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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别样重逢

军舰率先发现了小帆船的踪迹,快速驶来,随后小帆船驶也向了军舰。接舷之后,军舰上的明军登上小帆船,交涉过一番,终于相信了岳赋就是他们要搜救之人。

这下岳赋才知晓,赵红伊等人已经安全到达柳永港,姚良闻讯之后,立刻发出三十多艘战舰分头搜救岳赋,而其后事情曝光,朝野一片哗然,李正元已经排出使者,带着国书前往鲛人国度,一方面是希望鲛人国度能来朝朝贡,另一方面是责令其的所谓‘海皇’解决扰明的海盗问题。

鲛人虽是异族,但与中土皇朝一向相安无事,又仰慕中土人的文化制度,曾经数度派遣使者到中土皇朝朝贡,而大明如今依然有北方的强敌,李正元如此处理亦无可厚非。

事发到现在不过短短十几天,大明朝廷能够行事如此迅速,全是有赖于龙卫镇抚司极其高效的情报网络。

回到陆上之后,赵红伊立刻循隐蔽渠道找来了潜藏长州的白衣龙卫,令其夜鹞传讯天定京,希望‘皇帝伯伯’能救出她的夫君。

洛襄死后,龙卫镇抚司被李正元大削权柄,指挥使一职始终悬空,但其基层建制未受破坏,依然是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情报网络。

明军相信了岳赋的身份,但却对船上其他妇孺的来历起疑。

岳赋只好对那两名统领军舰的明军把总如是解释道:“她们都是过去被海盗掳掠到海上的普通妇人,那些孩子,是她们而儿女……哎,她们是身不由己,可怜啊!

至于那些鲛人海盗,已经被我全数消灭,我打算把她们带到我管辖的青谷镇安置。”

那些妇孺来自何处,如何安置,这些那两名把总都不太有兴趣,他们只是难以相信,岳赋受伤被擒,能活着逃回来就已经算是奇迹,最后居然还能把海盗尽数消灭?

这可能吗?岳赋实力不错,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能够纵横海上的海盗,就算没有顶尖高手,也至少有一两把刷子。

两位明军把总都不敢当面质疑岳赋,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海盗内讧的前因后果,岳赋没必要与两名把总交代,他微微一笑,诘问道:“你们是天榜探花吗?你们有本事作天祭文吗?你们办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也办不到。”

两位把总听过后,细想了一下,嗯,确实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得两艘军舰相助,断水断粮的危机解除。此处距离陆地已经不远,其中一位把总建议岳赋,放弃这艘小帆船,全员搭载军舰回港。

岳赋想着好端端一艘结实的小船,就这样扔在海里任其漂流,实在有些浪费,他总觉得有朝一日会用得着这一艘船,便拜托军士们帮忙把船驾回去。

有了士兵的帮助,解决了小帆船的动力不足的问题,虽然称不上‘乘风破浪’,但至少比之前改善了不少。

此前船上的劳力又不足,水流风力几乎抵消了划桨的动力,船走得真的像蜗牛一样。

岳赋归心似箭,还是觉得船走得太慢,而那些妇孺面对一个未知的未来,却觉得船走得太快,她们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孩子们最大的不过十四岁,有几个小姑娘,包括方婉,都长得标致,只可惜是年纪太小,眉目身子都还没长开,算不上美女。她们的母亲们则不同,多半容颜娟秀,虽受海上风浪烈日的摧残,但依然有几分撩人的风韵。

陆上的明军大多军纪严明,在大海上,心态便少了几分约束,且航海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上百个臭男人日日夜夜挤在两艘船上,难免有着那个方面的‘饥渴感’。

一群无所依靠又风韵犹存的妇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的味道,刺激了一部分明军将士的雄性荷尔蒙分泌,其中几个胆大一些的兵痞,居然就真的刺拉拉地打起那些妇人的主意。

那种肆无忌惮的目光,贪婪无比的神情,让岳赋警惕了起来。他心里清楚,那些妇人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甚至连想法都没有,她们连鲛人都能够接受,大明的军士自然不在话下。

妇人们不会在意,但岳赋还是决定要制止这种事情发生,他不是圣母心泛滥,也没有博爱世人的情怀,只是见了于他价值观不符的碍眼现象,忍不住出手阻止。

这些女人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人格与尊严,但岳赋觉得,自己既然答应了照料她们日后的生活,当然要把她们当人一样对待,而不是可以被人随意亵渎的发泄工具。当日在腰子岛岩洞里的一幕,他不希望再看一次。

幸好,那些将士都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岳赋跟两位把总说过之后,把总发布军令明令禁止了此类事情,士兵们虽然依然内心躁动,但大抵没有人敢做出出格的行为。

又三日后,军舰终于到达了柳永港,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港口的堤岸边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在一个没有无线电的时代,远洋的船只无法与陆地沟通,即便是龙卫镇抚司的夜鹞也无法飞越广缪的海洋。故此,就算军舰找到了岳赋,也无法通知身处柳永港的赵红伊等人。

岳赋上岸之后,便直奔家眷入住的官驿,当时是下午,赵红伊第一个看到岳赋,眼眶一下子便红了,她上前伸手掐了岳赋的脸一下,手指传来的触感真实无比,但她依然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你真的活着回来了?不是我的幻觉。”

岳赋嬉皮笑脸地回了一句:“我当然会活着回来,答应过你的事情,哪里敢违抗了?”

