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正雄压着她的身子让她不能动弹,自己则急切地恨不得能让裤子自动脱下来,好在宽衣解带上别再浪费时间。
脑海中一阵恍惚。
玻璃碎裂的声音--“你给我放开她!”
顾檀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拳头直击酒井正雄的下巴,快准狠的力量直接通向他的小脑部位。
“都给我抓住他!”酒井正雄后仰的姿势倒在地上,他的头脑很昏,下巴已经失去知觉,但他的愤怒也随之爆发升级,“今天,你们俩个决不能从这里逃出去!”他随即向蜂拥而入秩序井然的保镖们暗示了“动手”眼神。
顾檀风一把将倒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我拉起来,万千千重重地落在他怀里--温暖而炽烈的怀抱。
“带着我,你会出不去的。”她很冷静,知道自己是个累赘,只能连累他,降低他从这里逃出去的可能性,“你先走吧,我只是个女人,酒井正雄不敢把我怎么样的。逃出去了帮我报警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这话说得轻松,那如果他敢怎么办?”
如果他敢,怎么办?
他垂眸看她时那长到没人性的睫毛让万千千彻底迷失。她失去了理智,在这等节骨眼上作出了毫不正常的事。
她终于吻上了几次出现在梦中,却在醒来之后,拍打自己的后脑勺责怪梦是相反的的那张泛着点点星光的诱人唇形。
“嗯……”他微微皱眉,低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万千千,她有些尴尬,这样的场景,是不是有些太古怪了。
那些本要动手的保镖们,也滞在了原地。
“主人,他们俩……咳接吻了,现在是把他们抓起来,还是等他们俩完事儿了再继续?”
这引得旁边几个人都噗嗤一笑。
这家伙还挺人性化。
只是她听不懂日文,不清楚他们在笑些什么,只当他们觉得她是个傻子,无缘无故地在危机百出的阳台上,冒着被追杀的危险,当着要杀自己的人的面,吻上了要把自己带离危险之中的男人。
但也正是这个男人,她才控制不住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
“女人,不得不说,你这场戏,安排得十分冒险。”在离开他的唇之后,万千千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只听见他似笑非笑地说,“不过,我喜欢。”
他喜欢?
这是什么意思。
她连忙解释,难道他误会些什么了:“不,我……我不需要你勉强地来喜欢我……”
“万千千,你好大的性格!前一秒还像个贞洁烈妇一般拒绝我,现在却当着我所有属下的面前,和你所谓只是朋友的上司接吻!这是当众给我难堪!我现在更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喜欢得死心塌地的这个男人,亲眼看着你被我侵略霸占……哈哈哈哈。”
顾檀风将她护在身后,她头一回像个依人小鸟一般,被高大的肩膀挡住前方的危险,温暖的时刻,让我禁不住流下泪来。
我不是个情绪化的人,就算五年前是,但我已经习惯于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尽管改变本性并不容易,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努力都算白费。
至少,时隔几年,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顾檀风死死盯着酒井正雄,眼中露出一丝蔑视,皮笑肉不笑,他低声如大提琴一般美丽的声音,让我放松了力气,将自己身体一半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背后:“万千千,这种时候,我更加不会放你离开。”
我泪眼朦胧,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就像惯例一般,每次做了梦之后,便觉得自己的大脑有多么不可思议,顾檀风如何会有温柔的时候,他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伤害和痛苦记忆:“这场梦……好真实。如果一直待在梦中,一辈子不醒来,那该有多好。”
喝醉了酒,就连神智也不太清楚。
几乎只有瞬间的功夫。
整个楼下都全都是人,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晴天里突然出现的黑色乌云,将大地一切都给笼罩,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顾檀风,我们这回真出不去了。”万千千没有对人数众多的保镖们害怕,而是从最初的趴在顾檀风肩头看热闹,到现在站出来,走至他的身旁,“不过,没尝试过怎么知道呢。”
她露出标准的笑容刚好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随着酒井正雄的一声令下,所有的保镖如同失去理智的恐怖袭击者,他们人数众多,可目标却只因一个--杀了他们。
顾檀风将他的背后留给了她:“我把他们挡在前面,你躲在我身后。如果有需要,你可以保护我……”他眨了眨眼睛,我莫名觉得他也有俏皮的时候。
可在攻击与防御中,最忌讳的便是将自己的后背展露给敌人,那么之前如此恨我的顾檀风,为何会把最没有防备的后背交给我来守护?
