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是所有的人在开会的时候,都不敢中途去上厕所。不是不急,而是真不敢。你说大家平日里工作生活都在一块儿,熟门熟脸的,开会的时候谁也不好意思拉下脸来互相指出对方是“****”,都在那绷着呢。这会儿若是那个不开眼的溜出去解决内急问题,那岂不是自寻死路。人不在现场,大家伙儿不就正好“畅所欲言”了嘛!所以等到那家伙回来,就会突然发现自己被幸运女神给狠狠地戳中了。
这种事情要细说起来,那就是悲剧了。刚才我虽然不是去上厕所,却正在神游天外,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我根本就想不到就这么一支烟的功夫,这帮家伙就开完了一个短会,而且还冷不丁地给老子丢了这么大一坨****过来。
我估计这会儿我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所以他们依旧还是犹犹豫豫地不敢开口,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开来,就连那几名不懂中文的小日本也不再说笑,脸上的表情都开始不自然起来。
看到气氛变成这样,我心里也不大舒服,不管怎么说,花少他们几个还是值得信任的。于是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他们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做这件事,关键是我想听一听,到底你们的计划靠不靠谱。”
薛忠轻咳了一声,说道“是这样的,这孽障刚才被我们打怕了,若是我们还聚在一块儿,它一定是不肯轻易现身的。而这里的地势复杂,可以隐蔽的地方太多,我们很难掌握它的行踪。所以我们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落单,才有希望把它引出来……”
我挥挥手打断他,说道:“这你们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想听的是,你们打算用什么方法消灭这个怪物。把它引出来,然后呢?”
“对付这种东西,如果不能把它打散了,那就只能用一个法子,火烧!”薛忠说道,“如果我们事先布置好一个陷阱,将那孽障困在其中,然后点上火,就能让他魂飞魄散。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需要找一个开阔的地方,我看最好就在那条大道上。然后要找一些容易烧着的东西,事先布置好了,等到将那孽障困住后,再迅速点火,把它烧干净了。”
“你这个计划有几个问题。”我冷笑着回他,“第一,你们打算如何困住那家伙?第二,我估计要想烧到那家伙,得有很大的火势才行,咱们上哪儿去找那么多的引火之物?就更别提那家伙的动作快得惊人了,如果就生一堆小火,丫蹿过去带起的风都有可能把它吹灭了,还烧个屁呀!”
面对我所提出的问题,薛忠微笑着,并不搭腔。三木却在这时候插话了:“刚才一路走过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一座仓库,根据外头的标识,那是用来储存军火的,我想里头应该有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别忘了,我的背包里头也还有不少好东西呢!”花少鬼笑着说道。
薛忠接着说道:“如果能给我足够的材料,莫说除去这孽障了,就是把这里全烧了,我都有把握。”
这些人在那里一唱一和,搞得我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你说这帮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三木那小鬼子穿上同一条裤子了?
“辉子,其实我们也不想让你去冒险的。”花少看着我,说道。不过我知道这种话的后头总是会接上一个“但是”的。
果然如我所料,下一句马上就来了。“但是,我们实在是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师兄负责指挥,我和大海要负责引爆,而三木,则需要招呼他的手下,所以……”
薛忠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辉子兄弟,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自己去冒这个险。”
他们话里头的意思我清楚,“引蛇出洞”这活儿肯定不能让薛忠来,总得有个坐镇指挥的人,毕竟我们这一群人里头只有他有对付那种东西的经验。而大海和花少不管是对于枪械还是火药,都要比我内行得多,所以他们也有他们的用处。至于说为什么不让三木这老小子来干这活儿,理由很简单,谁让咱不懂日语呢?那几名小日本咱也得叫得动才行啊!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说得不无道理,咱手头上既然没有金刚钻,自然就没法干那瓷器活,也就只能接接卖力气的买卖了。我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学好一门外语有多么的重要!
