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你遇到爱情便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爱情的,但同样还有一种说法是,只有你相信爱情,才会看到爱情。那么谁对呢?
面对这样的曾明明,何厚天能说什么?又如何能去拒绝,他不忍地看着曾明明,忍下那种酸涩的感觉,轻声说:“明明,不要这么傻。”
“都傻了一辈子了,没剩多少日子了,就算陪我最后一程吧。”
一个面临死亡的人,能拒绝吗?何厚天的眼泪最终战胜了他的理智,“明明,对不起。”他的确有歉意,至少从他的角度上讲如果和曾明明维持原来的生活,她肯定不会这么快癌症复发的。所以,无论怎么样,都是他的错。他哭着跪在曾明明的床前,八年的感情,爱情、亲情还重要吗?那种情浓得不那么容易化去的。就是不爱了,就是恨过,面对生命时都变得不再重要。
曾明明也流着眼睛,“你说好多遍了,其实,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再多的话,她突然哽咽住说不下去了。她曾努力地活着,希望活得久一点,可以和他朝夕相处,地老天黄,而如今一切都变了,活与不活,都像是没了意义,这样挺好,至少在他还没有忘记她的时候离开这世界,她很安慰,她一辈子都印在了他的心里。
“我说过,就是我死了,也不放过你,那时候是狠话,但现在是真心话,我要活在你心里。”曾明明越说越让人难受,曾父也
老泪纵横地听不下去了。
“在父母面前不要说生死。”何厚天阻止曾明明。曾明明淡淡地笑了,其实,她的生命一直都在倒计时,她想他们已经有八年的心里准备,不会那么脆弱,尽管这仍然是件残酷的结局。
曾明明又要求出院,去他们在武夷山买的房子里住,她会坚持来打针做化疗,但她实在是想在最后的时光与最珍惜的亲人,爱人过得温暖一点,她说医院就像是冰窖,让人觉得什么都是冷的,死亡的气息弥漫着,她会透不过气。
何厚天是学医的,和医院里再三协商,医院才同意让他们回去调理,其实,曾明明的病又哪里是这样的医院能治得好的,他们也算是一种默许,知道病人这是放弃治疗了。
何厚天带了很多药来,每天叮嘱着她吃药,曾明明温和而又顺从。何厚天常常会愣神,总觉得曾明明成了另外一个人。
因为曾明明喜欢那里的茶田,所以那个房子也是在茶田附近买的。这几个月,曾明明和母亲过着难得平静的乡村生活,连曾母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山山水水,这里的平静和人们淳朴善良的笑容,魔力般让人心情舒畅,曾母终于明白曾明明之所以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一定是得益与此。而在上海,生活节奏是紧张的,人们之间都在防备着、攀比着,快乐就是那样像上海的人口一样被挤掉了。每天目之所及的都是匆匆的行人,各种声音主耳,也都是牢骚、抱怨。可五夷山,喝着山间的泉水,听着翠鸟的叫声,闻茶香赏夜幕,心都被洗净了似地清澈,精神好,内心的浮躁散去,便会变得平和。只可惜,这一切发现的太晚了。
最初的一个多月还好,可是最近的一个月就开始不断的发病,食不下咽。嘴里不说,可一家人心照不宣,这是癌细胞短暂的休息后对她身体进行最猛烈的袭击。虽然是夏天,它们却疯狂地在曾明明体内排山倒海,疯狂地肆虐。