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事,这小子气得当天就从香港直接飞回厦门,一脚就踹开了我宿舍的大门,在过道里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一通。这动静闹得实在是太突然了,搞得我的舍友们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我在外面欠了高利贷,人家找上门来要债了,连劝都没敢劝。
我只回了他一句话:“如果我去给你打工,那么以后我就只是你的马仔,你希望多一个没什么从商经验的下属,却少了一个本来就不多的朋友吗?”这小子歪着脑袋在门口想了半天,一句话不说,连门都没进,一跺脚转身就奔了机场,又直接飞回去了。
看着手里的这块表,我的心里不免有些惆怅,这小子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深吸了一口气,我还是决定先按照我的计划进行。都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鬼知道接下来那些三国死鬼们还给我安排了什么惊险刺激的节目。
把表摆好后,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装备,手枪上膛,把军刀绑在了小腿上,就开始沿着湖边慢慢地前进了。
这一段路走得比较轻松,和之前在石头之上跳来跳去相比,这简直就像是在享受饭后散步的悠闲了。其实刨去心里的恐惧不说,这里的环境还真是挺美的,又安静。比起厦门海边嘈杂的沙滩,我还是比较喜欢这里的。若是不要去想成因,这水面上时不时冒出的蓝色火焰还真颇有一些浪漫的感觉。
我一边拎着枪朝前走,一边时不时地拿手电照向背景中的那一片黑暗,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有几次我甚至把手电照出的石头影子当成了什么怪物,差点就要举枪射击了。
“去他娘的!还真让花少这小子给说着了,老子还真******就是个蛋大的胆子!”我暗暗地骂道,努力地使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可是这哪那么容易就做到,大概走了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我还是像个惊弓之鸟那般,手心中的枪柄已然是被我的汗水给浸得湿漉漉的了,有时候甚至连自己急促的喘息声都能吓自己一跳。
正走着,一种怪异的感觉突然袭来。这感觉就像是在拥挤的大街上,某位路人跟我擦肩而过,微微地蹭了一下我的肩头,似有似无的。同时一股微风扑面而来,我的鼻中居然嗅到了风中那一股子淡淡的香味,而且这味道就好像是在哪里闻过一样,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顿时就停了下来,四处张望。眼睛里边依然是那空荡荡的碎石滩,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更别说有什么人靠近我了。
可是刚才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人无法忽略。虽然只是短短地一瞬间,却给了我深深地震撼,因为那传入鼻中的味道,像极了女孩子身上所使用的香水。
我身上的汗毛瞬间全都倒竖了起来。这荒郊野岭的,突然有一个人看不见的“女人”和我擦肩而过。再加上之前“鬼打墙”的假设以及亲眼见识过的“鬼吹灯”的经历,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就冒出了贞子从电视机中爬出来的那个恐怖片史上最经典的片段。
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冷颤,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快速奔跑起来。这一回我真的是被吓着了,一心只想躲开身边的那个看不见的鬼东西,却根本就忘记了我依然还是被困在它的势力范围之内,再怎么跑也是徒劳。人有的时候在恐惧当中还真的会迷失自我,干出平时想都不会去想的傻事。
我盲目地向前奔跑,脑子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究竟跑到哪里才是个尽头,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跑,跑得越快越好。
我就这么没命地向前狂奔,突然迎面就撞上了什么,脚底下一绊,我就摔了出去。由于我逃命的速度不慢,所以当我飞扑出去的时候,在地面上接连打了六七个滚,沾了满身的泥土,那模样十分的狼狈。
也还好我命不该绝地打着滚儿朝前翻出了十来米远,如若不是这样,搞不好还真给爆了菊了!因为等到我好不容易停下身形,从地上爬了起来的时候,耳边却听到了一记闷雷响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刚才摔倒的地方爆炸了。一瞬间,地上的碎石和泥块被纷纷轰起,扑头盖脸地朝着我就飞了过来。
我本能地拿背包挡了一下,挡住了大部分的石子儿,可还是有几块石头砸在了身上,辣辣的好生疼痛。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爆炸声接连响了起来,那爆点就分布在我的周围。一时之间,这块死寂之地好像打仗一样热闹起来,那四处横飞的碎石子儿逼得我左窜右跳的,好不狼狈。
余光一瞥,发现了一块大石,我赶忙连滚带爬地翻了过去,趴在了后面,半天都没敢露头。只听得石头的另一边闷雷声不断地响起,那地面上的碎石头像是爆米花似的到处乱飞,有好几块打在我藏身的那块石头上,“啪啪”作响。漫天飞舞的泥块时不时地掉落在我的头上,搞得我灰头灰脸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可算是免费让我彻底体验了一把在诺曼底登陆的联军士兵蹲在散兵坑里,任由对面德军炮火狂轰滥炸的感觉。