“咱们先去那仓库看看,然后你再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对薛忠说道。事已至此,我也只好默认了他们的安排。
一看我没意见了,薛忠甚是高兴。他大手一挥,做了个出发的手势,一群人就离开了那些嗡嗡作响的机器,朝着三木所指的仓库进发。
走在队伍之中,望着四周斑驳的墙体上晃动的手电光和花少他们的背影,我突然发觉我刚才心中的那一阵不爽,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要我充当“诱饵”这个角色,而是因为他们背着我事先和三木将事情敲定了,才通知的我。而偏偏最危险的分工就分到了我的头上,这让我有一种被同伴出卖了的感觉。不过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就算是我有份参与了讨论,结果应该也还是一样,花少他们给出的理由令我完全无法反驳。
当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现在的我已经不再被刚才那点小情绪所困扰了,心中早已释然。反而是由于接了这个十分要命的活儿,令我有些热血沸腾,我心底隐藏着的那一丁点冒险精神又开始不由自主地膨胀起来了。我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种和死神玩捉迷藏的游戏。
在三木的带领之下,没用多久,我们就来到了一所房子的跟前。从大门和外墙之上喷涂的那些醒目的禁止标志来看,这里是严格控制用火的地方。
薛忠走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就将门上巨大的挂锁给砸了下来,然后他发力推开了那道大门。
三木这回的判断没有错,这里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库房。走进门里,手电光扫过的地方,印入眼帘的是一堆又一堆的货物。在这些货物堆上,严严实实地覆盖着巨大的帆布,将整堆货物都包裹了起来。咋一看去,眼前的这些货物就好像是一座又一座的坟头,满满当当地挤满了整间屋子。
我数了一数,这里储藏的货物大约能有个几十堆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如同三木所言,全都是军火。
薛忠总是第一个行动的,他走到其中的一堆货物跟前,又抽出了他那支开山大刀,几下就将那张帆布给割了开来,露出了里头有棱有角的一堆木头箱子。
然后我们大家一块儿动手,将整张帆布都给掀了开来,丢在一旁,码得整整齐齐一堆木箱子就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这些箱子的表面上喷涂着一连串的数字和字母,具体代表着什么意思,暂时我也搞不清楚。
不过三木很快就揭晓了答案,他对着残存的手下说了句日语,马上就有一名鬼子,拎着一根撬棒走上前去,十分轻松就撬开了其中的一个木箱子。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箱子里的东西呈现在大家伙的面前,那些东西果然如三木所料,还真就是军火。不过看到这样的东西,我还是吓了一大跳,心说我的乖乖!好在刚才我们遇上的机关使用的是机枪,而不是这种东西,否则的话,老子恐怕连具全尸都很难留下来了。
虽然外头包裹着油布,但是这些有着大大的脑袋,还带着尾翼的家伙还是被我一眼就给认了出来,这不是迫击炮弹还会是什么?很明显当时的小日本鬼子对于这些炮弹的保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不仅用油纸将它们一枚一枚地包裹了起来,而且这个箱子里大约有一半的空间都塞满了一种黄色的颗粒状的东西,我估计那些应该是用来吸收水分的干燥剂之类的玩意儿。
“哈哈,有了这种火力,咱们还怕弄不死那鬼东西!”花少看到这些炮弹,就好像是饿死鬼看到一盆香喷喷的米饭一样高兴,居然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我发觉这小子完全就是一个破坏狂,但凡只要是遇上破坏性大的东西,这小子就来劲儿,丫不去拆迁队报到简直就是埋没人才!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这东西威力太大,搞不好还用不上呢!如果一个使用不慎,把这地方轰没了事小,万一把上头的土层给震塌了,悬在咱们头顶上的那一池子水再灌下来。到了那个时候,咱们连个躲的地儿都没有!”薛忠迎头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下去。
大海捞起了一枚炮弹,小心地剥开了裹在外头的那层厚厚的油纸,将其在手中摆弄着,仔细地观察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说道:“这东西保护得很好,还装上了底火,肯定是可以用的。”
我咋舌道:“如果这一堆码放着的全都是这样的炮弹,要是爆了开来,那咱们岂不是尸骨无存!”
“岂止是这样!”大海笑着说道,“如果这间库房里头的东西一旦爆炸了,我看恐怕真会如同薛兄弟所说的那样,大半个山头都会崩塌下来。”
正说着,大海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让我们都散开来,分别去检查每一座“坟头”上所覆盖着的帆布,看看有什么异样没有。
谁也不知道大海这是要干什么。不过没过多久,我们的确发现了有一堆箱子上覆盖着的帆布像是曾经被打开过,它上头沉积的尘土相比其他的明显少了许多,而且捆扎帆布的绳子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