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道了晚安之后,夜陌璃抵挡不住困意睡了,陌云荒却一直没有睡着,陌云荒摸了摸夜陌璃的脸,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陌云荒依稀可以看清夜陌璃的脸。
“璃儿,明天以后的衡都就不太平了,若是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陌云荒一晚上都盯着夜陌璃看,好似要把夜陌璃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之中,他怕他一不小心就忘记了夜陌璃。
他不知道要离开多久,他怕他回来以后认不出夜陌璃,等他回来的时候夜陌璃会不会长高,夜陌璃会不会长胖,夜陌璃会不会变得漂亮,夜陌璃会不会变黑或着越来越白。
他离开很久夜陌璃会不会忘了他移情别恋,他可没忘记衡都还有一个对夜陌璃虎视眈眈的箫喧,更气的是自己还是去救箫喧的爸爸的。一想到这个可能陌云荒的手就像是被什么摄住了一样,痛到无法呼吸
夜陌璃的睡眠时间本来就比较长,陌云荒一晚上没睡,一直在思考夜陌璃会不会变心,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的觉,两个人自然而然的没有起床,赖床是对冬天最基本的尊重。
被子封印了夜陌璃,被被子封印的夜陌璃封印了陌云荒,陌云荒一般是早起的,可自从跟了夜陌璃就再也没有早起过。
陌云荒上不上早朝是看心情,今天的陌云荒本来是打算去上早朝的,可睡到日上三竿的他自然就去不了早朝。
平时陌云荒来不来也都无所谓他,可此时的金銮殿上却弥漫着诡异的气息,文臣武将相对而立,文臣之首相爷夜正昏迷,武将之首大将军陌云荒缺席,盛元帝望着那两个空位久久不能回神。
夜正的缺席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被他的儿子算计上了,他的儿子想要杀君弑父;而陌云荒一般都缺席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只是今天不一样陌云荒不能缺席,边关战事危急而陌云荒作为军队的最高统帅却没有出现在朝会上,这是何等的目中无人,这是何等的乖戾跋扈,这是何等的不可一世。
盛元帝深呼吸,忍住自己的脾气,望向武官那一列淡淡的开口:“临川与曜日边境的战事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了吧!”
众位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整齐划一的开口:“回皇上,我等不知。”
盛元帝深吸一口气,现在还不能发脾气,有些事情还没有定下来,现在发脾气只会寒了大臣的心,这群老东西平时一个个能说会道,到了正真需要他们开口都时候,一个个又哑口无言,要是可以把他们全都拖出去斩了。
“临川皇商欧阳家的嫡子在我曜日境内被射杀了,是临川公主的孩子,也是临川皇帝的外甥。临川如今已经拿下我们三座城池,临川的三十万兵马也驻扎在我曜日境内。”
众位大臣依旧没有动静,这个时候出声是最不明智的选择,毕竟不是谁都有夜正那样的头脑,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陌云荒那样的气魄。
镇国公的眼皮抬了抬,三座城池他儿子镇守的就是临川和曜日的边境,不知道他的不孝子怎么样了。
盛元帝见没有出声,转眸看向了镇国公,却发现镇国公盯着自己的脚尖在发呆:“萧爱卿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镇国公立马跪了下去:“老臣年迈,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女陪在身边,犬子也不争气没能替皇上守好边境,若犬子此次能平安归来,老臣定当让犬子亲自来金銮殿上谢罪。”
盛元帝看了一眼镇国公,这个狐狸依旧是狐狸模样,没次都把话说的滴水不漏,老臣年迈,意思就是不可能挂帅出征,说的好像他这个皇帝会逼他出征一样,犬子此次若能平安归来亲自来这金銮殿上谢罪,等真的到了那一天不知道是谢罪还是辞官。
萧家几代都镇守曜日和临川的边境,从无异心,不然哪有这等殊荣,可在他最没有人用的时候,最为一个镇国公却一言不发甚至还推脱请辞。
镇国公看了一眼盛元帝的神色,吐了一口浊气,看来他在皇帝面前最后的一点情面也用完了,这样也好,他萧家是时候隐退了,在这朝堂上站了这么多年,盛元帝看他没看厌 他看盛元帝都看厌了。
“刘爱卿,你怎么是否愿意挂帅出征啊?”盛元帝口中的刘爱卿也是一位将军,只不过低了陌云荒一级而已,说实在陌云荒其实是大将军了,可他太年轻了,盛元帝以他资历不足唯有夺了他的大字。
