杀气,还真以为他们两个感情有多好,月下独酌相谈甚欢。
“陌战神倒是坦白。”鹿邑愧举杯,陌云荒看都没看一样,端起酒杯就喝了,鹿邑愧也不见半点尴尬,仰头喝酒。
“我虽不是君子却也不行小人之事,自然和某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坦白。”闻言,鹿邑愧的脸皮动了动,以前陌云荒是不屑和自己聊这样的话题的,就算是聊也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现在不仅能说一句话,还如此厚颜无耻,果然是近墨者黑啊。
“瞧瞧,瞧瞧,许久不见陌战神别的本事没涨,这脸皮倒是厚了不少。来一句?”鹿邑愧有礼貌的把黑棋递给了陌云荒。
“天寒地冻的脸皮自然要就一点,我是经常在外行军的人,不想鹿太子做的都是温酒煮茶这等风雅事。”陌云荒看着鹿邑愧不受控制抖动的脸皮心情甚好,难怪夜陌璃总是喜欢言语上刺激自己,别的不说就说看别人那憋屈的样就心情舒畅。
鹿邑愧看着流星眼神询问,你们家主子最近是不是打仗打的精神都不正常了。
流星本想说他也不知道,觉得陌云荒这样很反常,转念一想他又不是鹿邑愧的手下,为什么要听鹿邑愧的话,傲娇的别开视线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