顾檀风已经将信任的大权交到了她的手上,而她也一定不能拖他的后腿,让有些人占了空隙。
酒井正雄则挑了个空地,仆人为他搬来了懒人沙发。
他靠在无骨的沙发中抽起了烟:“真是异想天开,在我的地盘上撒野,还想拍拍屁股轻松离开。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能翻出个什么天来!”如果他们在酒井正雄的地盘上公然离开,可能他从此在道上的地位会因此骤降,无论是面子上挂不住,还是真的被人降低了道行,他更加不可能放他们走。
这是一场注定就会输掉的冒险赌局--除非,对方的实力被狠狠低估了!
顾檀风并未理他,只是在快如闪电的招数回击当中,露出了轻蔑的冷笑,万千千站在顾檀风背后背对着他,抬起双手警惕地防着。
她的拳击姿势让酒井正雄笑得莫名:“女孩子好端端的去学什么泰拳?你这么瘦,没力气就算学得再好也没用!就算是面对毫无攻击力的胖子,根本也只是只小虾米,你的攻击力还不足以让他的肉抖动起来!”他带着玩味的笑容分析着她的战斗力。
而这在万千千眼里,他刚才是明晃晃的挑衅和鄙视,专门激起人的不理智行为。没错,她的确打不过大多数练过的男人,但至少她比那些弱女子好多了。
自身条件不足,不代表就应该自暴自弃。
万千千没有和任何人透露过,她学了以色列防身术,这是对任何人都可以用很小的力气将敌人一招致命。
万千千用他的原话反驳,本来是没想到有多少作用,毕竟这样的男人,心里尽管阴险,但至少的忍耐和大度也该有的:“可惜你不是。你打的比喻都是和你没有关系的类型,所以你让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一山还有一山高,没有谁是无敌的,除非是安排人命运的上帝,否则只要经过一番分析,总会貌似头头是道地说出一套如何制约强者的办法。”
一针见血。
就如之前酒井正雄所说,她实在太强势了,虽然侵略心不强,却喜欢说真话。
有的人是明知如何做会伤害别人;有的人,是伤害了别人而不自知--万千千为后者之典型。
酒井正雄扭曲的脸越发怪异:“是么。”
原本站歇在花园里的保镖蠢蠢欲动,他们略过别墅前方的楼梯,直接从阳台爬了上来。万千千惊恐地后退,下意识地便把之前让她挡住的顾檀风的后背给展露在酒井正雄面前。
若论酒井正雄和顾檀风正面迎击,谁能得个险胜她尚且不知,只不过她清楚这酒井正雄迅速冲去偷袭顾檀风的后脑勺。带来的后果绝对不是让他受伤这么简单。
“不--”万千千刚刚退到墙面靠着,便发现酒井正雄亲自出马,朝着顾檀风的后脑勺挥去。
刚才酒井正雄被顾檀风那用了十成的力气打来,下颌骨已经有轻微的骨裂,还好暂时不碍事。如果他没有借力后退缓冲了顾檀风这带着十成愤怒的拳头,他可能还没来及召集各大医院的医生来这里给他做手术,就会因为下巴粉碎性骨折而让自己的喉管活生生地被尖利的骨刺给戳到漏风断气而死。
万千千没想到酒井正雄会这么快便想通了,她来不及借伸出腿踢出的力量来打歪他的拳头,因为在她应激时间里,酒井正雄已经出击了。
她闭着眼睛,转过去,用自己的后背去挡。
她被这个力量重重地推到了顾檀风的后背,顾檀风感受到瘦弱的身子如同脚离地了一般,然后撞在他身上,如果将其换成一面坚硬的贴墙,很可能会让她疼得涕泗横流。
他转过身一把接住万千千,手掌在碰到她的后背时,听见她低声发出了抽气。
“不要帮我挡,你只要呆在旁边照顾好自己的安全……”
万千千倔强地低垂着眸子:“我会有分寸。”
顾檀风只好在万千千的强烈要求下,将她从怀中放下,但因为始终要顾着别伤到万千千,在这狭窄的阳台上伸不开手脚,不免有些刮伤。
他连眉头都丝毫未皱,似乎胜券在握,但万千千心里的忧虑却因为源源不断的黑衣保镖从阳台爬上来而越来越重。
酒井正雄揉捏酸痛的拳头。
小脑受到撞击的时候,基本上人是走不稳的,所以万千千应该庆幸自己因此能和酒井正雄抗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