陌云荒本就无所谓这些东西,在他眼里这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也就由着盛元帝去了,陌云荒这个态度搞得盛元帝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可君无戏言盛元帝情愿丢了面子,也不愿意找个借口让陌云荒当这个大将军,可明眼人都清楚,整个曜日对军队掌控力最强的就是陌云荒,这个大将军他当之无愧,就算盛元帝没有给他这个名号,但满朝文武还是给了陌云荒该有的尊重。
“圣上,我刚刚得了一个孙儿,实在不宜再造杀孽。”刘将军也是被盛元帝逼的没有办法,谁让镇国公把他准备好的台词说了呢,他只能拿自己的小孙孙来当挡箭牌。
盛元帝接着又问了几个人,他们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了,有的甚至有些说不过去 但盛元帝为了表示他的大度只好放了过他们,有资历有官职问的差不多了,没资历没官职的盛元帝连问都不想问,就算问了他们愿意去,盛元帝也不放心让他去。
前排的网页挂马被挨个问了个边,后排的武官无论多想往上爬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声 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临川什么时候敢对曜日动手,突然就和曜日打了起来,自然是因为有人撑腰,宛丘没有这个本事,那自然就是鹿鸣了,鹿鸣和临川再加上宛丘,可不是他们随随便便能对付的了的,明显就算针对陌云荒的。
也不知道陌云荒在想什么,以前陌云荒可是从未惧战,今日怎么连早朝都不来上了。坊间传闻,陌云荒一直不上早朝是因为夜陌璃,可就算是佳人在怀也不能目无法纪吧。一个夜陌璃把陌云荒的满腔热血都榨干了。那怪说温柔乡英雄冢。
陌云荒要是不出征的话,说不定这一次战役过后,整个大陆的格局就会发生改变。
他们当了皇帝的人不希望这种改变发生,但对于他们这些百姓而言,只要他们过上好日子,无论谁当皇帝都是没有关系的,别国的皇帝对于皇室会赶尽杀绝,可对于他们这些大臣就不会了,只要他们有本事谁来当皇帝他们都能保住这个官职。
“对于这次战役太傅有什么好的意见吗?”太傅这些天因为太子,遭受了不少白眼和挤兑,盛元帝也不是很重视他的意见,可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重视太傅也没有什么好开心的。
“回圣上,老臣觉得还是议和比较好。”太傅颤颤巍巍的开口,他知道盛元帝咽不下这口气,或者说盛元帝咽的下这口气,可临川咽不下这口气,不然也不会不声不响的拿下他们三座城池。
“太傅,你真的是朕的好太傅啊!”盛元帝阴阳怪气的开口,教出个杀君弑父的太子,这样么打脸的事情,太傅却说议和。
“老臣惶恐。”太傅直接给盛元帝跪下了,文武百官从来没有比现在这个时刻更加想念过陌云荒和夜正了。出谋划策的是夜正,冲锋陷阵的陌云荒,不知不觉他们在这二位的身后混吃混喝了这么多年。
“你惶恐,朕要是你,朕早就拿条绳子自己把自己吊死了,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太子,你看看你说出来的话,朕当年真是瞎了眼,让你当了这个太傅。”盛元帝可能觉得坐着骂不舒服,直接站了起来。
文武百官的头垂的更低了,这么对年盛元帝从来没有发过什么火,就连寿宴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也被盛元帝三言两语粉饰了过去,今日直接让太傅去死,还站了起来,隐约还有走下来的意思,可见真的气的不轻。
盛元帝能不气吗?盛元帝看着这满满当当的朝堂,以为他曜日人才济济,可实际上却一个比一个没用,夜相倒了愚蠢的太傅说议和,陌云荒不来上朝,这些武将借口一个比一个多,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国库的银子都养了一群什么样的东西。
有什么职位安排什么人上去,一个个比他这个皇帝还要清明,还要亲力亲为,剿匪剿了这么多年,说全部剿灭,没见多少银子,匪徒却和雨后的春笋一般越来越多越来越猖狂。
“微臣该死。”太傅直接自己咒自己,不然盛元帝怎么可能消气。
“你是该死,那你就已死谢罪吧!”盛元帝一开口直接让太傅怀疑人生,他只是说着玩的,这么些年荣华富贵还没享够,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盛元帝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太傅,眼中泛起冷笑:“怎么不是说自己该死吗?怎么朕让你去死你却不敢去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