那石头后边“呯呯”作响地闹腾了好一阵子,终于安静了下来。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发现外边再没有了动静,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才慢慢地坐了起来。
掀开衣服一看,我的娘诶!身上被那些碎石击中的地方已然是红肿了起来,拿手一碰,火辣辣地疼,看来这些石块的力道还真不小。我心说还好老子皮糙肉厚的,要换成白梅的小身板,挨上这几下,那指不定就是个内伤。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白梅,我连寻死的心思都有了。尼玛的千错万错就怪老子一时心软,早知道这么凶险,当初就应该狠下心来把她一个人甩在实验室里头,至少那位清朝的大叔不会跳起来咬人。
揉了揉身上的伤处,我坐直了身体,去看那地面上的情况。只见地面上真的好像经历了一场战争似的,被炸出了许多弹坑,有的坑中还在徐徐地冒着黑烟。那些弹坑的规模并没有多大,看来造成破坏的似乎不是什么威力很大的炸药,应该是雷管之类的威力相对小一点的东西。不过弹坑周围的泥土和碎石还是被爆炸给掀开了,散得满地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火药的味道。
我叉!这叫什么鬼?还他娘的懂得用炸药?可是这方圆几百米,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这些东西又是从哪飞出来的?如果真的有什么雷管之类的东西抛过来,我却为什么连个火星子都没有看到?
我本能地拿手电到处乱照,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对方好像是挺享受这猫捉耗子的游戏的,每次都是搞出点状况之后就瞬间消失了。不过从刚才那场爆炸的密集程度来看,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且不论对方是人是鬼,这几下爆炸攻击,摆明了就是冲着我的这条小命来的。
我抹了一把脑袋,却意外地发现弄得满手都是血。原来刚才我的额头上被一块飞石划过,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虽然感觉不怎么疼,但是血还是冒出了不少。
一股子无名怒火一下子就烧上了我的脑门。我从那块石头后边一蹦就蹦了出来,举着手里的枪,对着空气一通大骂:“你妈了个巴子的!做什么鸟缩头乌龟,有种就跳出来跟老子明刀明枪地干一场!你******要是人,老子现在就送你去做鬼!要是个鬼就更好,是男鬼老子就跟你干,是女鬼老子就******跟你睡!****,老子长这么大什么都见过,还他娘的就是没见过鬼,你******滚出来让老子见识见识!出来呀,****……(此处省略一万字)”一边骂着,我一边还朝着空中放了几枪,来给自己壮胆。
一口气骂了一通粗话,心中的怒气一泄,我又有点害怕了起来,心里头直犯嘀咕:花少这小子不过就是挑逗人家来吹吹灯,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这一通骂,嘴上倒是痛快了,待会儿要是真冒出个女鬼,难道我还真睡了她不成?你说就凭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谁睡谁还不一定呢!
战战兢兢地等了几秒钟,对方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是压根儿就不屑于搭理我呢,还是被我这突然爆发的狗急跳墙式的拼命三郎的模样给镇住了,黑暗之中突然之间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时间又过了几分钟,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偌大的湖边,只有我孤零零地一个人杵着,就好像唱大戏一般,拎着把手枪,在那四处张望。
尼玛!看来“神鬼怕恶人”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这一通小宇宙爆发,对方反倒变成了缩头乌龟,再也没有新的花样冒出来了。
一回头,就看了到刚才我藏身的那块大石,上面竟然好好地摆着我的那块伯爵表,我不由得苦笑一声:“我叉!又来了……”
刚才我慌不择路,竟然没有发现这块大石就是花少消失时脚下踩着的那一块。我这么没命地跑了半天,还是没能绕开那回到原点的怪圈。
奇怪的是这次我居然是很淡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也许是早有预料,再加上刚才的一顿怒吼,将我心中的恐惧也排遣了不少,现在的我已经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见怪不怪了嘛!
“好吧,这一回有得耍了!既然你们这些死鬼喜欢玩这套,那老子今天就好好陪你们玩玩!”一股子莫名其妙的豪气从我心底升上来,一时之间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了。正所谓物极必反嘛,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咱一个大老爷们被人给耍得团团转,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不斗就是死,斗了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