赵红伊‘噗’的一声跳了起来,熊抱着岳赋,给了岳赋一记凌厉的‘洗面奶’。

她双手抱着岳赋的脑袋,把脸蛋紧紧地靠在岳赋头上,丝毫不在意岳赋长时间没洗头,头发又酸又臭。

岳赋用手‘啪’的一声拍了一下赵红伊的屁股,赵红伊终于从他的身上爬了下来,娇羞地努了努嘴。

岳赋喘了一口气,道:“你差点憋死我了,是想要谋杀亲夫吗?”

赵红伊与岳赋拜过堂后,一直闹别扭,没有好脸色给岳赋看不说,嘴巴上还总是否认他们的夫妻关系,更别说称岳赋一声夫君这种事情。

此次重逢,她再也不顾那点儿小情绪,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尽全力露出一个最美的笑容,暖暖地说了一句:“我的夫君,欢迎回来。”

当日岳赋被海盗擒下,能有多少机会活着回来,赵红伊实在不敢想。当人在身边的时候,她总是觉得往后的日子长久得很,什么时候与岳赋和好如初都不是问题。

直到岳赋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的那一刻,赵红伊才鹜然发现,她很可能永远失去了当面喊岳赋一声夫君的机会。

二人心中的那一道刺,经历此次别离,算是揭掉了,二人的关系真真正正地翻开新的一页。

赵红伊的容颜本就绝美,就算多日的担惊受怕令其憔悴,依然掩盖不住她的美丽。她的美貌在遇见岳赋的那一刻便重新焕发神采,那微微一笑更是惊为天人。

岳赋看了,傻愣愣地呆住了,感觉身体多日积累的困乏,精神上的紧张焦虑一扫而空。

韩酸在打理家务,准确来说就是在洗衣服。在岳赋失踪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又重操起丫鬟的‘旧业’,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家少爷的‘夫人们’。

无论是她内心的强大,或者是出于对岳赋无比的信任,一行人当中,就以她最为冷静,默默地努力,静静地等待,坚信岳赋会安全回来。

韩酸听见了外边的动静,从官驿的院子里头出来。

她挽着手袖,双手被冷水浸得通红,见了岳赋之后,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少爷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哦。”

“是啊,出了点岔子,稍稍晚了几天。”岳赋笑着说道。只听这对话,绝对想不到岳赋这些天里遭遇了什么事情,陷入了什么样的险地。

随后,祝小苑也从房间里出来,急匆匆得又来了一个平地摔,岳赋扶起了她,她抬头看了岳赋一眼,四目交投,又尴尴尬尬地移开了目光。

二人虽有了夫妻之名,也有过夫妻之实,但感情这种事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培养起来,况且,岳赋直到现在,潜意识里多少还有点儿‘小苑哥’的认知。

询问一番,岳赋才知晓,‘天生忌水’的祝小苑上岸之后,便大病了一场,得韩酸小心医治调理,近几天身体才有所好转,精神也稍微好了一些。

岳赋左右不见游思柔,于是便问了一句:“小妹呢?伊伊你把她……”他迟疑了一下,才把话说完:“你把她关起来了吗?”

赵红伊皱起了眉头鼻子,冷冷地从鼻子里头喷出一个‘哼’字,吃醋地说道:“你心里总是想着她,不管她对你……”

赵红伊叹了一口气,心想‘算了吧’,便没有再提游思柔当日设计陷岳赋于死地的事情,她心里一直都清楚,岳赋最爱的还是游思柔,不管游思柔做出什么样的背叛行为,岳赋总会原谅。

“你的女人,我可不敢拿她怎么样,是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赵红伊如是说道。

赵红伊说得没错,尽管她内心恨极了游思柔危急关头的背叛,但为了岳赋,她没有为难游思柔,甚至没有限制游思柔的行动自由,是游思柔内心的负罪感,使其自己把自己关闭了起来。

岳赋到了游思柔的房间,推开门,柔柔地叫了一声‘小妹’,游思柔抬起头看到了岳赋,先是笑了,然后哭了,再然后又笑了。

从笑到哭,是庆幸岳赋安全归来,喜极而泣;从哭到笑,是痛心绝好的机会也没法为游家数百条人命报仇雪恨,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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